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身心俱近
发布:08-20 18:13 | 5053字

拉旺多尔济带着奇雅回到乌里雅苏台,奇雅满怀喜悦,因为额驸现在又是她一个人的了。不过她很快就感觉到拉旺多尔济隐隐地总有不安,虽然他在她面前不提什么不高兴的事情。

这一晚拉旺多尔济回到公馆,神色忧虑,对奇雅提了一句:“德海从库伦衙门逃跑了,我们这边今早才收到公函。”

奇雅这才意识到,她的额驸一直在担心德西娜母子四人的安危下落。她看看拉旺多尔济,而拉旺多尔济回避了她的目光,在榻上坐下,显得不是很自在。他端起炕几上的茶碗,想掩饰他的不自在,不过还是放弃了,放下茶碗,抬眼略带歉意地看看奇雅。他想做到不在奇雅面前提德夫人,不过,刚才他不自觉地提到了德海,这无疑已经让奇雅想到了德夫人。德夫人的事,不是奇雅的错,他不想让奇雅感到不舒服。

奇雅捕捉到拉旺多尔济眼里的歉意,她的心陡然一软,额驸在她面前要多么小心才能闭口不提他心里挂念的人和事啊。

她毫不犹豫,赶在拉旺多尔济移开目光之前,快步走到他的身边,把他的头抱住靠在她自己的胸前:“我心疼你!原来你一直忍着不说,你在担心德夫人母子。我不要你忍,我要你舒服!我愿意为你忍!”

她说着这些话,眼泪渐渐地滚下来,有一滴落在拉旺多尔济的脸上。拉旺多尔济抬眼去看,她已经泪流成行。她心里该有多痛啊。心痛他吗?心痛她自己吗?哪一种痛更多?

“奇雅!”拉旺多尔济的心也开始痛,他把奇雅紧紧抱住,把整个脸埋在她的胸口上:“我没有办法不担心他们母子,但是我不想让你难过,不想让你痛心,不想让你觉得委屈!”

奇雅使劲吸了一口气,收住她自己的泪,安慰额驸说:“你不要为难啊,你以后可以在我面前说他们的事,我不生气,我不难过,我知道你对我是真心的••••••”

拉旺多尔济抬头,坦诚地说:“我承认,我当初求娶你的时候,并没有指望跟你情投意合。可是现在,我和你,不但身体靠得这样近,心也已经贴在了一起。公主和额驸,王爷和王妃,已经密不可分,你痛我就会痛。”

拉旺多尔济深深地看进奇雅的眼睛,接着说:“我何其幸运!能够娶到你!能够与你身心俱近!”

奇雅被额驸的真情打动,不由自主地用她的一只手轻轻摩挲他的后背,另一只手去摸他的脸。她不顾自己的眼里还带着泪,如此温柔地去安抚他。

拉旺多尔济只觉得身上一股热流涌过,他捉住奇雅摸他脸的那只手,放在嘴上轻轻地亲吻,很快就按捺不住地站起来,把奇雅放倒在榻上,俯身去亲她的脸,她的耳朵,脖子。

当拉旺多尔济开始解奇雅腰带的时候,奇雅紧张了:“我们,进卧房去吧••••••”

“别怕,奇雅,”拉旺多尔济虽然声音轻柔,但是动作已经不能停了:“就在这里,我要让你知道我有多么喜欢你••••••”

这是拉旺多尔济自从和奇雅圆房以来最狂放最忘形的一次,连卧房都没有进,就在厅里的炕榻上,他不顾一切地抵死缠绵。

奇雅感受到额驸爆发的力量,她有点害怕,但是拉旺多尔济反复地对她说:“奇雅,奇雅,我都是为了你,都是为了你••••••”

后面奇雅就昏了头了,她没有像以前那样听凭额驸摆布,而是忘乎所以地要按她的感觉来。拉旺多尔济愣了一下,但随即就依了他的王妃的要求,她要怎样他就怎样。

到最后两个人都被欢愉冲得像要死了一样。

等奇雅清醒过来的时候,她的额驸微微笑着逗她:“你今天不一样了。差点吓死我了。”

奇雅红着脸狡辩说:“明明是我被你吓死了,下次不许这样了。”

“那我可是费力不讨好了。”拉旺多尔济一边轻轻抱住奇雅,一边打趣地说:“我的王妃真的长大了,以后我可不敢小看你了。”

奇雅受不住这样的打趣,脸红得火烧一般,她挣脱拉旺多尔济的怀抱,把脸伏在榻上,耍赖地说:“你瞎说!我以后不要跟你这样了!”

