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后兴许是没有想到她居然会突然跳下台,跑来说这么一出,明显是又惊又喜,当即露出了喜悦的笑容,连连拍手叫好。“好好好!朝赋姑娘的舞跳得真好。”
“谢太后夸张,奴婢献丑了。”
皇帝穆萧尘盯着程子瑛看了许久,那眼神热烈得让程子赋发毛,但是她知道这是皇帝看上她的征兆,所以便也没有退下,一直静静地跪着。
终于,穆萧尘轻轻地开了口。“你叫朝赋?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看看。”
闻言,程子瑛轻轻地抬起下巴,对上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眼,毫不畏惧。
“你……可有婚配?”
在场的人听言,心知这个美人今晚是躲不过了,今天晚上,她一定会被皇上收进后宫。
穆云天闻言脸色大变,刚想站起身,身旁的人却比他快了一步,扭头看去,竟然是穆逸风,那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三王爷。
他快步走到程子瑛的身边,单膝跪地,道:“皇兄,臣弟有一事相求。”
“哎!”穆萧尘伸出手,阴止道:“有什么事情等朕处理完再说。”
说着,穆萧尘将视线转向程子瑛,再次出声问道:“朝瑛,朕再次问你,你可以婚配?”
程子瑛低下头,感觉到穆逸风射来的目光,那么地期待与焦急,但一想到她答应战辰的事情,心底凉了凉,程子瑛终是抬起了头,红唇轻轻地吐出两个字。
“没有。”
话落的同时,程子瑛同时听到了自己内心深处,某个地方狠狠一刺。
穆萧尘对于她的回答很是喜悦,站起身,手交背在身后,开心地宣布道:“好,朝赋姑娘秀外慧中,蕙质兰心,品行端庄,色艺双全,朕今日就当着众大臣以及两位在后的面,封你为兰昭仪,入住合欢宫,赐金银首饰,上好纱布,黄金一百两。”
此言一出,在座的人无一不惊。
穆逸风听完这些话,整个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台上那居高临下的穆萧尘,浑身颤抖着,他就知道,皇兄阻止他,就是想封她为妃,可是,子瑛,你怎么这般傻呀!他问了你那句话,就代表了他起了那心思,那个时候你就应该回答皇上说你已经有了婚配了呀!
为什么?一切会演变成这样的结局?为什么?穆逸风失魂落魄地怔在了原地。
“朝赋叩谢皇上圣恩。”程子瑛淡淡一笑,头低下,朝着穆萧尘跪拜下去。
穆云天听完穆萧尘的话,也是怔在了原地,半站起的身子直直地朝椅子上坐下,脸上带着震惊的表情。
而穆鸿秋手中捏着的酒杯力道终于到了极限,砰地一声碎成碎片,落到了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穆鸿秋的手被碎片割伤,正一滴一滴地朝下流着鲜血,但他闻所末闻,嘴角勾起一个富含深意的笑容。
好你个程子瑛!
缓缓地站起身,穆鸿秋毫不畏惧地站到了程子瑛的身边,连跪都没有,只是昂着头,高傲地说道:“皇兄,臣弟有一句话要说。”
“五弟,你有什么话想说?”穆萧尘对于他倒是不甚在意,反正他的话已经说完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就算穆鸿秋此时说什么都已为时已晚。
穆鸿秋撇过头,看了程子瑛一眼,接下来的话让全场所有人倒吸一口气。
“皇上还记得一个月前臣弟府上逃了一个姬妾么?”
“当然记得,朕还记得你为这件事情几乎调动了所有的兵马,五弟,不是朕说你,你也太懂得分寸了,居然为了区区一个姬妾,调动了那么多的兵马,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皇上,臣弟想说的是,她就是一个月前臣弟府上逃跑的姬妾。”
此言一出,全场无不哗然,均是向程子瑛投以震惊的目光。
程子瑛感觉自己的头就要爆炸了,这个该死的穆鸿秋,怎么在这个时候来坏她的事?真是可恶至极,恶魔就是恶魔,永远都不会有变天使的那一天。
穆萧尘却没有因为穆鸿秋的话而感到愤怒,反而是轻勾嘴角,淡道:“五弟,朕知道,朝赋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但你也不能因为想占有她而编出这样的谎话吧?你府中走失的姬妾又怎会到朕的宫中来?”
“皇上,臣弟所言句句属实,并不是为了造谣,而是怕这水性杨花的女人坏了皇上的名声。”
穆鸿秋的语气里带着无尽的怒气,听得程子瑛心惊胆战,她本来以为他只是想夺回她而已,但是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把她说成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这个该死的穆鸿秋,得不到就要毁掉吗?居然这样诽谤她!
周围传来的目光让她感到无所遁形,微微一偏头,就看到穆逸风那受伤的眼神,他满脸忧伤地看着她,本来就忧伤的眸子在此时竟然显得那般失魂落魄,让她看了更为心疼。
听到这话,一旁的刘太后又是着急又是紧张的,站了起来,怒斥穆鸿秋,“秋儿,你休得胡言,朝赋姑娘现在乃是皇上封的兰昭仪,按礼你应该唤她一声昭仪娘娘,什么水性杨花的女人,你给本宫退下。”
“母后,儿臣所言句句属实。”穆鸿秋却不为所动,脸上依旧是那副冰冷无情的表情。
“你!秋儿,母后臣认,朝赋确为美人胚子,但你不应该为了一个女子,就这般口无遮拦,如果你胆敢再胡言乱说,就别怪本宫惩治你。”
现场一片僵持,这个时候,一直坐在旁边没有话话的张太后张丽姬突然站起身来,走到了刘太后的身边,柔软尖细的声音跟着响起。“妹妹何必动气呢?只不过是一个女子罢了。”
“姐姐,妹妹这是替皇上的名声着想呢,秋儿今日这番话真是太不像话了,我这个做母亲的,若不是教训教训他,他岂不是要无法无天了!”其实,她是担心呀,担心自己的秋儿应付不了台上这对母子,到时候,落个不好的下场就糟糕了,可是这孩子,怎么就不懂她为人母后的心思呢?
张丽姬闻言笑了笑,浑身上下无一不透着雍容华贵,化了妆的眼睛瞥向跪在地上的程子瑛,轻声道:“既然鸿秋一个劲地说这名女子是她之前的姬妾,那不如,我们就来问问这位女子好了,若她真是鸿秋府中的姬妾,那本宫相信皇上,也不会要这种残花败柳的女人。”
闻言,刘太后面上的表情一僵,唇动了动,刚想说些什么,张丽姬已经朝程子瑛问出了声。
“本宫问你,刚才五王爷说你是一个月前他府中逃走的姬妾,这是不是真的?”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将目光聚集了程子瑛的身上。
程子瑛只觉心中一室,抬起头,便撞进了穆鸿秋那双如夜空还要深邃的眼眸里,那双眸子里面,含着深深的怒气。偏过头,看到了在一旁的穆逸风,他的眼中除了忧伤,还是忧伤,看得程子瑛心中一室,回过头,程子瑛朝上方的张太后看了过去,然后低垂着眼睛,沉声道:“回张太后的话,奴婢只是一个宫女,又怎么会是五王爷府中的姬妾呢?”
