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可以用绝美来形容男子的,但是这两个字眼形容在这个男人身上,却是非常贴切的。他的眉骨和颧骨非常柔和的,勾画出整个脸异常柔美。坚毅的鼻子和明朗的嘴型,显得线条丰富而质感。他的笑好像带着春天的魅惑,直入人心底。
“秦公子,闻名不如见面呀,好面相呀!”一个保养的非常的好的男人,声音很尖锐,面色红润,虽然已经很难从脸上猜到他的具体年龄,但是眉角里的沧桑还是能让人知道他的年龄已经不小了。
“单员外,久仰久仰了!”秦公子一边作着揖,一边让下人奉上茶。他身上是件很名贵的绸缎衣袍,宝蓝色加水蓝色,下摆是青色滚边。至少用了3种以上的绸缎剪裁而成,妙就妙在每个接缝出,连针孔都是对齐材质的纹路的,左右两边连针脚都是对称的,这样一身衣服至少要几匹布才能完美的剪裁出来。
奉茶的小厮也是让人眼睛为之一亮,虽然衣服的蓝,明显比主人的那种蓝要淡浅,但是配在小厮的身上,也是异常得体。
单员外接过茶来,也不由的多看了两眼,随即赞叹道:“都说云楼的姑娘艳冠天下,秦府的男人颠倒众生呀,果然果然呀!秦公子人品风流,府里的也都是倜傥才俊呀。”
秦公子微微一笑。“这些年来,多亏员外的提携,才让我们秦府得以在江南存续下去。”
“虽然我们第一次见面,早就听你父亲秦公不止提到过你这个让他满意的儿子呀。”单员外说道。
“过誉了,员外.”
“当年江南百业待兴,漕运,实业和教坊司,可供选择。秦公眼光独到,选择了教坊司,也才结识到了老夫。本想官妓仅仅来源重犯亲属女眷,本也无可为,但是秦公把所有一干人等编辑成妓籍入册,下放民间,到做得风生水起。秦公之远见,非常人可识。漕运连年受水灾之累,几任管事不是杀头就是流放。茶叶丝绸的生意虽好,但是漕运一乱,调度无法得当,也是赚亏各半。唯独教坊司的,仅仅为人为之根本,到是最稳妥的。”单员外侃侃道来。
“那也是员外赏我们的,我们也铭记在心员外的恩德。”秦公子非常谦逊。
“我也听说,当时江南的妓院有名的不止云楼,甚至云楼也只有个2流末的妓院,是秦公子,你力主云楼呀!”
“呵呵,既然员外这么一说,我也说说这个缘由吧。当年我刚及弱冠,家父为了看我处理事务是否能当,在下放妓籍时,召见了各院的老鸨,也带我在旁,也询问我意见。我记得当时有名的怡红院,廖红楼等等都是最一流的妓院,老鸨们风格凌厉,都夸海口说,每年上交多少多少银子,都要垄断,评价对方不就是贬就是踩。到是云楼的莲姨给我印象深刻,她是唯一一个说3年不交钱的老鸨。”
“哦,的确满异类的,那你为什么选定了她呢?”单员外被调起了兴趣。
“当时云楼的老鸨莲姨说:第一年聘请乐师,舞蹈老师教姑娘才艺,第二年她要扩大规模,造楼造房,第三年开渠垒墙!所以并不能交钱交税。我忍不住说:你这样说,必定不能选你的。那莲姨也到不卑不亢,说:第一年请人是叫姑娘们才艺双全,是妓院之根本,第二年造楼造房,是让妓院立院的根本,第三年开渠垒墙,是让妓院能自给自足,为淘汰的妓女有立身之本。所以云楼占地12亩,其中8亩是耕地,圈地而落,虽然种的不是稻米,却是当令蔬菜和花朵,解决了老病的妓女的生路。当时我父亲听此一说,也非常有感触,那莲姨连自己设计的图纸也带来了,虽然是无章的涂鸦,但是这个院楼的布局和想法,到是最能安居的。所以我也才力主云楼呀!”
“哈哈,果然呀,也证明你的眼光没错……”单员外一激动,咳嗽起来,侍立两边的下人马上走上前来,一个轻拍员外的背部,一个从怀中端出了玉器的器皿让员外咳痰。
“员外身体不适吗?”秦公子关切的问。
“无妨无妨,我四年间不来江南,这次我来,也是因为云楼。当年教司坊下放官妓,都是我亲力亲为,秦公只是操作,隐藏于幕后,你们秦府偌大身家,稳妥无限,也是有我这等先锋。当年你父亲答应我,每年孝敬我一双人品风流极致的男女,并且孝敬给我的人,都是心甘情愿,没有一点不愿意的心思。可是据我所知,并不是这样的。”单员外话锋一转,语气马上变冷了下来。
秦公司还是微微一笑,“既然员外既然提到云楼,我想也是那院子里的荑柔吧!”
“既然知道,她四年花魁,美貌绝致,难道你要?如果你没心思,早就应该将这个人北上送给我了。也不至于我亲自来此了。”单员外已经有点激动了,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故意的把茶杯推在了地上。
“员外,您息怒,那云楼的荑柔真是个刚烈女子,至今还是处子之身,名声在外。云楼里的莲姨使劲了十八般武艺,都没叫那女子就范。最后连取自来俊臣的瓮中捉鳖的刑法也搬出来,还是没震住那女子。可见她到是性子刚烈至此了。要是她不愿意,就算强逼她,我想就算北上孝敬你老人家的,最后你见到也就是一个……”
单员外的眉毛杨了起来,“那就没办法了?”
秦公子儒雅的一笑,眸子闪的狡黠,一闪而过,“既然单员外已经开此金口,三个月必成事情,请您回去,静候佳音!”
“哦?是吗?现在每年盯着教坊司的人,可不在少数,无本的买卖谁都想做,就要看诚意了。这次我就先回去了,我看刚才奉茶的小厮就不错,我就带回去了。”单员外缓缓起身。幽幽的,“或许你们秦府安逸太久了……”
青衣小厮嘣的就跪在了地上,整个人像垮了一样。只呆呆的喊了句:“公子!”
秦公子走了过去了,轻轻的抚着小厮的脸颊,那目光里不知道还是深情还是让人无法解读的讳莫如深,摘下腰上的一块玉佩,塞在他的怀里。低头在那小厮的耳边,低语了一句:“男人不哭”!
男人不哭,是触不到心里的伤!眼泪早在帘子后的几个男孩的眼眶里噙着。一知道单员外要来,按照规矩,他们已经抽了签,决定了这次奉茶的是谁。他们也知道这次奉茶更多意味着的是什么。
单员外一走,秦公子随手掏出了块香帕,他楞了一会,他忽然想到自己好像并没有和单员外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他还是象征性的用香帕挥了挥空气,擦了擦手,仍在了地上。“来人!”
帘子里走出一个也同样身穿淡蓝衣衫的男子,约莫弱冠大小,精致的脸上带着抹不去的淡淡的忧愁,犹有没干的泪痕,更显得有点楚楚的感觉。
秦公子眉头一皱!他警觉的低下头去。
就这样,许久,秦公子叹了口气。好像自言自语一样:“你们能来秦府,锦衣玉食,也知道你们可能要付出的,有人可以安稳一生,有人就要为这安稳付出代价,不是吗?”
“素华,帮我把这帖子送给云楼的莲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