“你舍得吗?”拉旺多尔济一边说,一边做状要下榻:“你要是真舍得,我现在就走了。”

奇雅一下子就扑上来抱住他:“我舍不得!你不要走!”

她闭上眼睛要求她的额驸:“你再抱我一会儿,抱紧一点••••••”

“奇雅,你这么迷人,”拉旺多尔济坦白说:“我哪里舍得走?”

他们就在那里抱着偎着,小声说话,身体乏了,但是心都在快乐地曼妙飞舞。

第二天在衙门里,一整天的公事都乏善可陈,枯燥单调。拉旺多尔济在最后的半个时辰里,意兴阑珊,想着今天要不要早点回公馆去。这时候老天好像知道他走神了一样,外面突然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高叫“圣旨到——”,惊得他差点跳起来。

拉旺多尔济定神一看,只见一个官员在数名随从侍卫和一名大太监的簇拥下,疾步走进了他的厅堂。拉旺多尔济不敢怠慢,赶紧起身,迎着他们走过去。那个官员显然不认识拉旺多尔济,还是那名大太监小声提醒他:“高大人,眼前这位便是固伦和静公主的额驸,喀尔喀亲王。”

被称为高大人的官员对拉旺多尔济微微躬身点头,算是打个招呼,然后清晰地高声说:“圣旨到!乌里雅苏台署理将军固伦额驸拉旺多尔济接旨!”

拉旺多尔济中规中矩地跪下,镇定地说:“臣拉旺多尔济接旨。”

高大人清清嗓子,打开明黄圣旨,开始宣读:“大清乾隆三十七年四月初三日皇帝诏曰:圣朝图治,天佑大清,年初已将准噶尔残部荡平根除,后患永绝。着令即日起分批裁撤遣散乌里雅苏台驻军八千人,妥善安置;余二千人留守原地,编制饷银仍依原例。着以乌里雅苏台署理将军固伦额驸拉旺多尔济主理裁军遣散事宜,另以兵部侍郎高朴襄辅行事。二人须以一月为限,尽心毕事,奏禀巨细,不得有误。钦此!”

拉旺多尔济心里虽然吃了一惊,但表面上还是平静地叩首说:“臣拉旺多尔济遵旨。”

原来这圣旨是四月初三就拟好的,送到喀尔喀,已经是五月了。

高大人殷勤地上来扶起拉旺多尔济,然后退后一步,恭敬地说:“宣旨已毕,现在下官该向额驸行礼了。”

他说着跪下叩首说:“臣兵部侍郎高朴,给七额驸请安。”高朴身后的那些人也跟着都跪下叩首。

“免礼,”拉旺多尔济客气地说:“高大人快快请起。大家都起来吧。”

众人随着高朴站起身来。高朴从一名随从手上取过一叠公文,递给拉旺多尔济说:“七额驸,这些是此次裁军遣散的细则,乃是兵部衙门按皇上的要求拟定,并经皇上御笔朱批认可的。”

“好。既是皇上御批的,自当一一遵循。”拉旺多尔济接过公文,客气地说:“高大人从京城过来,一路辛苦劳顿,天色将晚,请到敝衙门的客房歇息。待本王今晚告知公主,明日为高大人一行接风洗尘。”

“噢,原来七公主也在乌里雅苏台。”高朴有点不相信地说,一边打量一下简陋陈旧的厅堂。

拉旺多尔济心里明白,这样的地方当然配不上七公主的尊贵身份,但是朝廷不是一直无视他们请求修缮乌里雅苏台城的褶子吗?