闻言,穆鸿秋的眼中闪过一抹火光,这个该死的女人,她居然不承认!下一秒,穆鸿秋上前一把就抓住了程子瑛的手,怒瞪着她,“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明明就是本王的女人,你居然敢不承认!”
程子瑛一惊,纤细的手腕却已经被他的大手包围住,抬头就对上他满含怒气的双眼,但是她没有显得很慌乱,而是非常震定地说道:“请五王爷放手,我现在是皇上赐封的照仪,你越矩了。”
她的话让穆鸿秋一愣,随即嘴角微勾,嘲讽地道:“原来如此……你是觉得你做皇上的女人比做本王的女人好是吧?你这个贪慕虚荣的女人。”
程子瑛却轻轻地摇了摇头,轻声道:“王爷错了,我并不是什么贪慕虚荣的女人。皇上是天,皇上的话就是圣旨,天底下,哪有违旨不遵的道理?再说了,如果真如五王爷所言,我是你一个月前府中逃跑的姬妾,那我倒要问一句,如若真是五王爷府中的姬妾,依照五王爷的身份,在穆国,也是权居高位的,我为何又要逃走呢?难道我可以末卜先知,预算到今日皇上会封我为昭仪?”
小小的嘴巴不缓不慢地吐出这一番话来,声量不大,却足以让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她的声音不温不火,这一番话却说得掷地有声。
一时之间,穆鸿秋竟被她赌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睁着喷火的眼睛瞪着她。
程子瑛脸上的表情依然是淡淡的,她把目光落到他的手上,淡道:“现在,可以请五王爷放开我的手了吗?”
穆萧尘见状,忙走下台去,走到二人的身边,从穆鸿秋的手中扳回程子瑛的手,声音里听不出来情绪。
“五弟,朕念在你这么多年外出打仗义立过不少功劳,这次的事情就此作罢,希望你不要再难为朕的兰昭仪了。”
穆鸿秋一直盯着程子瑛,想从她的眼中看出点什么,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那双美丽的眼眸中,除了淡然还是淡然,根本没且丝愧疚,没有一丝不自然,她的脸上也是平静无波。呵……他真是低估她了,她既然可以进宫,又可以顺利让皇帝封昭仪,又怎么会轻易承认她是他的女人?
思及此,穆鸿秋突然双膝一弯,朝穆萧尘笔直地跪了下去,大声道:“臣弟该死,这位姑娘与臣弟府中那一名姬妾生得太像了,刚才臣弟一时情急才会认错,如今一看,二人真的还不太像,望皇上治罪。”
听言,穆萧尘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无妨,朕已经说过,念在你为穆国立了不少功劳,这件事情就此作罢,你既然是认错了人,那更加无妨,下去吧。”
“谢皇兄。”穆鸿秋站起身,意味深长地看了程子瑛一眼,然后朝自己的座上走去。
一阵喧哗便这样了结。
当天晚上,程子瑛就直接住进了合欢宫,成了众所周知的兰昭仪。
皇帝穆萧尘赏了她好多好多的金银首饰,也赐了四名婢女给她。
可是当天晚上,皇帝并没有宠幸她,这倒让程子瑛松了一口气,如果他真来到合欢宫的话,她还不知道要怎么应付,总不可能真的把自己给那个皇帝吧,虽然说他长得是挺帅的,但是他不是她的菜啊……
因为是换了宫殿,所以程子瑛一个晚上都没有睡习惯,所以,一夜无眠,隔天更是一大清早就起了身。
她刚起身,寝宫的珠帘便被人给揭开了,四名婢女端着水盆和毛巾走了进来。
“参见兰昭仪。”
四名婢女把水盆放在桌子上以后便跪下身子对她说道。
程子瑛掀起被子,翻身下床,对她们说道:“在我面前不必那么多礼,更不用整天跪来跪去的,知道吗?”
四名婢女一听,脸上皆是又惊又喜,“可是兰昭仪,这不合规矩。”
“怎么会不合规矩,有外人的时候你们讲规矩就行,没有外人的时候,不用那么多礼,我没有那么拘束的,你们放心点。”开什么玩笑,她这个兰昭仪只不过是做着玩的,又不是真的名副其实。
“是。”
说着,程子瑛下床走到水盆面前,拎起一边的毛巾就径自洗起脸漱起口来,这样的举动惊煞了四名婢女,四人连忙连滚带爬地爬到她脚边,惶恐地说道:“兰昭仪,让奴婢伺候您洗脸吧。”
程子瑛低下头便看见四人睁着惶恐的双眼,不安地看着她,仿佛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一样,忙入下手中的毛巾,把她们扶了起来。
“兰昭仪,不可,这不合规矩。”
“规矩是人定的,现在我是你们主子,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程子瑛微微有些怒了,这些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都这么和善了,她们还这么怕她作什么?
看到程子瑛露出不满的神情,四个婢女更加慌了,一磕头就重重地磕到了地上,“奴婢该死,兰昭仪饶命!”
“你们!你们真是……”
程子瑛无奈地看着她们,无奈地椅子上坐了下来,盯着她们良久,才道:“你们先起来,我有话要问你们。”
“是。”四个婢女闻言便站了起来,便表情还是惶惶恐恐,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我问你们,我看起来是不是很可怕?”
听言,四名婢女面面相觑,没有想到程子瑛居然会问这样的问题。
“不可怕,兰昭仪光彩照人,是奴婢们见过最美丽的主子。”也就最美丽才最可怕,最美丽的主子才可以轻易获得皇上的恩宠,那地位自然就会一点一点地往上爬,权力便会越来越大。
“好,既然你们不觉得我可怕,那为何总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呢?本宫会吃了你们吗?”
