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的阳光晒化了夜里的积雪，屋檐时而有雪水滴落。

沈棠散着青丝趴在膝盖上，双目涣散正神游天地，酸胀地腰腹时不时让她回神皱眉，轻捶揉捏缓一缓。

从被百里末喊醒用早膳后，沈棠就一直是这么个状态。

“说以后时，我真以为他姓柳呢。”沈棠没忍住嘟囔一句。

经过昨日，沈棠明白个道理，有些事不能凭心血来潮就能做，比如睡百里末这件事。

一开始沈棠想得简单，先把人睡到手再说，目的是达到了，就是严重超标了。

床上的百里末跟平时完全是两个人，一开始痛过之后沈棠有爽到，但这仅仅只是开始，后来局面就失控了。

入夜时刚结束第二回合，沈棠已软成一滩水，百里末把她抱在怀里喂水，一杯水以口渡之，二人分食。

屋里充斥着欢爱过气味，百里末一手揉着她的腰，一手玩着她的头发，眼底欲求未散，唇时而划过她的耳垂或是锁骨，更是爱极了那朵妖冶的彼岸花。

温度攀升，呼吸再次乱了，沈棠已无力继续便有些挣扎。

“休息好了？”百里末故意曲解刁难。

沈棠卖乖地亲了亲他，小声告饶，“再继续我要废了，国师大人饶了小女子吧。”

百里末用他那副被欲望侵染的嗓子闷笑了声，性感的语调在她耳边炸开，“好好的，不愧是沈阁主。”

“阁主不是让你这么玩的。”

“国师是？”

沈棠：“……”

得，万恶之源是我自己。

后来沈棠只迷迷糊糊记得百里末要了热水，给自己擦干净身体，穿好衣服，全程她跟个破布娃娃似的，意识沉沉浮浮不大清明。

沈棠疯狂摇头把脑子里关于昨日的记忆清空，幽幽哀叹一声。

“怎么了？”百里末回来就听见沈棠的叹息，心瞬间提起。

沈棠用手抓了抓弄乱的头发，睨了百里末一眼，“那时候我就可以了，让我喝药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我可以？”

百里末目光从沈棠眉眼慢慢往下移，耳朵上隐约还有位消的齿痕，露出的肌肤上开出朵朵红梅，一身鱼水之欢残留的痕迹，看着被欺负得很惨。

百里末心知自己有些失控，做得过分了，“躺好，我给你揉揉。”

“别，我怕再为色所迷。”沈棠靠着床头，说的那叫个理所当然。

她要不是为色所迷，昨夜能被他引诱着进行第三回合吗？

浪过头的后果就是沈将军下床时，惊奇的发现自己双腿跟面条似的，根本站不稳。

“以后不会了。”百里末自觉反省。

沈棠如野兽般视线百里末身上逡巡，衣领之下隐约露出她咬出的牙印，她笑着张开手。

百里末挪动位置，把人拥入怀中。手揽住腰肢轻轻地揉捏。

沈棠舒服地靠在百里末肩膀上，脸上是副挑事的神情，“国师大人平日不染红尘的样子很好看，但昨日又野又性感把我魂都勾没了。”

最后一字在嘴里变了调，按在腰间的手力道突然失了分寸。

“你不怕死是吗？”百里末恨恨的说，惹得沈棠一阵大笑。

他第一次遇到像沈棠这样的人，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仿佛天地间均是她可驰骋之地。

千里河山，万顷疆土，足下之地，纵死可往。

一连数日，汪璋命人把官驿看了起来，沈棠出门明里暗里必然有汪璋的人跟着。

沈棠表现得很无所谓，等身体那密密麻麻的难受褪去，她寻了个好天气领着自家情郎去逛街，花钱如流水，那架势不想是个来办大事的，更像是个为了哄情郎带他游玩的不正经人。

“老板你这些小玩意倒是漂亮。”沈棠挑了些东西让人包起来，手里把玩着一块带小机关的小铜镜。

铜镜不清晰，朦朦胧胧地映着她的脸，她转了下方向透过镜子去看站在后侧的百里末。

百里末面容生来便带着几分淡泊感，无论何时那张脸都不大看得出情绪，唯独那双眼睛里头藏着火热汹涌的东西。

身前沈棠在挑东西，他大半目光是落在她身上，听到询问方留意那些物件，给出意见。

沈棠抿唇轻笑，把那枚机关铜镜一并买下。

东西交给跟着来的士兵，两人转身往下一家逛，百里末自然地将手放在沈棠的腰上。

“看不出你占有欲挺重。”沈棠调侃道。

百里末没因此而收敛自己的私心，“我生来能为自己所求的不多，抓住了便不想放。”

“那你是捡到宝了。“沈棠有些难过，笑道：”我是个不论别人如何评说，仍会十年如一日做同一件事的人。”

她从来不是个因私废公的人，如果没有那无辜的四十九人的牺牲，为了帝国的百姓沈棠会拼死等到他们将她请回去，在银星要塞守下一个十一年，直到休战或是战死。

百里末走得好好的，突然弯腰低头在沈棠耳畔轻语，“东南偏南方向。”

沈棠未抬目去看，装作二人在调情低笑两声，“你猜是谁的人。”

“寻先帝私兵调令时，有人带着东西逃到阜州。”百里末至今都在找那个人，但军营八万将士对方入了军营如水入海，极难找寻。

“有可能。”汪璋与廖文华都是听命行事的人，在未得到月都答复前会监视她，但绝不敢下杀手，“宁可错杀，也不放过。打吗？”

言毕，气氛骤然寂静。

沈棠默默补充道：“你打，我在旁边加油。”

“旁人有心，何必自己动手。”

沈棠猜到百里末的意思眼睛一亮，阜州军营那么大，汪璋的人未必各个都见过那群私兵，正好在她和百里末出手前，让对方内耗掉些许人手。

趁着沈棠挑选东西的时候，百里末跟身后跟着的说了几句话。

逛了没多久，沈棠与百里末进了间饭馆。

点菜时有意无意的跟小二打听好后门所在，吃到半途从就留下钱溜走了，而汪璋的人一部分留在门口，一部分到饭馆后门周围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