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说什么呢？”顾羡梨拉住这糊涂老头的胳膊，好嘛，刚把季宾给吓退，这老头就又寻着目标了。

“顾大人真是打的好算盘。不过，我们王爷登门，可不是为了来和顾大人谈婚嫁的。”潘睦嗤笑一声，想什么美事儿呢。

“那……那王爷今日来到底是何意？再说，这都有身孕了，也别管当初谁对谁错，咱们把坏事变好事，皆大欢喜。”别看糊涂，顺坡下驴他精通的很。

申屠烨修长的手一动，“顾大人确定要把你的女儿嫁给本王？”

“不嫁！我没怀孕，那堕胎药……是个误会。当日是我不对，我色欲熏心，一见到王爷被美色所迷，所以做下了错事。王爷要算账的，那就算吧，但凭发落。”一看他那眼神儿就知道他不想善了，还嫁给他？当天嫁过去，第二天就得横尸城外。

“被王爷美色所迷……倒也说得过去。”潘睦点点头，这他还是信的。

看着顾羡梨那一副准备英勇就义的模样，申屠烨眸子一动，“向来胆敢暗算本王之人，最后无不人头落地。你的人头，本王……”

“王爷，王爷手下留情啊！”还没等申屠烨说完，顾海因大喊着就跪下了。

“顾大人不必慌张，本王还不至于现在就摘了她的头。毕竟，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可暗算本王，又不能就此算了……”

“那你要如何？”现在说后悔也晚了，惹上了这么个活阎王，顾羡梨忽然觉着重来一世也是暗无天日。

“你能做什么呢？”申屠烨眸子微眯，极具危险。

“我……我会医病，那晚我把王爷的伤处缝上了，你不是也知道的吗。”那五年，她整日跟老太太在一起，她会的，她都学了。

“既如此，先当牛做马吧。或许，本王能让你的头暂时停留在你的脖子上。”阴冷中邪气横生，他说这话时就好像已经把无形的刀子搁在了她的脖子上试探。只要他心念一动，她的脑袋就呱嗒掉下去了。

“好。”顾羡梨答应了。当牛做马？好过上一世被剧毒侵蚀痛苦煎熬，她认了。

她一口答应，本以为能得到短时间的喘息，让她好好想想如何应对申屠烨这凶残的家伙。可是，有谁 见过这世上有仁慈的奴隶主吗？

当即开工，不容拒绝。

顾海因捂着自己心口眼看着自己的心肝儿被带走，真是害怕呀，这晋王是什么风评，他太知道了！

顾羡梨被带到了城中的一个宅子，她一路被关在马车里，走哪条路都不知道，更不知这是何处了。

“顾小姐，你就待在这儿，通过这后门就是晋王府，不过你不能去。”潘睦带着顾羡梨在这宅子里转了一圈儿，的确是个药房。

“大晚上的，我要一直待在这儿？”当牛做马，也得给时间休息吧。

“顾小姐别担心，王爷没那般丧心病狂。天亮了，你就能回家了。”潘睦昂首挺胸道。

“所以，我要在这儿睁着眼睛撑一夜。”这不是当牛做马，这是折磨，折磨犯人。

“顾小姐别急啊，这才刚刚开始。”潘睦下巴一扬，颇为得意。

他说的没错，才刚刚开始，接近半夜的时候，就有人回来了。

鬼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去了，穿着各异，一瞧好似职业五花八门。但多多少少都是带着伤回来的，而顾羡梨要做的，就是给这些人处理伤。

一人脖颈被割开一掌长的口子，他自己死死按压着跑回来的。坐在那儿手一松，血就飚出来了。

顾羡梨拿着纱布按上去，另一手拿过银针在他伤口附近的穴位扎了几道，纱布一松，居然不流血了。

“我给你把伤口缝上，会很疼，忍着。”顾羡梨干脆利落，沾了满手的血也毫不迟疑。

“新来的大夫？没事儿，缝吧，想怎么缝就怎么缝。”受伤的家伙倒是很轻松，总比潘睦给治疗好，他粗手粗脚的，哪比得上漂亮姑娘。

潘睦站在旁边冷笑了一声，“看见姑娘就心荡漾是不是？”

“没有没有。”笑的羞涩，后头排着的几个家伙也跟着笑，仍旧不免盯着这新来的姑娘。这若往后都是她在这儿，多受几回伤也值了。

手法利落的缝合，下手绝不含糊，缝出来的果然精细，心灵手巧。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仰着脖子任顾羡梨给缠纱布，还是有点不死心的拉近乎。

看了他一眼，顾羡梨眼睛一弯酒窝浅浅，娇甜可人，“小女子顾羡梨，因为被王爷美色所迷强取了他清白，如今被罚在此当牛做马。小兄弟，还有什么想问的？”

“啊？”一连串震惊脸，潘睦在旁边翻白眼儿，她还真把这当战绩炫耀了？

“下一位。”顾羡梨不停歇，尽管不知这帮人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但一瞧穿衣打扮就知见不得人。申屠烨就够丧心病狂的了，只当牛做马就算了，她可不想再知道关于他的秘密，知道的越多脑袋搬家的越快。

直至凌晨，最后一个伤员也处理完毕，顾羡梨又迅速的转到药房抓药，针对今晚过手的每一个伤员，药也不同。

七个药罐架在炉灶上，一同开煮。

一直盯着她的潘睦也在此时生出一丢丢的佩服来，她很有经验。

天色渐明，顾羡梨挨个的把汤药倒出来，药汤浓郁，气味儿醒脑。

熬了一夜，她眼睛都有点儿发花了，转身，隐约的瞧见门口那儿蹲着一个猴儿？

眨了眨眼，那‘猴儿’猛地窜起来，一下子跳到她跟前儿，“我要看你肚子里的小孩儿。”六七岁的孩子，顶着一张红彤彤的像被烫熟了的脸，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肚子，像要给她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