“兰昭仪。”
“好了,既然从现在起我就是你们的主子,你们就要按照我说的话去做。”
“是。”
“那我再问你们,你们叫什么名字。”
“奴婢春花。”
“奴婢夏花。”
“奴婢秋花。”
“奴婢冬花。”
听完她们自报名字之后,程子瑛简直就想两眼一翻直接去见上帝了。这古代人怎么回事啊?春花?夏花?秋花?冬花?这取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简直是土到爆,真没口,哪像战笙儿的,还来个诗词歌赋。
就算他们要来个春夏秋冬,也总得弄个有内涵的吧,用什么花,简直是……
程子瑛这时才想起一句话:没文化,真可怕。
原来这句话无论是在现代,或者是在古代,都那么应景。
“这名字真难听!”程子瑛不满地嘟嚷了一句,春夏秋冬四个花便吓得脸色刹白,纷纷下跪,惶恐地喊道:“兰昭仪饶命!这名字不是奴婢们取的。”
“那是谁取的?”程子瑛还真想知道到底是谁这么没有口味。
“奴婢们进宫的时候是哪着宫里的嬷嬷学规矩的,嬷嬷说,在宫里就要有宫里的名字,所以就给奴婢们起了春夏秋冬四个花。”
“嬷嬷?”程子瑛的嘴角微微地抽了抽,瞬间联想到那部还珠格格里面的容嬷嬷,那一张老到爆的脸蛋,原来是嬷嬷取的啊!怪不得这么没品。
算了,算了,她还是自个给她们取个名字好了。
既然战笙儿用诗词歌赋给自己的婢女取名字,那么她便用琴棋书画给她们取名字好了。
“我跟你们说啊,什么春花夏花秋花冬花,这些名字就全都不要用了,我给你们另取一个。”
说着,程子瑛指着为首那个春花,说道:“从今以后,你就叫雅琴。”
而后又指着第二个:“你叫贝棋。”
第三个:“你叫书香。”
最后一个:“你叫清画。”
四个一听,均是热泪盈眶,“多谢兰昭仪赐名。”
程子瑛把手一摆,说道:“好了,好了,琴棋书画你们四个快点起来吧,我不可怕,我也不会乱吃人的,你们不用那么怕我。”
“多谢兰昭仪。”
琴棋书画说着站了起来,均是一脸感动的样子,她们以前在宫中当过不少差,都是那些美人啊,常在啊,贵妃啊什么的,每天都有受主子的骂和打,却没有想到兰昭仪竟然是这么平易近人的一个人,刚见面就给她们赐了名字,而且对她们又好温柔,一点都不凶。
“好了,没什么事情的话你们下去吧。”
“是。”
按照宫规,新封的妃子必须都在第二天去庆喜宫还有慈宁给两位太后请安,请了安以后要到皇后的凤仪去请安。
所以,打扮是必须的。可是程子瑛一坐到梳妆镜前就头痛了。
看着眼前这些花花绿绿的首饰,程子瑛看得眼花缭乱,随手拾着一个,就赐给琴棋书画她们了,搞得她们吓得半死。
“兰昭仪,您别再赐奴婢东西了,奴婢消受不起。”书香一边给她梳着头,一边说道。
“怎么了?难道这些东西你不喜欢?”
“奴婢不敢,只是这些东西都是皇上赏赐给兰昭仪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很珍贵的,您若是随便给了奴婢们,奴婢怕……”
“怕什么?”程子瑛无所谓地耸耸肩,“既然是皇上赐给我的,那这些东西就是我的了,我想给谁就给谁啊。”
说着,程子瑛双从其中挑了一只碧绿色的簪子塞到了站在一旁的清画手里。
“啊,兰昭仪。”
“收下吧收下吧。”程子瑛望着铜镜中的自己,有些不耐烦地问:“好了没有啊?”
“好了好了。”
闻言,程子瑛才站起身,望着铜镜中的自己,书香给她梳的是一个流云鬓,别着金步摇以衣彩珠首饰,再加上一身粉紫色的薄纱长裙,整个人跟变了个人似的。
“兰昭仪,您穿这身衣服好美。”
“是啊,兰昭仪穿紫色真好看,怪不得皇上赏赐给兰昭仪的衣裳都是粉紫色的。”
听言,程子瑛倒是咦了一声,这个皇帝还不赖嘛,居然知道她喜欢紫色。要知道,她从小到大,都喜欢紫色,觉得这是个很梦幻浪漫的颜色,而且充满神秘感。
站在右边的贝棋望着程子瑛,突然说道:“兰昭仪真的好美,若奴婢是男人,也一定会喜欢兰昭仪的。”
“是啊。”雅琴跟着点头:“奴婢在宫里伺候过这么多主子,兰昭仪是奴婢见过最美的主子了。”
听言,程子瑛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然后手轻轻地点上了雅琴的鼻子,笑道:“贫嘴。”
“奴婢说的可是实话。”
“好了好了,实话便实话吧。时候不早了,你们赶紧随我到太后那儿请安吧。”
“好。”
于是,程子瑛带着她的四个婢女,琴棋书画出了合欢宫。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兰昭仪,按照宫里的规矩,皇上册封的嫔妃是要先到张太后那里去请安的。”雅琴一边走一边说道。
“为什么?”程子瑛疑惑地问,张太后和刘太后不一样是太后吗?谁先谁后不是一样?
“因为张太后是皇上的生母,而刘太后不是。”
“所以……”
“所以是皇上的生母大,我们便要到张太后的庆喜宫先去请安,不然,若是让张太后知道你先去给刘太后请安的话,张太后定会生气的。”
“哦,那就先去张太后那吧,不过我不明白,张太后是皇帝的生母,那刘太后是谁的生母啊?”其实,程子瑛听到皇宫里有两个太后的时候就已经觉得奇怪了,一般来说,宫中哪里会有两个太后,虽然说太后不像是皇帝那么霸气,但是太后也是拥有至高权力的人,怎么可能一山容得了二虎呢?
“兰昭仪,这位刘太后也不简单,她是五王爷的生母,因为五王爷战功显赫,而且先帝临终前也有特别嘱托过,一定要刘太后做太后,这摆明了就是让五王爷继承皇位,但是没想到后来继承皇位的会是现在的皇上,所以,五王爷尽管没有当上皇上,但是五王爷的生母还是如先帝的嘱托那般,做了太后。也就有了现在的两宫太后。”
“原来是这样。”程子瑛点点头,真是不说还不知道,原来昨天晚上寿宴的刘太后居然是穆鸿秋那混蛋的母亲?怪不得她总觉得寿宴上的刘太后虽然呵斥着他,但是处处有心违护。
几个人一边走着一边说着,没一会儿,便到了庆喜宫。
雅琴跑过去对庆喜宫宫前两个丫环说道:“兰昭仪给太后娘娘请安来了,你们还不快请兰昭仪进去。”
两个宫女一听,忙侧产朝程子瑛跪下,道:“奴婢参见兰昭仪。”
“免礼。”程子瑛微微一笑,便迈着脚步往里面走去。
刚刚走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笑声,这声音程子瑛竟觉得莫名的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过似的。
刚踏进内室,就瞧见了前阵子在内务府为难她和轻然的梦美人。
居然是她……程子瑛微微有些诧异。
但是还是快步朝张太后走了过去,在她面前微微欠身,道:“儿臣见过母后,母后万福。”
张太后转过头便瞧见了程子瑛,立即眉开眼笑,道:“原来是赋儿来了,来来,快上座。”
梦美人一转头就看到她,看到程子瑛的时候明显一愣,但随即反应过来,挽着张太后的手,娇声问道:“母后,她是谁啊?”
“娇娇。她是皇上昨晚封的昭仪,按照规矩,你理应给她行礼。”
梦娇娇的眼中闪过一抹错愕。“皇上封的昭仪?”
