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
发布:12-03 11:25 | 2253字

“梨儿,快醒醒,我们该跑了,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季尚书家那公子吃喝嫖赌,一身恶习。倘若你真被抓回去嫁了他,后半生可如何是好?”

温柔又带着些焦急的声音钻进耳朵里,遥远却又清晰。

顾羡梨睁开眼睛,昏暗的天色中,枯树枯草做背景,一张清秀的脸近在咫尺。

杜子淮!

好一双温柔的眼,藏了一颗恶毒的心。

“淮哥哥。”

这一声,隔了九重天。

“淮哥哥,把那木棍给我。”

十五岁的顾羡梨俏丽温婉,双眸澄澈,红唇如桃花,笑起来左颊的酒窝浅浅的,极是可人。

杜子淮一愣,倒也听话的把旁边的木棍拿起来送到了她手里。

拿着木棍,顾羡梨撑着,慢慢的站起身,随后便抡起木棍照着他脑袋狠狠地砸过去。

杜子淮不防,被打得结结实实,连番狠砸,他抱着头蜷在了地上。

最后狠狠一击,顾羡梨抬腿照着他裤裆猛踹一脚,正中命根子,杜子淮嗷的惨叫一声。

盯着这个嗷嗷惨叫的男人,她恨意滔天。

她重生了,又回到了被杜子淮带出盛城的那一天。

她爹是吏部的一个小小主事,老糊涂。

吏部尚书家年前来提亲,要娶她嫁给他们家二儿子。

那季宾吃喝嫖赌,染了一身花柳病。

她爹本迟疑,后娘余氏一通撺掇,她爹就同意了。

然后,余氏就把这杜子淮带回了家,声称是她娘家外甥。

这一切,都是他们的阴谋。

上一世,她十五岁的年纪,害怕嫁给季宾。

杜子淮伺机接近她,他本身有些才学,情窦初开的她也对他动了心思。

今日,正是季家下聘礼的日子。

杜子淮故作情伤的说要送她一些礼物,日后嫁到尚书家也有个念想。

哪想出了家门就被他给打晕了。

再醒来的确是在树林里,他要带她私奔。

上一世,她挣扎许久,在他花言巧语之下就答应了。

结果呢?

跟着他跑到了束城之后,他就把她给卖了。

卖到了勾栏院,为保清白,逮着机会要逃,可惜被发现了,活活打断了她的两条腿。

后来,她就偷了一包毒药吞了。

气息残存,被人扔到了束城外的乱葬岗。

她被一个脏兮兮的老太太带回了家,她活下来了。

但毒已浸内脏,最终,她熬了五年。

这五年来,毒素日夜的折磨着她,最终,还是没敌过毒素的啃噬。

临死前,满脑子都是杜子淮哄骗她时温柔又真切的嘴脸。

“梨儿,嫁入季尚书家虽会享荣华富贵,可是,季宾绝不是个好夫君。荣华富贵与两心相许相比,清贫一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梨儿……”

“梨儿?这名字也是你能唤的!念过几本书,会写几笔字就自诩是个文人了。带着我私奔,你也不拿着镜子照照自己,你配吗?”

“不过,有人跟你相配,就是你的老情人。”

“你们不愧是天生一对儿的狗男女,瞧她每晚睡在我爹床上,你心疼不心疼啊?”

顾羡梨边骂边把他衣服扒下来,撕下一只袖子塞进他嘴里。

然后把他拖到大树下,两手两脚的向后掰过去,恍若个乳猪似得捆在了树上。

手法利落,绳结奇特,越挣越紧。

杜子淮鼻青脸肿,瞅着一向温顺没主意的顾羡梨变得暴躁而狠厉,他很不解,为什么会这样?

“呜呜呜。”

杜子淮说不出话,呜呜的挣扎。

顾羡梨又一笑,酒窝浅浅,“我会通知你的老情人来救你的。”

拿起木棍,毫不留情的照着他的头又一击,杜子淮彻底晕了过去。

看着宛如死狗的杜子淮,顾羡梨只觉不解恨。

不过,还不能让他死,他跟余氏可是一对儿野鸳鸯。

余氏这个女人撺掇她那糊涂爹答应了尚书府的婚事,她被杜子淮带走,逃婚私奔之事也惹恼了季尚书。

然后,季尚书便开始打压她爹。

也正是趁着她爹失意时,余氏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一扫而空,跟杜子淮双宿双飞去了。

这一切,都是她被老太太救走之后才知道的。

甚至,老太太带着她重回盛城时,她都没见着那糊涂老头。

官场失意,余氏偷跑,家里一空,他彻底被击垮了,很快就去世了。

这一次,她亲自给余氏和她这野情郎再创造一次双宿双飞的机会。

天阴沉的厉害,风吹袭,枯树摇晃不止,已经有雨点落下来了,砸在脸上冰冰凉。

翻上山巅,黑暗的天际远处,盛城的灯火星星点点。

她心头一动,她要回家看她爹。

只不过……她若这般回去,仍是逃不过嫁给季宾。

聘礼已下,板上钉钉,退婚退不得,那就得让季家自己提出退婚。

雨越来越大,顾羡梨被淋得通身湿透。

一处破庙透着光亮,她顶着雨快步冲进去。

“什么人?”

潘睦提剑起身,眼看着冲进来一个女……鬼?

湿发粘在脸上,太冷了,顾羡梨的脸惨白惨白的,还真像鬼。

“我……我迷路了。”

破庙燃着一堆火,只有两个人,这个站着的,还有火堆后一个坐着的。

“我太冷了,借火烤一下。”

顾羡梨也不惧潘睦手里的剑,冲到火堆前。

热气袭来,她身体都在哆嗦。

‘女鬼’惨兮兮,并无危险。

潘睦听着雨声有些焦急,“主子,属下去迎他们吧。”

申屠烨双眸漆黑深邃,面庞清冷俊美,更添几许阴冷,压势迫人。

潘睦出去了,破庙里仅剩二人。

烤着火,顾羡梨在这短短时间内脑中顿生让季家主动提退婚的法子。

隔着火看向对面的男人,他一身黑衣,面色不善。

瞅着,就不像什么好人。

若把他比成山贼,她又被山贼强取了清白……

“兄弟,借你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