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兄弟,借你一用
发布:12-03 11:25 | 2715字

隔着火,申屠烨看着这个湿哒哒的女人,“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了危险,他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而已,压迫感极强。

顾羡梨肯定,这必然是个歹人。

而且,他薄唇发白,若有似无的,她闻得到从他身上飘出来的金创药和着血的气味儿,他身上有伤。

老天给她的机会啊。

起身,她挪到他旁边,落汤鸡一样,可怜的很。

“我是说,我冷,你能把衣服借给我吗?”

申屠烨斜睨着她,眉目冷至阴郁,气韵间睥睨隐现,杀伐无义。

“滚!”

毫不留情。

吸了吸鼻子,顾羡梨可怜兮兮,低着头站起身,却猛地抬手直奔他后颈。

她手里不知何时握住了自己的钗子,顶端尖利,她又刺得极准。

申屠烨极快的反手攻击,一掌将她扇出去,下一刻力道尽失直接躺地。

黑眸被杀意浸满,盯着那个女人朝着自己爬过来,他提力运气,却是根本不行。

“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正好的,我需要一个坏人。你面皮不错,就你了。”

话落,她动手撕扯掉他的衣袍,他右肋伤处缠着纱布,血丝浸染了出来。

用手中的钗子在他下腹处扎了一下,申屠烨不可避免的血液沸腾。

杀意满布的眼眸逐渐被疯狂所代替,逆血生热,杀与艳交融,黑眸迷离,薄唇艳红。

他看着她解开衣裙,又伏在了他身上,他的理智彻底消散。

潘睦冒雨带着一行人返回破庙,在即将踏进来时就听到了怪声。

抬手,示意众人停步。

与雨声相和,那怪声更为清晰。

慢步走至庙门口往里一看,潘睦瞪大了眼睛。

王爷跟那女鬼……

他才走了一刻钟,这就搞……

哎呀我的天!

潘睦迅速的回过身来,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去那边树下避雨吧。”

大雨整整下了一夜,潘睦等一行人也站在树下淋了一夜,都没叶子了,他们站在这下面遮了个寂寞。

这一晚上,破庙里简直春意闹了天!

他从不知,原来他家王爷有这种嗜好?他从不接近女人的,当然了,也不接近男人。

孤冷到阴森,寡言冷绝,除却天甲军,连皇上都对他不亲近。

原来,王爷是喜欢这种雨夜破庙女鬼的调调?

雨逐渐小了,破庙里的声音也逐渐平息了下来。

潘睦给预留了他们穿衣的时间,然后才过去。

“王爷?”

一眼瞧见申屠烨孤零零的躺在地上,双眼紧闭,湿淋淋的。

而那个女鬼……还哪有影子?

“王爷?”

用衣衫盖住他下半身,潘睦又一瞧他肋间的伤处,一掌长的伤口,如今被缝上了。

是用编织流苏的细线给缝的,还他娘的挺心灵手巧?

那不会真是女鬼吧,天一亮就消失了?王爷……王爷是不是被吸干了阳气?

掐住申屠烨虎口,疼痛刺激的他睁开了眼睛。

双目赤红,怒意翻腾,他依稀记得那个女人给他缝合伤口的时候一直念叨着互不亏欠!这个该死的女人把他申屠烨当成了什么?

“把那个女人给本王抓回来!”

他伸手一指,破庙后头的土墙塌了一个洞,她就是从那儿跑的。

而此时,顾羡梨早就迂回的跑远了。

疼,她要散架了。

不过,只一想季家知道她失了清白就会退婚,疼死也值了。

钻进田地里,绕了好远才敢上官道。

一路进城,畅通无阻。

顾家。

“老爷,还是没找到小姐,不然出城去寻吧?”管家急匆匆,都因为找人一夜没合眼。

“梨儿一向听话,肯定是遇着了歹人。快,出城找。”

顾海因两鬓斑白,因为顾羡梨一夜未归,白发更多了。

“老爷,我那外甥也不见了,他们是同时不见的,肯定是私奔了。梨儿不想嫁给季二公子,又对子淮有意,俩人一拍即合,就跑了。您现在呀,可得好好想想怎么跟季家交代。”余氏三十多岁,风韵犹存。

“胡说什么?梨儿听话,岂会做这等事。”顾海因大声训斥,他不信。

余氏低头,暗暗的哼了一声,这会儿啊,他那闺女早就随着杜子淮南下了。

“老爷,小姐回来了!”

“回来了?”顾海因一拍大腿,快步的迎过去。

余氏反倒愣怔,怎么回来了?杜子淮怎么办的事儿。

走进家门,看着朝着自己奔跑而来的糊涂老头。

顾羡梨本在路上还想着要演一出受辱之后的痛哭流涕,可是,根本就不用演了,眼泪滑下来,她好想他啊!

“爹。”

扑到顾海因怀里,顾羡梨泪如雨下,上一世是她蠢笨不懂事,连累了他。

她这个爹除了糊涂一点儿之外,爱她却是真真实实。

“哎呦,不哭了不哭了,我的梨儿这是怎么了?受了谁欺负?告诉爹,爹去收拾他。”

摸着她乱糟糟的头发,顾海因也眼睛湿润。

老来得女,她娘又走得早,可以说多年来他们父女是相依为命。

“爹,女儿不能嫁人了,女儿遇上了山贼,被……”说着,她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头发散乱,衣裙也乱,再加上她惨白的脸色,通红的眼睛……

顾海因一听,被激的直接倒了。

“爹。”

“老爷。”

顾海因被抬进房里,余氏又是给顺气又是连声安慰,同时吩咐老嬷嬷去给顾羡梨检查身体。

顾羡梨的腰上都是手指印子,青青紫紫。

老嬷嬷不死心,又趁着给她穿衣服时检查了一下,确认她失了清白,赶紧汇报给了余氏。

“老爷,这事儿不然就瞒下?只要不传出咱家的大门,季家就不会知道。”

“不行。必须如实相告,爹在朝上供事,一旦到时被揭穿,我被扫地出门不要紧,季尚书必然不会再信爹的为人。”顾羡梨从外走进来,焕然一新,她俏丽逼人,双眸坚定。

“失了贞洁,奇耻大辱。对外宣扬,你还要脸不要?”余氏怪声道。

“余姨娘嫁给我爹时不也早已贞洁不再,我爹可曾亏待过你?遇上了好男人,这又算得了什么?季二公子若不退婚,那就是我的福分。他若接受不了退婚,我也不说二话,是我命不好。从此后,我就陪在爹身边,一辈子侍奉您。”

坐在床边,抓住顾海因的手,找到他虎口以下的某处穴位,手法略奇特的按摩挤压。

顾海因果然一下子就提气上来了。

“梨儿说的是,大不了,咱们父女俩下半辈子相依为命。从小你就是爹爹带大的,再照顾你一辈子,也不算啥。就是这山贼可恶,盛城里如何跑进了山贼?”思及此,他气又上来了。

“梨儿也不知。今日,是淮哥哥邀我出去的,说是要买两件礼物送给我,做成婚的贺礼。可是,我到了书楼也没见着淮哥哥,却碰着了山贼……”

“杜子淮?你那外甥到底怎么回事儿?”顾海因朝着余氏大吼。

余氏也被吓一跳,“我哪会知道他怎么回事儿,到现在也没见个人。我……我去找他。”

话落,她起身就快步扭了出去。

顾羡梨回头看,唇畔浮起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