“没错。”
梦娇娇的眼中随即将被怒气所取代,她在美人这个位置上徘徊这么久,就是不见升,皇上虽然夜夜宠幸她,但是她的地位就是不高,为什么一个小小的宫女,居然一封就封了昭仪,这不公平。
可是,就算心中有不满,梦娇妖还是不敢将气在张太后的面前撒泼,要知道,张太后可是这后宫最大的人,若是惹毛了她,自己可没有好果子吃,于是,她面露娇笑,对着程子瑛娇娇笑道。“臣妾见过兰昭仪。”
闻言,程子瑛的嘴角抽了抽,没有想到不过几天的光景,便是她反过来向她行礼了。
“免礼。”尽管有些不习惯,但是程子瑛还是扯了扯嘴角,淡淡地说道。
张太后瞧见了,便向程子瑛招手,道:“过来,让哀家好好瞧瞧你。”
程子瑛微微一笑,便向张太后走了过去,然后在张太后身旁的位置坐了下来,刚坐下来,张太后就极其亲热地执起了她白嫩纤细的双手,笑逐颜开道:“瞧这多标致的一张小脸哪,怪不得皇上那么喜欢。”
“母后夸奖了。”程子瑛谦虚地垂下眼睛,不卑不坑的态度让张太后着急喜欢。
“哪是哀家夸奖,按哀家说,你虽说之前是仙妃的奴婢,但是论相貌,你就是上乘,也是过来人,这是第一次瞧见这么美丽的人儿,你呀!以后定然要好好努力,和皇上二人尽快给哀家生个小僧孙子,让哀家抱抱。”
呸……谁要和那皇帝生孩子?门都没有……程子瑛在心里暗暗地想道,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娇羞地低下了头,一脸害羞的模样。
张太后瞧见她的一张小脸成了苹果色,嘴角一扬,试探性地问道:“昨夜,皇上可有去合欢宫?”
“回母后,没有。”
“什么?昨夜是皇上第一天册封你的日子,他居然没有去合欢宫!这个皇上,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张太后故意扳起了脸,不悦地说道。
“母后,皇上日理万机,公事繁忙,怪不得皇上的。”程子瑛故意贤惠地说道,哼!想试探她?也不想想她是哪里来的人?这些狗血的剧情她以前在书中电视上早就看得滚瓜烂熟了。
“赋儿,你不怪皇上在册封你的第一天就把你抛下了?”
程子瑛依旧是甜甜一笑,道:“母后,儿臣不怪。”
此时,一直站在旁边的梦娇娇见自己被忽略了,听到二人的谈话便挤上前去,嘴角带着一抹柔媚如丝的笑容,语气里带着得意道:“兰昭仪,真是不好意思,昨个儿晚上,皇上是在妹妹的锦锈宫过夜的,妹妹若是知道昨天是姐姐册封的日子,定然不会让皇上留在锦锈宫,怎么着也得让皇上过去陪陪姐姐。”
一番话说得无尽谦虚,却略有得瑟之意,程子瑛何听不出来这弦外之音,不过她却无所谓,若这个皇上是她在乎的男人她或许就会因为梦娇娇的话而气得火冒三丈,但可惜不是,她一点都不喜欢皇上,之所以会答应册封也是因为她欠战辰的人情,所以,她巴不得皇上不要到她的合欢宫。
“妹妹多虑了,之前一直听说皇上专宠梦美人,如今看来妹妹真的是和皇上感情深厚,这是好事情,妹妹可要多多努力,早些生个小皇子,让母后高兴。”
帝王专宠便是祸。
梦美人在听完她的话之后眼中露出一抹悔意,万万想不到这个朝赋表面上看起来柔弱,可是话锋却突然一转,说皇上专宠于她,表面上听起来是羡慕之意,可实则是在害她。
果然,张太后的面色一变,语气不悦起来:“皇上最近一直留宿在锦锈宫?”
梦娇娇脸色一白,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只能干巴巴地站着。
张太后轻叹一声,语重心长道:“娇娇,不是哀家不疼你,而是帝王专情便是祸,这皇家是需要很多子嗣的,若皇上专宠你一个,你让后宫的妃嫔们如何是好?今晚若是晚上再到你那锦锈宫去,你必定要劝劝他,让他赶紧替哀家开枝散叶,哀家等着抱孙子呢。”
“是。谨遵母后教悔。”
寒喧了一番以后,程子瑛便出了,梦娇娇见状也连忙跟张太后告退,然后跟着程子瑛一同踏出庆喜宫。
一出庆喜宫,梦娇娇原来还带着笑容的脸立刻就变了颜色,脸上的笑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怨恨。
“兰昭仪,你可真是好本事啊,前阵子本宫见你的时候,你还只是一名小小的宫女,如今却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对于她的话,程子瑛打算置之不理,转过身云淡风轻地往前走去。
她这番样子让梦娇娇更为气愤,几步上前就挡住了她的去路,怒道:“朝赋,你别以为自己封了昭仪就一手遮天了,本宫可告诉你,你现在的位置是比本宫高,但是,总有一天,本宫会把你踩在脚下,坐上更高的位置。”
“是吗?”那又如何?她坐不坐得高,与她何干?她只想还了恩情,然后离开这里。
“那是当然。你别忘了,昨天你册封的时候,晚上去的是本宫的锦锈宫,就凭这点,就证明本宫在皇上心里的位置比你高。”
梦娇娇骄傲地昂起下巴,细长的眸子里尽是得意。
“那可真是恭喜了,但是你给本宫听清楚,本宫不管昨天晚上皇上是到哪儿过得夜,本宫已经是皇上亲自册封的兰昭仪,按照宫规,你见到本宫的时候,要向本宫行礼,而且你得自称臣妾,并不是像现在这番,在本宫面前大嚼舌根,一口一个本宫,若是惹本宫生气了,你该知道,以下犯上是什么样的罪名。”
程子瑛的眸子里尽是淡漠冷静,脸上一片淡然,她程子瑛向来都是禀着一句话去做人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理让三分。人再犯我,我还一针。
她有意相让,梦娇娇却句句相逼,那么也别怪她不给她好脸色看了。
“你!”
