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秦墨白是在卫莱长住的酒店里睡的。

睡之前将卫莱折腾到半夜，她累了想推开他，男人根本不管。

卫莱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原来男人的怒意是可以化为动力的。

后面她实在是累了，任凭秦墨白折腾。

好像他结束之后去洗了个澡，完全没管她。

卫莱很累，起不来去洗澡，想着还是明天早上起来再去洗澡。

她晚上做了个梦，梦到江子期。

江子期问她为什么背叛她，为什么会和秦墨白结婚，为什么明明不爱他还能跟他睡觉？

后来，她看着温文尔雅的江子期发怒了，掐着她的脖子要把她一起带走。

她没有反抗，她觉得自己有罪，对不起曾经那份美好的感情。

醒来的时候，天色微微泛白，身侧躺着的人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卫莱长长的吐了一口浊气，侧过身子，背对着秦墨白。

说来也是好笑，他两结婚四年，几乎没有在一张床上睡过。

但是离婚之后，却以这种诡异的方式睡在同一张床上。

卫莱想，等到秦墨白哪天释怀了，她的生活可能就会恢复正常。

只是释怀两个字，谈何容易？

卫莱原本是背对着秦墨白的，想了想，又转身正对着秦墨白。

他洗完澡之后就只围了一条浴巾在身上就躺在床上睡觉了，薄被堪堪盖在他腰腹的位置。

借着清晨昏暗的光线，卫莱看到秦墨白流利的肌肉线条，也看到他胸口那一条淡淡的疤痕。

她的手，轻轻地抚上秦墨白的胸口。

秦墨白睡得不沉，有人摸他的胸口，睡意被打断，多少有些烦躁地抓住了卫莱的手腕。

“你还没睡着啊？”卫莱轻声问道。

“你再闹，那就别想睡了。”秦墨白挥开卫莱的手，拉高被子，转身背对着卫莱。

卫莱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秦墨白，犹豫了一下，往他那边靠去，将脑袋贴在他的后背上。

男人被卫莱这突来的动作给整不会了，但还是下意识地要将卫莱给推开。

他不喜欢被人抱着睡觉，尤其还是卫莱。

但她这时候不知道是没睡醒，还是怎么回事，就抱着他不撒手。

秦墨白也是困了，懒得和卫莱再在床上动起手来，也就任由她这么抱着了。

卫莱后半个晚上就这么抱着秦墨白睡觉的。

早上醒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躺在他怀中，卫莱趁着他没有醒过来，悄无声息地起身，去卫生间洗澡。

虽然秦墨白没有明确地说过，但卫莱知道，她现在就是他的情人。

而且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想要怎么对待就怎么对待的人。

只有他高兴了，或者说他心里头的气全部都消了，这一切才有可能结束。

她洗好澡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男人也已经起床，而且桌子上放着一个袋子，里头装着他干净的衣服，应该是有人给他送过来了。

卫莱没多问什么，显然秦墨白也不会主动跟她说什么的。

随后，卫莱找了猎头，重新给卫氏聘请了一些高层，当然也有从宣城调过来的。

她在秦氏娱乐的工作暂时辞不掉，所以卫氏的事情就只能交给员工。

这个过程中，江子言帮了不少忙，介绍了几个靠谱的人，卫氏才不至于因为高层的流失而处在一个混乱的境地当中。

她觉得卫氏肯定能挺过这个难关的，就像过去很多次一样。

……

那天之后，卫莱就没再见到秦墨白，大概他在努力地为秦柏尧争取少判几年吧。

卫莱找江子言谈过，他们那边没有办法做到与秦家和睦相处，他们能做的，就是不会大动干戈，但以后显然是会针锋相对的。

这已经江家最后的让步。

卫莱显然不敢再要求什么，她知道这是最好的局面了。

只是卫莱怎么都没想到的是，江家秦家没有任何问题，最先有问题的，是卫氏。

公司的药妆质检不通过，已经购买过产品的用户出现过敏情况，客服踢皮球最终惹急顾客在网上曝光。

事情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然后就是公司股价一天之内暴跌，网友的谴责抵制，有关部门的调查都一起来了。

几乎是一个礼拜的时间，卫氏在重挫之下，以最快的速度宣告停产全线药妆。

然而客户并不买账，在公司道歉的情况下，网上依旧掀起了抵制热潮，网友凭借着他们一己之力，将卫氏这么多年的努力化为乌有。

当他们沉浸在搞垮了一个他们自以为的“黑心商家”的愉快中时，卫家和卫氏，以及即将失业的员工都处在水深火热当中。

舅舅将所有能变卖的东西都变卖了，依旧填补不上窟窿。

这次的事情比上次要严重得多。

卫氏，宣告破产。

舅舅当着记者宣告破产之后，直愣愣地倒在了台上。

被送去医院抢救了六七个小时，中风，人现在还在ICU里面躺着。

突发的变故让卫莱没有时间伤春悲秋，甚至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马上肩负起了卫氏的重担，代替舅舅解决掉眼前的麻烦。

多耽误一刻，家里可能就要承担更多的风险和责任。

深夜，卫莱从公司出来，在医院楼下便利店买了热牛奶上来，递给母亲，“妈，你先去我那边休息吧，这边我看着就行了，舅舅醒了我给你打电话。”

“休息不了，我就在这边等着吧。还是你先回去休息，公司后续，还得处理一下。我在宣城的那几套房子，已经挂牌了，等出售了就先把员工的工资结了。”母亲声音中透露着疲惫。

卫莱点点头，“我会处理好的。”

事情发生得太快，等到卫莱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这样。

如今，他们能做的，就是将后续处理好。

以及，等舅舅清醒过来。

卫莱坐在医院走廊里面，医院里冷气开得足，她有点冷。

不多时，医生夜间巡房过来，见到卫莱和她母亲的时候，顺口提了一句：“卫先生的治疗费家属去预存一下吧，他在ICU每天的费用大概是在十五万左右。不过我们会全力救治卫先生，让他早日从ICU转到普通病房去。”

“好，我去缴费。”卫莱机械地应了下来。

但是到缴费窗口的时候，卫莱发现自己账户上，并没有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