夏青梨那个甩货才进门,砚辞就维护上了,肯定是那个甩货在砚辞跟前嚼舌头根子,不然,砚辞绝对不会顶撞他,更不会来要田!
“砚辞,我是你爷爷,你大伯大伯娘都是你亲人,不可能害你。
夏青梨是外人,你心里要有数,不能被她蛊惑了,知道吗?”
沈老头劝着,他没想到把夏青梨配给沈砚辞这件事,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既是我娘子,管家之事理应交给她。
要是她做不好,我再请爷爷你们帮忙,但现在她还什么都没做,无凭无据不能随口就下定论,把她小瞧了。
爷爷,您说是不是?”
沈砚辞反问道。
沈老头气极,还把家交给她管?
他看他是读书读得脑子都没了!
明眼人都知道相信自家人,他却信一个外人。
但这会儿沈砚辞张口要回那五亩田,他要坚持不松口,也说不过去。
“砚辞,爷爷是为了你好,既然你坚持要把田给她嚯嚯,那五亩田就给她种。
还有半个月就秋收,你叫她上心点,这个时候最为重要。
以往,你大伯大伯娘一亩都能收两到三石水稻。
她要是只能收一到两石水稻,砚辞,就算你再护着她,我也不会答应把田给她嚯嚯的,这不是糟蹋田吗?”
“爷爷说得是,砚辞知道了,回去一定和青梨说。”
沈家老宅留沈砚辞吃饭,沈砚辞借口推脱了。
从沈家离开后,他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去村里种田最厉害的陈满仓家。
他家年年水稻一亩都能达到三到四石。
“爹,我怎么感觉砚辞好像变了呢?”
沈砚辞一走,陈氏便道。
“就是被那个甩货撺掇的,”沈老头冷哼一声,“砚辞因为她耳根子就软了。”
“那五亩地以后就还给砚辞夫妻了?”
陈氏舍不得,良田一亩价值五两,每年他们白种着,除了给一点沈砚辞,剩下的都是他们的!
沈老头不屑一笑:“想从我沈老根手里把田拿走,可没那么容易。
再等几天,等过了秋收,那个甩货一个人种不了五亩田,砚辞就会来求着我们把田接手。
一个女人种五亩田,她日夜干也忙不过来,等着吧!
到时候,我不但要田,还要他把那个甩货给休了!”
沈老头心里早就盘算好,夏青梨敢撺掇砚辞,他就让她滚蛋。
现在之所以答应砚辞,也不过是不想把脸撕破了。
等砚辞撞一次南墙,就知道这个世上谁是真心对他好。
陈氏一听这田以后还是他们大房的,心里又高兴起来。
“什么休了?砚辞哥没死?奶奶给他配的阴婚变成了阳婚?”
沈金花回来就听到了这个惊天消息。
……
夏青梨挎着篮子刚走出家门,就在路边看到一窝马齿苋,挖!
走了一会儿,又看到一小片苜蓿,挖挖挖!
夏青梨看到这些野菜,眼睛直冒放光,这些都是吃的啊!
灰灰菜、扫帚菜、蒲公英,只要夏青梨看到路边有能吃的野菜,统统挖进篮子里。
篮子满了,她就把里面的野菜压实一点,多装一点。
“夏青梨,你挖这么多鸡草干什么?你家鸡吃得完吗?
哦,忘了,你家没养鸡,你不会是想自个儿吃吧?”
“大家快来看呐,夏青梨居然挖鸡草吃!”
附近刚好有一些村民正在各家地里干活,听到声音好奇地朝这边走来。
夏青梨这名字早先大家听说过,是梨花村有名的女赌鬼。
后来被沈老太买来给砚辞配阴婚,不过,听说死人变活人,这门阴婚也变阳婚了。
不过,她疯了吗?挖鸡草吃?
一道刺耳的声音打断了夏青梨的好心情,她抬头就见一个身穿五成新桃红裙子的姑娘。
圆润的脸,两眼里满是敌意,乍一看和李氏长得有些像。
她想起李氏有个女儿,今年十六,还未出嫁,想来她就是了。
“沈金花!”
夏青梨大喝一声起身。
“怎、怎么了?”
沈金花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吼,吓得气势顿时弱了一半。
“我是你嫂子,你直呼我姓名?这就是你沈家的家教?”夏青梨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冰冷的穿透力,让周围看热闹的村民都静了一瞬。
她目光如炬,上下扫视着沈金花,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沈金花被看得心里发毛,强撑着嚷道:“我、我说错了吗?你挖鸡草不是自己吃是干什么?大家伙都看着呢!
我警告你,我砚辞哥好不容易活了,你要是敢把他毒死,我跟你没完!”
夏青梨慢条斯理地拍了拍手上的泥灰。
“看来,你不光没教养,还没脑子。”夏青梨轻笑一声,举起手中一把淡绿色叶片扁平肥厚似马齿的“有毒鸡草”,“这如果是有毒鸡草,那你身上这裙子,怕是连抹布都不如了。”
她转向围观的村民,声音清亮:“诸位叔伯婶娘见多识广,可有人认得这是什么?此物名马齿苋,清热解毒,凉血止血,止痢的好东西!
拿到镇上药铺,人家也是收的!”
沈金花简直不敢相信:“还能卖钱?你胡说!”
夏青梨就是一个赌鬼,认识什么草药?一定是瞎说的。
“刘村医在这儿,让刘村医说说。”人群中,有人喊道。
大家给刘村医让开一条通道,刘村医走到夏青梨跟前,接过她手里的马齿苋,随即眼底满是震惊。
“青梨说的没错,这确实是药草,清热解毒,凉血止血,止痢的好东西,镇上药铺收半文钱一斤。”
“!!!”
沈金花不敢置信,真是药草?
“什么?半文钱?”人群一阵骚动。
这年头,大家都在地里刨食,除了地里的那点庄稼,再没一点其他能挣钱的法子。
现在听说马齿苋一斤能卖半文钱,虽然便宜,但是积少成多,一百个半文就是五十文。
“青梨懂得真多,居然还认得药材,真厉害。”
村民们在惊讶过后,看向夏青梨的眼神多了一股钦佩。
看来夏青梨并不像传言中那样,好吃懒做好赌,最起码人家认得药草。
“沈金花,以后说话过过脑子,不然丢的是你老沈家的脸!”
夏青梨挎着装得满满的篮子,转身回家。
“哼!”
沈金花气得直跺脚。
她非但没能羞辱成夏青梨,还让她在村里人跟前长脸了。
不就认得一个马齿苋吗?
不过瞎猫碰上死耗子,不知道在哪儿听人说的。
“砚辞,你媳妇儿真厉害啊,竟认得药草。
我今个儿才知道这是马齿苋,能卖钱,以前我都把它当鸡草挖回去给鸡吃的,”
郑婶看到沈砚辞走过来,忍不住对沈砚辞夸道。
沈砚辞脚步一顿,那双深如幽潭的眸子掠过一丝惊诧。
“您说……青梨?”
他声音平稳,尾音却几不可察地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