梦娇娇被她的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瞪着眼睛无处发泄,确实,宫中以下犯上是大忌。
“本宫还要去慈宁宫给刘太后请安,如果梦美人没事的话就请让一让。”
梦娇娇虽然生气,但是却在听了她的话以后不敢发作,只能往旁边走去,让开位置给她。
程子瑛笑笑,然后领着琴棋书画四个人朝前走去。
梦娇娇目露凶光地盯着程子瑛的背景。
你少得意,用不了多久,本宫一定将你从这个位置上给拉下来。
梦娇娇在心里道。
慈宁宫,刘太后刘季淳正蹲在一株百合花前,用勺子舀着水给花浇水,她神情安静,虽然已经是上了四旬的妇人,但岁月完全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若不是她头顶上那太后的发鬓和身上那身只有太后才会穿的袍子,程子瑛还真的为认为她是一个还末出嫁的妙龄少女。
因为她一踏进慈宁宫就看到她侧着脸,认真地给花儿浇水。
都说一个人认真的时候,是最美最帅的,果然如此。
程子瑛笑了笑,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去,而后柔声道:“太后娘娘。”
刘季淳动伤顿了一下,放下勺子抬起头来,见是程子瑛,才笑着站起了身。
“哀家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丫头。”
丫头?程子瑛一愣,没有想到刘太后居然会这么亲热地唤她一声丫头,在张太后那儿,张太后虽然饱含热情地唤着她赋儿,可是总觉得少了一点儿什么。
现在听了刘太后这声丫头,程子瑛算是明白了,少了一份慈祥和亲近感。
正当程子瑛发愣之际,刘季淳已经牵起了她纤细白嫩的小手,往屋里走去,一边道:“哀家正愁前几日种的花茶没有陪饮呢,正好你陪哀家一起喝吧。”
程子瑛傻乎乎地任刘季淳牵着她往里面走,心里却一阵阵发沭。
张太后的手……
好温暖。
就像……
当年妈妈的手,牵着她的那双小手,行走在大马路的街头。
那双手,不滑不细,长了一层细细的茧,但却让程子瑛铭记一生。
有妈妈的味道。
进了内屋,刘季淳也没有摆什么架子,拉着程子瑛往椅子上一坐,然后就朝自己的宫女吩咐道。“绿桩,你去把哀家前几日收的花茶给拿过来。”
“是。”名为绿桩的宫女略弯下身,然后踏着碎步离去。
程子瑛这时才想起了自己来慈宁宫的目的,着着急急地站起身,朝刘季淳欠了欠身,柔声道:“刘太后,儿臣给刘太后请安,刘太后万福。”
她本来想着喊母后的,但是雅琴告诉她,刘太后不是皇上的生母,所以不必喊她母后,宫里封妃一向都是喊她刘太后。
“既然来了就不要这么多礼了,丫头,来,坐这儿。”刘季淳指着自己身旁的位置。
程子瑛只是犹豫了一下就坐了过去,刚坐下刘季淳又拉住了她的手。
“丫头,昨天晚上秋儿给你添麻烦了,秋儿一定是见你生得国色天色,一时起了色心,想把你占为已有,才会在皇上面前说出那番大逆不道与污辱你名声的话的,丫头,你可不要怪他。”
“刘太后放心,儿臣不会怪五王爷的,如五王爷所说,他只是认错了人,昨晚说的话并非他们本意。”程子瑛微微一笑,柔声说道。笑话,她当然不会怪他了,因为这件事情,确实是真的,穆鸿秋所言,也句句属实,只不过,她为了报恩,只能这样了。
“你不怪他便好,哀家就放心了。”刘季淳温柔地笑了笑,这时才松下一口气来,昨个儿晚上,在寿宴上的时候,她就一直担心穆鸿秋会出什么事情,尽管皇上口头说秋儿立了许多功劳,不难为他,可是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还是担心,担心皇上刚刚册封的兰昭仪会因为寿宴上的难堪而向枕边人说几句悄悄话,那她的秋儿不就是危险了?
可是,今日见她脸露笑容地来请安,眼神纯净,没有敌意,那她自然也就放下心来。
这个时候,绿桩也把刘季淳的那火茶给拿了过来,刘季淳笑着接过,一边道:“这花儿哀家可是种了好久,才有了今日这成果,好几种呢。”
说着,刘季淳抬起头来,笑盈盈道:“丫头,呆会你喝上一杯,然后告诉母后里面都有什么花。”
程子瑛淡笑不语。
只见绿桩取来一套茶具,精致的杯子剔透晶莹,杯面是几朵桃花,花样虽然简单,但却清新,程子瑛看着这套茶具,不禁在心里感叹道,没想到古代的茶具居然还这么好,真不知道这个国家到底存在在哪一个时空,按照史书上来看,到了清朝的时候人们才学会喝茶的,那个时候也还没有这么精致的茶具,以及花茶的做法,难道这时空是在清朝之后?
不对……清朝距离21世纪也只有那么三百多年,三百年的历史也均有记载,那么这个时代,到底存在在哪?
正疑惑之时,耳边传来了杯子与杯子间的碰撞声,轻轻的,声响不大,却足以让程子瑛回过了神。
刘季淳竟然拿过茶具之后便让绿桩退在一边,自个动起手泡起花茶来,不过,看她的动作和手法,虽然娴熟,但却没有什么工序,不一会儿,一泡茶就已经泡好了。
绿桩见状,忙上前端起一杯,走到程子瑛的跟前,轻声道:“兰昭仪,请喝茶。”
程子瑛接过茶,但却不急着喝,而是端到鼻间,吸了一口茶香,才凑到唇边,轻轻地抿了一口。
皱眉……但却随即松开。
刘季淳见状,赶紧问道:“丫头,你可喝得出这里面有什么花?”
这可是她刘季淳的独门茶方,任何人都喝不出来的,就算是皇上穆萧尘与穆鸿秋,也没有能喝出来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花。
听言,程子瑛抬头看了刘季淳一眼,然后娓娓道来。
“太后,这花茶里有除了花,还有别的东西。”
“哦?”刘季淳的眼睛微微眯起,这丫头居然品得出来,顿时来了兴趣,急道:“那丫头你可品起得里面有什么花吗?”
程子瑛听言又抿了一小口,舌头在唇瓣舔抵,似在感受着什么,不一会儿,程子瑛转向刘季淳,淡笑道:“母后,茶的第一口,便有玫瑰的花香,幽幽淡香。第二口,儿臣便尝出了荷叶的香气,清爽可口。”
听言,刘太后紧绷的神情终于有一丝松动,她还以为这丫头能把她的配料全都说出来呢,还好,她也只是说了两种而已,这茶秋儿喝过之后,就能说出三道来,而她也只能说出两道。
刘太后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自然是被程子瑛收入眼里,她扯了扯唇角,忽而又饮了一口,笑道:“这第三种嘛……便是洛神花了,儿臣见母后说话嗓子有些嘶哑,这洛神花茶,太后多喝有益,对嗓子好,而且到夏天的时候,很去火。”
听言,刘太后不禁轻咳了一声,她怎么听得出来她嗓子不好的?而且她居然还说得出这洛神花。
程子瑛淡淡一笑,把剩下的花茶都喝进嘴里,然后露出一抹意犹末尽的表情,笑着说道:“太后,这四种嘛……”
刘季淳忽然紧张了起来,目光炯炯地看着她,难道她真喝出来了?若不是她自己配的花茶,喝的时候她还品不出来呢。
程子瑛见她紧张的神情,不禁扭唇一笑,其实她喝一口的时候就已经喝出这花茶里面到底有什么配料了,均有四种,玫瑰花,荷叶,洛神花,最后一种则是决明子。
如若不是她在现代有个喜欢研究茶道与品茶的老爸,她今天也末必喝得出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配料。
她本来是想把最后一种说出来的,但是见刘季淳的眼中闪着一抹紧张,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这必定是她的一番心血吧,若是轻易让她说了出来,那……
踌躇片刻,程子瑛才缓缓开了口。“太后,这四种儿臣品不出来……还请母后指教。”
话音刚落,程子瑛明显看到刘季淳眼中浮现一抹自豪,她随便摆摆手,腼腆道:“丫头,谈什么指教呀,这其实就是一种普通的花茶而已,最后一种是哀家加了决明子,你可要答应哀家不要说出去哦,这花茶至今都末有人品尝出来呢。就连秋儿呀,都没尝出来。”
程子瑛的谦虚满满地填足了刘季淳的虚荣心,她刘季淳,向来在金钱与地位权力上面没有什么虚荣之心,但却对于茶道,有着满满的虚荣。
秋儿?
