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谁的计?(2)
发布:09-27 17:26 | 2013字

第037章:谁的计?(2)

“这便是慕王让本座看的?”百里末今日为试探清光帝求取之物而来,慕钧得知沈棠登门,便想以此还回海棠院亭内的羞辱,“那便瞧瞧。”

沈棠瞧着屋外那人,白衣上银线绣着徽记暗纹,浅薄阳光照着一片流光溢彩。目光落在他指间,那颗红痣,颜色与位置与阿萧一般无二。

思及那张婚书,沈棠捏了捏眉心无奈起身行礼,“参见国师。”

一屋子半跪的人,百里末只将视线落了些许在沈棠身上。小姑娘行礼姿态自与旁人不同,虽从礼卑躬屈膝脊梁弯,傲骨却从不见屈。

百里末跨进屋从容落座,不置一声点了下头,明柩方代为让人起身。

众人落座,气氛诡异。

沈棠:这怎么演?

“钧哥哥,你听我解释。”陈雨曦手拉着慕钧的衣袖,着急忙慌的说:“你四处奔波寻医劳心伤神,我不想再如此才在上次诊治后说有所好转。可沈五小姐明知无用,却以此取我的血。”

“沈棠,你威胁她?”慕钧未看陈雨曦一眼,但心中天平已偏。

“为他人做嫁衣之事有过一回,断无下次。”沈棠在敌人面前的姿态始终高傲。

“眼下情形让本座忆起桩古怪。”百里末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状似无意提及,“沈五小姐曾言,所配之毒有一味可催发毒性,应不单指丹砂毒吧?”

闻言,陈雨曦手指一抖,顿觉寒意陡然升起。

沈棠勾起嘴角,“自然。”

短短两字,陈雨曦如踩薄冰,脑袋阵阵发晕。

“那便奇了。”百里末的话点到为止。

“确乃奇事。”沈棠微微一笑把话挑得更明,“慕王,威胁人至少要有这般力……”

“碰”的一声陈雨曦撞到椅子,身子滑落跌坐在地,呼吸急促,汗如雨下。

“雨曦。”慕钧情急起身将人抱起,同时吩咐奴婢,“叫万大夫。”

沈棠眼中飞快闪过一抹笑意,从袖间掏出一物扬手抛出,青白瓷瓶落在陈雨曦怀中。

慕钧着急地步伐顿住,目光从瓷瓶移到沈棠身上,见她已站起身准备离开,“这是何物?”

“服下后半个时辰症状自消,待好后仍想救人,取血装满此瓶,连同药费千两送至辅国公府。”说话时沈棠垂眸理着衣袖,未看慕钧一眼,待理好仪容眸光柔柔的望向百里末,“府外未见琉璃塔马车,国师若要回宫,我送国师一程?”

“多谢。”好戏落幕,百里末亦不多留。

两人并肩而行,走远后沈棠眼中柔光散尽。

“国师为何帮我?”

“各有目的罢了。”百里末声音压着调,低沉的调子听着格外不好相处,紧接着出口的话更是冷硬,“烦请沈五小姐牢记自己身份,莫要招惹异族人给朝廷平添麻烦。”

沈棠眸色渐深,“多谢提醒。”

跨出王府大门,明柩拒绝了同乘一车的邀请,“我们的马车在附近,不劳沈五小姐相送了。”

沈棠眼珠轻转瞥了眼那难以接近的人,敷衍点头,径直跃过走在前头的人登上马车。

车轮滚动,可沁憋了许久长长舒出口气。

“他是如何看出我是异族人的?”

“擦擦。”沈棠用壶中白水打湿手帕递给可沁,“戏看够了,可沁姑娘不妨说说自己的用意。”

可沁擦着脸,明亮的大眼眨巴着,“你怀疑我?”

“出门前是怀疑,现在证实了。”沈棠把耳环摘下放在车内小案上,“陈雨曦对你视若无睹,足以见她自信你听声亦识不出人。”

“她发现我了?”可沁惊讶的微张小嘴。

沈棠盯着人瞧了好一会噗嗤一笑,“你身上有特征无法靠抹粉隐藏,那不过是我自保的手段。”

有此隐藏,陈雨曦一旦到清光帝面前状告她勾结异族人,便等于招供自己曾与之见过,是她留的后路。

可沁心思百转千回,另起盘算,“我并无害你之意,你带我出门,我便以为是需要我作证,故而那般做了。”

马车逐渐驶入喧闹的大街,沈棠默默在心里估算着时辰与距离。

“不止吧。她献拙计当钩,再散播谣言引我上门,目的是让慕钧知晓我不会解毒且威胁于她。”沈棠将另一只耳环摘下,揉了揉耳垂,“而你的目标是带走阿萧,却阴差阳错被人利用。许是处境微妙不敢得罪慕王府,又唯恐乱了计划,便故意让牧歌打探到消息,借我之手对付她。”

“如你所说,我根本无法得知她的身份。”可沁解释。

“钩子入水,垂钓人是何身份无所谓。再说——”沈棠顿了顿,道:“后头不有串尾巴吗?”

可沁脸色微变,正欲有所动作沈棠袖间匕首滑出,转瞬利刃斜出抵在颈动脉处。

可沁紧张地舔了下嘴唇,“你不怕阿萧恢复记忆找你寻仇?”

“替敌人寻仇?”沈棠目中寒光浮动。

“我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婚书你也看了。”可沁强调。

“一开始我的确信了。可明知他失忆,不知姓名与来历,却给我看婚书,合理吗?”马车摇晃,沈棠握着匕首的手却稳稳当当,“你想让我看的是与剑柄上相同的图徽,但仔细一想是我先入为主了。剑在他身边未必就是他的剑,还有可能是从敌人手里抢的。”

如此一来,身份就反转了。

这个人与背后那串尾巴,是当日追杀阿萧的人。

“你要杀我?”可沁短时间内镇定下来,“你杀不了我。”

沈棠轻轻一笑,“你可知再往前是何地?”

可沁初次到月都对城内不熟,自然答不出。

“三司署。”沈棠答完用短匕挑起可沁的下巴,“瞧瞧,脸擦干净,一眼就可看出是异族人。”

“你要将我交给朝廷府衙?”可沁问完浅笑一下,“方才所言皆是推断,即便暗处有人保护我,也无法给我定罪。”

“若我跳过那一步呢?”沈棠逼近可沁,如恶魔在她耳边低语,“你们心怀鬼胎究竟会给谁做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