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恋意飞花

与阿尔斯塔王爷的约定一天天逼近，不过几日，雪菲在营帐不远处的空地上扎起了一个圆形的露天舞台，舞台不大，却也是精致巧妙，舞台下方正好是高山上流下的水分成的一条很小的支流。围着舞台向流水的方向，搭起简单的席坐，最尊贵的席坐在正前方的支流上面向着舞台。

大家都觉得稀奇，这七公主搭建舞台也罢了，怎偏偏选了这样一个地方，有河流是很雅兴但有能为她的表演增添什么姿势呢。

“八公主，您说这七公主到底玩的是什么花样，这样浪费东西就为了这个？”

“她想什么谁知道啊，我倒是要看看她明天要做什么，万一丢了我们洲梁的脸，看我不乘机羞辱她一番！

雪沫的贴身侍婢紫鹃在她身边翻着白眼，符合道：“公主啊，紫鹃估计她也做不了什么。在宫里谁不知道她七公主能有什么本事啊，只不过是嘴皮子厉害。”

“哼，没听过会叫的狗是不会咬人的吗？她除了成天跟皇兄们舞刀弄枪骑马射箭的，还能有什么能耐啊。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成天缠着相国的两个儿子，看了我就不爽！”

雪沫越说越生气，紫鹃见状忙赔笑脸：“公主，您别气，不要为了她生气了，紫鹃就觉得公主比她没得多了，她那么凶悍怎么跟八公主比啊。”

“算你嘴甜！回去吧，我累了。”

雪菲刚给皇上请过安坐在帐子里听着外面议论纷纷，只是笑而不语吩咐楣绾和槿肜成日做着什么。

“公主，沈太医给您送药来了。”

还是这么准时，雪菲嘴角上扬：“请他进来吧。”

槿肜出去唤沈妙义和楣绾进账，“臣沈妙义参见七公主，七公主万福。”

“起来吧，都说沈太医不用给我行这般礼仪了。”

“谢公主，”沈妙义拿出药膏递给楣绾：“公主的的伤怎么样了？”

“昨日已好的差不多了，疤也掉的差不多没什么痕迹。”

沈妙义微笑点头，从医药箱里拿出一瓶乳白色的膏药：“那就好，公主，今儿敷完药就不用再上药了，若是还有些印记，就在每晚就寝前涂抹一点这个药就不会有痕迹了。”

楣绾移过屏障开始帮雪菲上药。

“没有疤痕就好，虽不会显露出来，但留着疤痕总是记挂着他的。”

沈妙义在屏外颔首：“公主说的是，公主金枝玉叶怎么能留下疤痕呢，臣这药膏能让公主的皮肤胜过从前。”

雪菲把玩着药瓶：“是吗，要真有这功效不知道能否也涂在脸上？”

“公主不可，药毕竟是药，是药三分毒，公主已是落雁之颜无须再用药了。”

“沈太医这句‘落雁之颜’可是出自真心？”

“臣不敢有所欺骗。”

雪菲低头：“脸蛋再美又能怎么样，也不知道别人是不是喜欢。”

“公主真是谦虚，公主的容貌放在哪里都是令人羡慕的，岂会没人喜欢。”

那你喜欢吗？

雪菲心底暗想，你喜欢吗，你沈妙义又是不是对她这样的容貌东西了呢？她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她若喜欢一个人，这个人会真心喜欢她吗，即使她不是公主。

说话间，楣绾已换好雪菲的药，撤走了屏障。

沈妙义行礼：“公主没有其他吩咐的话，臣这就下去了。”

“等！等一下！”

沈妙义收回正欲离去的身子：“公主还有何吩咐？”

雪菲一时语塞呆在那里，不好意思地收回伸出去的手，看向一边：“以后你不会再来了，吗？”

沈妙义微愣：“公主如有需要，臣会随时来为公主号脉检查。”

“号脉，”仅仅是病了才能见面，雪菲偷瞟了沈妙义一眼。他的面容，激起雪菲所有记忆，她该如何是好。

“明晚戌时二刻，可以到营帐南边的山林等我吗？我有事要与你商量。”

“这…公主有何事吩咐便是。”

“一定要来。”

沈妙义心中疑惑，却又不敢多做怀疑，只能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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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早上的天气有些潮湿，阳光不想先前那般好，露出些许，鸟儿一路的啼叫点缀点点光芒，皇上坐在箭场之上观看着皇子臣子们比试箭术。

“八弟，你这箭术可是又长进不少啊！”

八皇子苏澜发弓十次，十次都命中红心：“二哥哪里的话，命中红心实在是简单，对于某人来说我才不过是初学者。”

苏澜摇头含笑，指向一边的苏蔚：“五哥那才是高手！”

苏蔚站在苏澜不远的另一个靶子前面，也发了十次弓，也都命中了红心。不同的是，苏澜的十支箭都分散在红心，而苏蔚却是一箭射中正中心，第二箭又射到同一个点，第三箭、第四箭、第五箭……箭箭如此。

“四弟好功力！箭术竟如此超群！”

苏蔚放掉最后一矢，与其他皇子一同回席休息，刚坐下饮茶，七皇子苏赊就道：“刚见四哥箭法好生厉害，臣弟不得不佩服啊！”