穆鸿秋那家伙也喝过这茶?连他也没品出来?估计是看出了他母后对茶的喜爱之所有没有讲出来吧……
真没想到,他居然也是个孝子。
“太后娘娘果然厉害,这花茶很好喝。”
“丫头喜欢的话以后可以天天过来哀家这儿陪哀家喝花茶,你虽然没有说出最后一种配料,但是你至少说出了两种,后宫的妃嫔里,喝这茶都没有什么研究,喝的时候不仅没有喝出是什么配料来,还错把母后的心意说成了其他花种。”
“好,只要太后娘娘喜欢,儿臣以后天天过来。”程子瑛想也没想地就答应了,她喜欢刘太后身上的味道,暖暖的,淡淡的,有母亲的感觉,她也喜欢和刘太后呆在一块的感觉。
两人可谓是一见如故,程子瑛和刘太后二人非常合得来,于是便聚在一起聊了许多的话,直到出了慈宁宫,程子瑛才意识到给皇后请安的时辰早已经过了不知道多久。
想到那张美丽却带着高傲的脸,程子瑛就忍不住打寒颤,在琴棋书画的催促中,才急急地朝凤仪宫赶去。
凤仪宫,皇后凤冰儿仪态万方地坐在贵妃椅了,手中正拿着一杯小酒,看着半弯下身在站在她面前请安的程子瑛,一双美眸中尽是妒忌之意,眉间的点的抹嫣红,越发地鲜艳起来。
“臣妾兰昭仪,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程子瑛弯下腰轻身地说道,怎么说她现在是皇后,她只是昭仪,请安是必须的,免得到时候惹来更多的麻烦。
“请安?”一张抹着鲜艳口红的嘴巴轻启,凤冰儿嘴角微勾,勾起一抹妒意十足的笑容,冷声道:“兰昭仪,你可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回皇后娘娘的话,巳时。”
“巳时。呵……兰昭仪,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在巳时来给本宫请安?”忽地,凤冰儿的声音凌厉了起来,大斥一声。
“皇后娘娘,臣妾的确不该在巳时来给您请安,但臣妾是有原因的。”
“有原因?有什么原因?不就是你认为自己被皇上册封了一个昭仪,就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当凤凰了?以为不用来向本宫请安了是吗?”
“皇后娘娘,臣妾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她程子瑛根本就没有想什么飞上枝头当凤凰,也从来没有想过来给她请安,她只想自由自在地活。
话音刚落,凤冰儿手中的酒就泼向了她,程子瑛被这次突如其来的酒吓得惊呼一声。
紧接着是酒杯用力地摔在地的声音。
“混蛋,居然还敢狡辩。”
凤冰儿站起身,一个响亮的巴掌就扇到了程子瑛白皙的脸上。
“你不过是个出身卑贱的宫女,也敢狡辩本宫。”
这一巴掌下去,均让琴棋书画四个人吓了一大跳,纷纷围上前,跪倒在地,眼泪纷纷。
“皇后娘娘开恩,兰昭仪刚才的确是有事情才耽搁到现在的,皇后娘娘开恩啊!”
“闭嘴,凤仪宫岂有你们这些贱婢说话的份儿?哼,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看你们个个长得一张狐狸嘴脸,到时铁定也会趁机勾引皇上。琴月,雪裳,给本宫将这四个宫女拉下去,杖刑四十。”
琴棋书画听言,面色吓得惨白,纷纷低下头磕道:“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奴婢们说的都是实话啊!”
“拖下去。”凤冰儿转过头厉声地对琴月和雪裳说道。
“是。皇后娘娘。”琴月和雪裳一惊,忙朝琴棋书画四个人走了过去,然后准备拖着她们下去。
“住手!”
程子瑛冷声喝道,她站直身子,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酒渍。面容冷静地看着皇后,小小的身子却有着大大的力量。
“都说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必定是怀有仁爱之人,没想到皇后娘娘居然对几个无辜的宫女下手。”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星眸含倔地盯着凤冰儿。
“你!大胆朝赋,你竟然敢骂本宫不仁慈!”凤冰儿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臣妾有说错吗?皇后娘娘有什么气尽管冲着我发,何必难为几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宫女。”程子瑛毫不示弱地说道。
“你这个贱婢。”凤冰儿朝琴月和雪裳使了一记眼色,琴月和雪裳便朝程子瑛走了过去,趁她不注意一脚踢在她的小腿上。
“啊!”程子瑛惊呼一声,双膝无力地跪在地上,发出砰地一声,膝盖撞到了石壁,痛得她脸色顿时苍白起来。
“你!”程子瑛气得脸色都白了,刚想站起身来,身后的琴月和雪裳就用力地压住了她的肩膀,不让她站起身来。
“怎么?不是说本宫有气往你身上撒吗?那好,本宫今日就破例一次,放了她们四个,然后好好地算你和我之间的账。”
“皇后娘娘开恩吧,兰昭仪真的不是故意的。皇后娘娘。”琴棋书画均跪在了地上不肯走,拼死地替程子瑛求饶。
“琴棋书画,住口。”程子瑛突地斥一声,扭过头冷眼瞪着她们,厉声说道:“你们给我住口,谁要你们求情了?滚出去!”
“兰昭仪……”琴棋书画泪流满面。
“滚出去!”
倒是凤冰儿,露出一个讽刺到极致的笑容,对着琴棋书画四个说道:“看看你们的好主子,你们替她求情她却不领你们的情,跟着这样的主子有什么用处?本宫今日破例,放了你们,所以,本宫限你们还是在一刻钟之内就给本宫消失,不然……”
“快走啊你们,这根本不关你们的事情,我自己可以解决,你们在这里只会给我添麻烦。”
“兰昭仪……”
“再不走的话今晚就别想回合欢宫。”程子瑛别过脸,冷冷的说道。
琴棋书画听言,才退了出去。
剩下四个人,凤冰儿和程子瑛。
程子瑛看着地面,忽然就笑了,紧接着她抬起头,紧盯着凤冰儿,冷道:“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办的就快点办吧。”
“好,既然你这样说,那本宫就给你个痛快。”
说着,凤冰儿走到程子瑛的面前,伸出纤纤玉手,指着程子瑛的脸,吩咐道:“雪裳,琴月,掌嘴。”
“是。娘娘。”琴月和雪裳兴奋地应道,之前教训她的时候都被三王爷搞破坏,现在她们终于有机会可以修理她了,那可真是太高兴了。
于是,二人一人站左,一人站右,想对着程子瑛左右开弓。
“慢着!”程子瑛突然喝道,二人的手一顿,停了下来。
凤冰儿盯着眼前的人,问:“贱婢,你还想怎么着?”
