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使到底不是年少无知的小孩儿,那日起她照样跟百里末不着五六的撩,该宠继续宠,但浮梦院的书房成了禁地,任何人不得入内,包括百里末在内。而偏偏在这种微妙时候,有人送来个不速之客。
沈文渊下朝回府,与他一道回来的多了辆华美的车驾。
车帘掀开,一位着粉白宫装的女子弯腰钻出。少女二八年华,面若珠玉,肤如凝脂,一身锦衣玉饰环佩叮当。
慕与微手轻轻搭在奴婢手腕处,下巴微扬满脸傲气的打量辅国公府大门,眼中流露出些许嫌弃。
“公主里边请。”沈文渊脸上笑开了花,恭恭敬敬地把人请进府,复尔扬声吩咐管家,“去请五小姐到正厅。”
沈棠无事基本不乐于见这位便宜爹,但关于生母的事已无迹可寻,她想打探还得从沈文渊下手,鉴于此好歹给了些面子。
沈文渊唯恐沈棠性格不羁失了礼数,人一进门先介绍主位上那名少女,“这位是宁平公主。”
“参见殿下。”沈棠规矩行礼,“殿下万福。”
“她便是那位造新器的庶女?”慕与微端着茶杯,不屑地掀起眼皮扫了沈棠一眼,态度轻慢道:“瞧着也不怎么样?”
清光帝是历代帝王里妃嫔最少的,年过四十子嗣却不足两位数,慕与微是他最小的女儿,从封号便可看出他待这个女儿极好。
“跟殿下自然是比不了的。”沈棠客套的回了句,心底照样给此人打了个负分。
“公主,沈五小姐日后便是您的师长了,不可失了规矩。”孟德温声提醒此行目的。
沈棠乍一听怀疑耳朵出问题了,“我是谁?”
“五小姐。”孟德手肘间搭着拂尘,朝沈棠拱手作揖,“皇上惜才,思及您小小年纪能耐了得,若无传承委实可惜,因此在子女中挑了一人拜您为师,由您教授,为期三年。”
一时间,沈棠头顶滚滚天雷轰隆隆而至,把她劈了个外焦里嫩。
“既非圣旨,应该可以拒绝。”话虽如此,但沈棠出口谨慎,“如若拒绝会如何?”
闻言慕与微目露不悦,茶杯重重放在案上,“你居然敢嫌弃本公主!”
孟德佯装未明当成个笑话听了,“五小姐真会开玩笑,世人哪有不想活久些的?”
沈棠顺势当做自己是在开玩笑,陪着干笑两声——笑不出来。
“公主理应与太子一道拜入太傅门下,我年纪小玩心重,恐难担此大任。”沈棠勉强维持住嘴角笑意,不惜自贬摆脱这个大麻烦,“而且我养情郎,未成婚却与男子同居一室,耳鬓厮磨,公主若耳濡目染沾了这等恶习,有损皇家颜面啊。”
“皇上说了,能学到真本事,有点恶习无伤大雅。”
沈棠:这他特喵的也行?
沈棠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角,心知清光帝是铁了心放个人在她身边,一计不行立马改变计划,更换目标。
“人我可以收,但要先约法三章。”沈棠心知清光帝是铁了心放个人在自己身边,一计不行立马换对策,“其一,入我门下,再无公主与臣女一说;其二,我如何教导弟子皇上不得插手,一旦发生这种事等同师徒关系作废;其三,我会用心教导,出师时她学得多少与我无关。”
“皇上正是此意。”
孟德把人交到沈棠手里就告辞了,走前把慕与微身边的奴婢全带走了。
慕与微随沈棠回浮梦院,整个人神情恍惚,嘴里反反复复念叨着:“怎么能一个奴婢都不留呢?”
“别叨叨,烦。”沈棠揉着耳朵踏进院子,进门正好见百里末在檐下摆了盘棋局在研究,眼中精光一闪,三步并作两步走。
“找你……”百里末一抬头沈棠的脸已近在眼前,紧接着唇上一热。
“你,你们!”慕与微睁圆了眼,奈何礼仪教养良好,憋红了脸硬是扭开脑袋当做没看见。
沈棠侧身坐在横栏上,极其不要脸的把手放在百里末大腿上,“我们同住一屋,亲嘴是小打小闹的场面,你日后会经常见到,别大惊小怪的。”
搞定不了你老子,本将军还搞定不了你个小崽子?
百里末在看到慕与微时眼神变了变,有一瞬眼神冷得像冰渣子。
慕与微双手捂着眼睛,指控道:“你为师……不尊。”
“为师?”百里末道。
沈棠点头,“宁平公主慕与微,被她父皇送来拜我为师,日后承我衣钵。”
百里末指尖捏着一枚白棋,闻言低声笑了下,那副神色摆明是笑话人。
指间微微分开,见两人未贴在一起,慕与微拿开后,见着眼下那琼枝玉树般的人,委屈道:“你觉得我不如她?”
“未明说已是留面子。”百里末敛起眸中冷意,低头继续自己跟自己下棋。
沈棠眼神在两人间来回,怎么气氛有点怪怪的?
“领你来是让你认认院门,明日直接过来,今日便回吧。”沈棠态度敷衍地摆摆手。
“父皇让本公……”自称出口触到沈棠瞥来的眼神,慕与微憋屈地把话咽回肚子,“让我跟师傅同吃同住,方便学习。”
沈棠深呼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话,“浮梦院的规矩是除洗衣做饭外,自己的事自己做,你自小被人伺候着长大恐怕连铺床叠被都不会。”
“这么回去父皇会觉得是我娇生惯养,会打我的。”
“那你怕不怕我打你!”沈棠笑眯眯地活动手腕。
人还没动,慕与微“哇”的一声开始嚎啕大哭。
“本公主也不想住离宫拜师,但我又没法做主。”慕与微脸埋在双手间,将满腹委屈嚎出来。
“哎哟,还哭上了。”沈棠非但没因弄哭人而罢休,反而单脚踩在栏杆下头,好整以暇的盯着慕与微,“手拿开,哭给我看,哭得我满意了就允许你住在我辅国公府。”
百里末嘴角扬了扬,对此恶劣行径视而不见。
本想做做样子先留下的慕与微,此刻真的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