苏蔚抿一口茶笑道：“那是，我这箭术能差吗，这可都是被逼出来的。”

“你说这话也不怕大家笑话你，什么叫被逼出来的？”

“父皇，”好不容易皇上问道，苏蔚一时兴奋，终于可以抱怨抱怨了：“父皇我好辛苦啊。”

“四哥，你怎这么说呢？当时臣弟还是在场的，我可以作证，七妹可是辛辛苦苦监督你好好练习的。”

“你，她，她那是监督吗？”

四下皇子们听到苏蔚乘机诉苦不禁想起常常见到他和七公主在箭场里的情形，不觉都笑出声来。

皇上见苏蔚叫苦又见皇子们都暗笑着什么，也来了些兴趣：“这可都有证人了？你还要叫自己辛苦吗？”

苏蔚满脸怨气：“父皇啊！您是不知道，儿臣以前箭术就还算得上不错的了，但自从七姐爱上这射箭之后，天天拖着儿臣往箭场里跑。这七妹还没学成多少，儿臣倒是被她练得越来越厉害了。”

“哈哈，”皇上仰面大笑道：“好啊！你应该好好感谢感谢你七妹，这有什么好抱怨的，她让你这般厉害了，你怪她不成？”

“这，父皇，您是不知道儿臣心中的痛啊！那，那七妹她……”

“哟！四哥，什么时候开始学着别人女人家的，竟在别人背后乱说坏话了啊，菲儿是做了什么，看四哥你激动的。”

苏蔚正说到关键地方，没想这一大早上的雪菲就跑到箭场里来了，还被撞个正着，“你，你来做什么。”

“七姐七姐！”苏梓稚嫩的声音唤着雪菲，“四哥说七姐逼他练习箭术呢！”

雪菲也不理他，伸手摸摸苏梓的头：“阿梓乖，别学四哥，尽爱背着别人说坏话，真是讨厌。”

苏梓闪动着他单纯的大眼睛：“阿梓不会的，阿梓不想七姐讨厌阿梓。”

她走到皇上面前，欠身：“菲儿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岁。”

“菲儿啊，快些上来，坐到父皇身边来。”

“是。”雪菲走到皇上的席上坐下，顺便还不忘狠狠瞪一眼苏蔚。

“菲儿是来提醒父皇和各位皇兄皇弟们，今晚戌时三刻移步溪边。”

听到雪菲的话，皇子们都面面相觑，苏蔚摇晃着折扇笑道：“七妹这些天是唱的哪出戏啊，见你整日都在忙活也不透露透露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就是，八弟说的是，”话题一转，苏蔚接嘴：“我说你不告诉他们几个就算了，苦了你四哥我天天给你打下手也没打听一点风声，你也太小气了！”

就没见过苏蔚会站在她这边的，雪菲无奈地摇头：“这叫神秘感知道不？我这会儿要是全告诉你了，你还有那个好奇心去看吗？”

“啊？是啊。”

“蠢。”

“你，”苏蔚被骂了倒也不生气：“七妹，你过来，四哥给你看个东西。”

雪菲好奇，与苏蔚走到面前，苏蔚指着箭场里的其中一个靶子，得意地问：“七妹，你看见那个靶子没？”

“怎么了？有什么奇怪的？”

“啧，你没看见有支箭在中间吗？”

雪菲踮着脚眺望：“看见了啊，这有什么稀奇的，不就是中了靶心。你别告诉我就是给我看这个啊，我可没兴趣。”

“当然不是，你没看见靶子下面有很多坏了的箭？”

“嗯。”

“那可是你四哥一箭射到前一箭一中红心的箭上后才成那样的，所以最后一箭中靶很深。”

“啊？”雪菲抬手放在自己的额前，瞪大了眼睛：“不是吧！你会有那么厉害？”

苏蔚也不回答，只是自顾着昂头得意，皇上见他得意便笑着说：“菲儿啊，你四哥还是有点本事的。只不过这本是还是被你逼出来的，还是你有本事啊，把你四哥训练的这般精湛了。”

是她？不知道以前她是做了多少这样的事情了，不过也算是件好事。雪菲心下暗笑：“四哥，那你可得好好答谢我啊。”

“你得了吧，你还好意思要我答谢你？别说这个，你只要能赢我呢，以后你怎么跟我斗嘴怎么骂我，我都不还口，怎么样？”

雪菲看着苏蔚得意的样子就像一拳打过去！她心里明白，自己别说是射中红心了，就连射不射得中靶子都是个问号。不过这里人多，她还要稍微维持点自己的公主形象，还是收回了自己的拳头。

“四哥，这明摆着不公平嘛。你可不能欺负咱们的小皇妹啊，不如七妹你就发三矢，若是都能中红心就算是赢了吧”

“哎！七弟！你这样才是不公平，你明知道七妹箭术不错，只是三箭命中红心也太简单了！不行不行！”

虽然苏蔚极力反对苏赊的建议，不过雪菲压根就没想过要跟他比试，她只是过来跟皇上说一声晚上记得去看她的表演的。既然目的达到了，当然要走人了，雪菲与苏蔚对视一眼，一个动人的微笑，走到皇上面前：“父皇，菲儿还有很多东西要处理，这就先下去了。父皇和各位皇兄皇弟们记得今晚戌时三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