“我想知道,我犯了什么错,居然要两个宫女来打我?”程子瑛倔强地仰起小脸,星眸含着淡漠,瘦瘦的瓜子脸无比美丽,看得凤冰儿也是一愣,心头被一把无形的火占据,她的眼睛无比狠毒,咬牙切齿地说道:“就凭你长了一张狐狸精的脸蛋,朝赋,本宫从一开始就警告过你,那天在长廊,你应该还记得本宫的话吧?”
听言,程子瑛垂眸,那天在长廊。
也就是程子瑛去尚衣间给战笙儿取衣裳的那一天,她在长廊上遇到了皇后凤冰儿,当时的她并没有怎么为难她。
因为她当时见她盯着她的脸的时候就已经向凤冰儿说明自己不会有非份之想,所以,凤冰儿放过了她一次。
记得凤冰儿临走之前,对她说道:“记住你的话,宫女就是宫女,不该想的永远都不能想。本宫要你永远不出现在皇上面前,皇上来了,你也要避开。如果……你没有做到的话,见了皇上,那么就别本宫让你生不如死。”
这一幕,到现在程子瑛都记忆犹新。她当时说的话也是真的。不该想的绝对不会去想,她也不想去想。可是,她欠了战辰一条命,战辰要她做的事情,她怎能不做。
“记得吗?还是说,在你见到皇上的那一刻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凤冰儿突然上前揪住了程子瑛的长发,恶狠狠道:“为什么?你们都要跟本宫抢皇上?一个战笙儿和一个梦美人就已经让本宫焦天烂额了,你居然也是掺和一脚,本宫先前听说你和三王爷走得很近,寿宴那天,三王爷也有到场,本宫本来以为你会和三王爷走到一起。却没有想到,你竟然狼子野心,要的竟然是皇上。早知如此,当初在长廊的那一次,本宫就应该把你杀了。”
“娘娘,难道没有人告诉你,有一个成语叫利誉熏心吗?三王爷和皇上,聪明人都会选择后者,就像您,如果让您选,您是选皇后的位置还是选昭仪的位置呢?”
程子瑛冷笑着反问。
话音刚落,一个响亮的耳光又袭上了她白皙的脸庞。
“你这个贱婢,你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奴婢,你也妄想爬上龙床,本宫告诉你,有本宫在的一天,你就休想上皇上的床,兰昭仪这个位子本宫就让你暂时呆一阵子。本宫要你当初怎么爬上来的,本宫就要你怎么摔下台去!”
凤冰儿歇斯底里是吼叫着,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形象和自己的身份格格不入,也没有注意到门口缓缓走入的那抹明黄色的身影,只是如疯了一般,吼叫着,发了狂地揪着程子瑛的黑发。
“没想到朕的皇后居然如一个泼妇般,而且竟然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来。”
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程子瑛一愣,还没回过神,身子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凤冰儿听到声音,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去,惊恐地叫道:“皇上……皇上……你怎么来了?”
穆萧尘把程子瑛收进怀中,双臂紧紧的揽住她的腰身,对凤冰儿横眉冷对。“朕若是不来,就不会知道朕居然有一个心肠这般歹毒的皇后。”
“皇上……事情不是你看到那样的。”凤冰儿见穆萧尘一脸冷漠地盯着她,心便慌了起来,跑到他的身边,拉着他的胳膊,可怜道:“皇上,是她,她故意不给我请安,还说了一番侮辱臣妾的话,臣妾一时气极才会说出那样的话的呀,皇上……皇上……”
“滚开……”
穆萧尘看都不看她一眼,拥有一张美丽的脸却拥有一张恶毒的心,那张脸就算多美丽他看到了也会觉得丑陋,所以,他选择眼不见为净。
程子瑛被穆萧尘搂在怀中,陌生的气息让她有些难受,身子不适应地扭了扭,穆萧尘以为她是不舒服了,便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然后看到了她一身的狼狈与那已经高肿起来的脸颊,顿时,心中一股怒气烧至胸口,他扭过头,目露凶光地瞪着凤冰儿。
“你最好祈祷兰昭仪平安无事,不然,朕定掀了你的凤冠。”
说完,抱着程子瑛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凤冰儿怔在原地,愣愣地看着那抹明黄的身影抱着那抹粉紫走了出去,眼中的泪迅速滑落,待到那两抹身影不见,她才疯了般的大叫起来,然后一挥手就将桌子上的东西一扫而下。
朝赋,我凤冰儿,此生跟你没完。
穆萧尘抱着程子瑛走出凤仪宫,脸色阴沉得吓人。
昨晚寿宴过后,他就想去一趟合欢宫的,可是当晚就传来军事紧急之令,他才却御书房处理这件事情。
处理好的时候就已经是子时了,恰巧梦娇娇派了人过来告诉他,她煮了宵夜,让他过去吃。
穆萧尘才去了锦锈宫,吃了宵夜以后,便在锦锈宫睡下了。
隔天一早,就去上了朝。
下了朝以后便直接去了合欢宫找她,后来听合欢宫的宫女说她去给太后和皇后娘娘们请安了。
他这才赶了过来,可是没想到一进凤仪宫就看到这一幕。
程子瑛呆在他的怀里,鼻间全是一股陌生的气息,淡淡的烟草味,烟草味?奇怪了。现在应该还没有烟吧?他的身上怎么会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呢?
可是现在不是她想这个的时候,宫里人这么多,他抱着她横冲直走,她真是丢脸死了,身子扭了扭,她细声要求:“那个……皇上,你先把臣妾放下来。臣妾自己可以走的。”
穆萧尘听到她在他的怀中细声要求,便低下头去看她,不看还好,一看到她脸上那红肿的样子,他那股怒火又升了上来。
“不准。”
程子瑛小脸一黑,不准?这么霸道?她又没有脚扭了,干嘛不准啊,真是个怪人。想着,程子瑛郁闷地嘟起嘴巴,嘀咕道:“怎么这样啊,我明明没事。”
耳尖的穆萧尘却听到了她的嘀咕声,狐疑地眯起双眼,问道:“你是在说朕的坏话吗?”
“臣妾不敢。”程子瑛咬着下唇,她哪敢说皇帝的坏话啊?他可是当今皇上,拥有至高权力的人,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啊,要是他一生气,就下令把她给砍了,那她不就死翘翘了?
