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你低估了世间的…
发布:11-06 23:23 | 2238字

“嘿,嘿嘿。”

闻声沈棠探个脑袋瞧去见到个熟悉人,缩头瞄两眼周围的人,装作找寻线索的模样往那头去。

明柩穿着件三司署差役的服饰混在其中,武馆内许多穿戴一样的人,他的存在没惹人注意,“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沈棠双手一摊,“人多嘴杂吵得很,当时齐樾说了些奇怪的话,大家的心思全在他身上。”

“我以为你安排的。”明柩捋了捋帽子系带,跟老人家捋胡须似的,“还配合你把坐庄的人掳走。”

“我只交代殷余打成平手,并在发觉异样时盯紧那个阿姜。”打成平手庄家赚钱,虽会令赌客不满,但可利用官府名目将此局取消,届时给武馆些许好处便可安抚,“烟雾是从擂台扩散的,我以为是殷余搞的鬼,随机应变配合一把。”

正说着与邵景明聊过的齐樾走来,他目光在二人身上逡巡,“沈五小姐与差役在此是有发现?”

“没有。”沈棠摇头,“我在接受官府讯问。”

“问完有收获吗?”齐樾沉着脸,冷厉的目光望向明柩,薄唇溢出冷言,“本殿瞧着这位官差眼熟,是哪处得知出事安排进三司署打探情况的?”

齐樾话中带刺,明柩拱手行礼,“下官明柩见过齐阳七殿下。”

“琉璃塔司武。”齐樾狭长的双眼微微眯起,“此次月都随行安排琉璃塔已拒绝,为何会在此?还做这副打扮?”

“前段时日国师下令查旧时冤案,下官奉命督办,恰好遇到便过来看看。”明柩答得滴水不漏,态度规矩却又未失了东道主的姿态,“此行不想让人误会,所以扮做差役同行。”

齐樾凉薄一笑向沈棠发难,“沈五小姐先前举止古怪,可否给本殿一个解释?”

“沈棠。”元徽在邵景明手下做事,深得上官喜爱,出现场基本会带着一道。他缓步走近,向两

位大人行礼作揖,“七皇子,邵大人有事问沈五小姐,我先带她过去。”

元徽向沈棠使了个眼色,沈棠识趣告退。

“慢着。”齐樾脸色彻底变了,冷厉的双眸紧盯沈棠不放,本残存几分稚气脸戾气横生,“沈五小姐那番配合时机正好,解释不清莫怪本殿翻脸。”

“七皇……”元徽转头看向阻止他的沈棠,随后闭嘴。

“武馆的香与鼓点可令人冲动狂躁,顾忌七皇子安危,方在变故突生时让武馆里的客人离开,以免骚乱下被人利用。”沈棠道:“此举,错了?”

齐樾扯嘴笑了,“无错,但本殿的人在月都出事,望月必须给个交代。”

“这是自然,三司署必会查清真相。”元徽恭敬道。

邵景明问过在场诸位没有嫌疑就先放人回去,转而讯问武馆的人与客人。

“我送你回去。”元徽主动提道。

“好。”沈棠记着从讨来的血,找慕钧拿了跟元徽一道离开。

两人行走在大街上,往来的姑娘们常向元徽投去视线,少年郎的俊郎惹姑娘心旌摇曳,似那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那夜的事实在抱歉。”对于元徽,沈棠始终怀着份愧疚,有生以来她第一次有那种进退两难的心情。

元徽不求结果,亦不求一处,偏偏把自己连心带命奉献出来默默守着心上之人。

她自来寡情凉薄,那厚重浓烈却又无声的感情压在身上,她沉不住,这颗玲珑丹心也悟不明,委实不知该如何面对。

“是我未料到你与国师的计划,擅自行动怪不得你。”元徽无奈轻笑,俊郎的面容和煦如风,“迷晕狱卒带你逃跑的罪多亏琉璃塔周旋了。”

思绪万千哽在喉间一句说不得,沈棠只能劝道:“你莫要再做那种傻事了,若连累相府,你该如何自处?”

“我已想好退路,必不会害了家人。”元徽背着手信步往前走,那般孤注一掷的言论仅仅是他口中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元徽,我……”沈棠想着干脆些说明白。

“我明白的。”元徽嘴角衔着抹笑意侧头望着沈棠,眼底是浅淡的柔情,“我与你相识多年,虽算不得亲近,但该懂的都懂。”

沈棠:“……”

少年,你低估了世间的玄妙!

辅国公府门口,家里已听说齐樾一行在城内出事的消息,沈牧歌没法安生坐着等,在府门口走来走去。

自家马车出现,她就着急地迎上前。

“五姐,你没事吧?”沈牧歌缠着人把手摸了个遍确认没受伤才放心。

“……见笑了。”沈棠按住那双在身上胡乱游走的手,赔笑道:“多谢你送我回来,三司署有事你去忙吧。”

“好。”元徽告辞,跟沈牧歌颔首以礼,“齐阳皇子别有居心,要小心。”

“我心中有数。”

元徽翻身上马,转头离去。

沈牧歌伸长脑袋盯着地元徽远去的身影,冷风吹得袍子鼓动,但那人身姿卓卓,“五姐,你跟元小公子……嗯?”

“别瞎说。”沈棠轻斥一句。

沈牧歌挽着沈棠的手臂,拉着人回府,不死心的帮人说好话,“元府二公子姿容出色,人品贵重,堪称良配。”

“那倒是。”沈棠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可惜一腔深情给了无缘人,终是无法圆满。

“他从前待你极好,与旁人有所不同,若当初你嫁的是他,恐怕今日过的是幸福美满的日子。”每每思及沈棠真心错付,下场凄惨沈牧歌就来气,“都怪那个负心汉,自己不爱还利用算计,害你白白受了那些苦。”

“你这脑袋瓜一天天没点正经事。”沈棠轻轻点了下沈牧歌脑门。

“月都大多数人都晓得他喜欢你。”沈牧歌道:“既已放下从前,何不试着接受他?”

“我与元徽至多只能是挚友知己,旁的情谊不会有,你以后莫要提及,更不要在他面前提我二人之事,懂吗?”沈棠见沈牧歌点头放安心。

这般说来,沈棠这个称呼听着也是伤人的,近了怕她有负担,远了怕真的远了,如蚂蚁噬心,一点点的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