穆萧尘见她一脸不愿的模样,不由得展唇一笑,轻道:“你放心,今天的事情朕定会给你个交待的。”
“哦。”程子瑛闷闷地应了声。
穆萧尘以为她是还在生气,便压低声音,轻柔地道:“昨天晚上,朕处理了一些国事,所以才没有到合欢宫的。”
“哦。”干嘛和她说啊?她又没有问他。
穆萧尘见她一脸提不劲的模样,以为她还为凤仪宫里的事情生气,拧起眉头,说道:“怎么?朕解释也解释过了,而且也答应给你一个交待,你为何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听言,程子瑛的眼中闪过一抹不耐,但还是抬起了头,咧嘴嘴,露出一排整洁的牙齿,颊边的梨涡也浅浅浮现,她笑嘻嘻地说道:“没有,臣妾很高兴,没有闷闷不乐。”
她突如其来的转变倒是让穆萧尘一愣,怔了怔,然后扯开唇笑了起来,伸出食指在程子瑛的鼻间轻轻地点了一下,宠溺地说道。“你呀!呵呵,看来朕是捡到一个活宝了。”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就算是笙儿,也不曾在他面前如此笑过,就那样,毫不矜持地咧开嘴,露出了牙齿,那么纯真地笑着。那一刻,穆萧尘觉得,好像整个天空都被她的笑容照亮了起来。
听到他的话,还有他亲密的举动,程子瑛吓了一大跳,妈呀……她差点就从他的怀中摔了下来,他居然刮她的鼻子?难道他不知道这是恋人之间才能有的亲密举动吗?
“别刮我的鼻子!”程子瑛当下就皱起了眉头,不悦地说道。
“怎么?朕的爱妃,朕刮下鼻子都不行?”穆萧尘调侃地看着她,觉得她脸上的表情变化无常,可爱极了。他当真是捡到一个活宝了。
“不行不行不行!万一把我的鼻子给刮扁怎么办?”
听言,穆萧尘不由得扑哧一笑,然后再次伸出食指,在程子瑛的鼻子轻刮了一下,不过这一次,他可没有得逞,因为程子瑛见他伸出手,就有先见之明地用手捂着鼻子,大声嚷嚷道。“我都说不要刮我的鼻子了。”
“哈哈哈!朕偏要!”穆萧尘不怒反笑,抱着她大步地往合欢宫跨去。
两个人的嘻闹声随着穆萧尘的步子越行越远,之后,一个穿着紫袍的身影出现在花丛之后,盯着前方二人远去的背景,拳头握得死紧,手上的青筋暴跳。
合欢宫,穆萧尘抱着程子瑛进合欢宫以后,琴棋书画四个人就迎了上来。
“奴婢参见皇上,参见兰昭仪。”
“起来吧。”穆萧尘沉声地应道,低下头看着程子瑛还在红肿的脸庞,俊脸又拉了下来,对几个人吩咐道:“你们,去御膳房拿一些冰块来,再打一盆热水来,然后送到寝宫内。”
“是,奴婢遵命。”
吩咐完毕后穆萧尘就抱着程子瑛进了寝室。
“皇上,已经到了,您可以把臣妾放下来了吧?”程子瑛试探性地问道。
穆萧尘凝视了程子瑛一眼,视线紧紧地胶在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颊上,还有那水翦水秋瞳,流转着迷人的的风情,让他情难自禁,缓缓地朝她低下头去。
程子瑛本来还一脸迷糊地看着他,可是看到他那张俊逸的脸不断地眼前放大的时候,她的心没由来的一阵慌乱,下意识地就想要推开他,可是手刚伸到穆萧尘的胸前,又觉得这样子不对,她现在是他的妃子,他如果要吻她。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如果她拒绝的话,那么……无奈之下,她只好急声喊道:“皇上!”
“恩?”穆萧尘停下动作,睁着无辜的眼睛提问似地看着她,眼里有着一丝被打断的不满,真是的,他刚刚就快要亲到了……
“我……”程子瑛有些难以启齿地别开了脸,不敢正视穆萧尘的眼睛,该说什么样的理由来拒绝他比较好呢?
“朝儿怎么了?”穆萧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暗哑,低低的,浅浅的唤着她的名字。
然而,这声朝儿却让程子瑛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什么情况?居然唤她朝儿?妈呀……这皇宫里的人怎么都喜欢拉关系亲近呀,张太后唤她赋儿就已经让她起浑身鸡皮了,现在这皇帝又唤她朝儿,难道是想肉麻死她不成?
“额,我只是……只是……”程子瑛吞吞吐吐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穆萧尘的俊脸近在咫尺,让她都没了心绪。
“只是什么?”穆萧尘的声音更轻柔了,盯着那张脸颊,大手忍不住抚了上去,细细的摩擦着。
脸上传来的疼痛让程子瑛一愣,眼里却闪过一抹狡黠,有了!
“啊!皇上,你弄疼我的脸了。”
程子瑛突然尖叫一声,吓得穆萧尘缩回了手,程子瑛趁机从他的怀中跳了下来,然后捂住脸颊,故作苦恼地说道:“臣妾不要见人!这张脸这么肿,肯定是丑死了,皇上,您快走,臣妾不敢见您了。”
她突然的转变又是让穆萧尘吓了一大跳,怔怔地看着她在原地又喊又跳,紫色的长裙随着她的跳动而不断地晃着,极其美丽。
无奈地扯了扯唇,穆萧尘伸出大手,一把就搂住那抹不安份的娇小身子,把她固定在怀中,大声说道:“怎么会呢?朕的兰昭仪,是朕见过最美的女子。”
的确,刘太后的寿宴上,她刚刚上场的时候就吸引住了他的目光,虽然她的脸上蒙着薄纱,但是他好像可以透过那张薄纱,看到她后面那张精致美丽的脸。因为,在他看到她那双眼睛的时候,就好像跌进了一片深深的湖水。
风起的时候,她脸上的薄纱随着她的舞动而飞落,那一刻,他就好像看到了一个从天上降落的精灵,她的身上带着一股轻灵的气质,是战笙儿身上都没有的。
朕的兰昭仪,是朕见过最美的女子。
这句话让程子瑛微微一愣,随即脑海中浮现了一个身影,一个永远只会静静地微笑,脸上永远安静如初的女子的身影。
下意识地问出了声,“皇上说,臣妾是皇上见过最美的女子,那么,仙妃娘娘呢?”
一提及战笙儿,穆萧尘嘴边温和的笑容就凝结了,抱着程子瑛的手也松了松,眼中的神情渐渐地变深起来。
笙儿!
那个安静得如莲花一样美好的女子是他心中一块结,深深的结。
她是任何人都代替不了的,永远都不。
和朝赋比,笙儿的确缺了朝赋几分轻灵之气,但是,两人是不同的美。
程子瑛也注意到了穆萧尘的变化,轻轻地退了开来,声音不由得变得轻柔起来,轻轻地问道:“皇上一定深爱着仙妃娘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