这时候高朴身后的那名大太监小心地走上前来,对着拉旺多尔济深深打一个千说:“七额驸,奴才是令皇贵妃宫里的陈多善,奉皇上与娘娘之命,专程来探望七公主的。”

“原来是陈公公,免礼。”拉旺多尔济对陈多善温和地说:“七公主就在衙门后面的公馆里,公公随时可以过去请安。”

“噢,好。”陈多善恭敬地说:“皇上和娘娘命奴才带来不少东西,都是想哄七公主开心的,不如奴才一会儿就跟着七额驸过去?”

“如此甚好。”拉旺多尔济高兴地说:“公主一定会惊喜不已的。”

果然,当天晚上奇雅见了她皇阿玛和额娘让陈多善带来的各种礼物之后,兴奋得难以入睡,很晚了还在卧房的梳妆台上摆弄一些小玩意儿。

而外面厅里,拉旺多尔济正在向陈多善打探消息。

“陈公公,方才公主见到你真是高兴呀,把本王都凉在一边了。”拉旺多尔济开着玩笑说,有意拉近与陈多善的距离。

“让七额驸见笑了。”陈多善说:“奴才打从娘娘十八岁进宫封贵人的时候,就在娘娘身边伺候了。七公主是娘娘生的第一胎,是奴才看着长大的。七公主嫁得这么远,一辈子难回家,别说娘娘挂念,就是奴才我••••••”

他说到这里,意识到这话额驸可能不爱听,赶紧打住了,陪着小心地看了额驸一眼。

“公公你说的是真心话,”拉旺多尔济诚恳地说:“只有真心疼七公主的人,才会这么说。”

“是啊,是啊,”陈多善感觉到额驸的真诚,诚心诚意地接着说道:“方才晚膳时,老奴看到额驸对公主呵护备至,公主在额驸跟前如小鸟依人,欢乐活泼。而且公主容颜娇嫩,气色红润••••••啊啊,老奴虽说是净了身的人,也知道女人要有恩爱滋润才会容光焕发。依老奴看来,公主与额驸定然是两情缱绻,琴瑟和谐。老奴回去这样跟娘娘回话,娘娘也好放心了。”

“让公公费心了。”拉旺多尔济肯定地说:“本王与七公主的确是两情相悦,能够与七公主结成连理,是本王一生的幸运。本王会竭力呵护公主,让她在喀尔喀快乐无忧。”

“奴才替七公主高兴,”陈多善欣慰地说:“她虽然嫁得远,可是如果能嫁到七额驸你这样的如意郎君,远一点又算什么呢?”

“公公不必拘礼,请坐下说话。”拉旺多尔济见气氛已经融洽,就把话题移到公事上:“本王还有一点公事要向公公打听。”

“有七额驸在此,哪有奴才的座位?”陈多善不安地推辞道:“公事嘛,奴才若是略有所知的,当然是会如实相告。只是,奴才毕竟只是奴才,恐怕一问三不知,让额驸失望啊。”

“公公你看着七公主长大的,这样的情分,你能不帮七额驸吗?”拉旺多尔济笑笑,没有坚持请陈多善坐,直接问要紧的事:“今天那位高大人,是不是前几年因贪脏枉法而被问斩的高恒之子?”

陈多善答道:“对啊,这是尽人皆知啊。高朴大人,就是前两淮盐运使高恒的儿子。高恒是已故慧贤皇贵妃的兄长。老子犯了事,儿子还能不受牵连,全都仰仗那位深得圣眷的姑姑啊。”

拉旺多尔济狐疑地问:“既然是高恒之子,他怎么会到我们这偏远冷清的喀尔喀来啊?本王听说,高家只揽盐政,河督,织造,税务这样的肥缺。”

陈多善笑笑,含蓄地说:“若是肥缺还能拿到,自然没有人想吃苦头。高恒出事之后,咱们皇上总要做出点姿态,肥肉不能轻易再给高家了吧。”

“哦,公公所言极是。”拉旺多尔济点头说:“那,我们这里总要有点油水,那位高大人才肯跑这一趟吧?本王这里可千真万确是个老旧的清水衙门,连公主都跟着受委屈,住在这样陈旧的公馆里。”

“是,是,奴才回去是不会跟娘娘说这个的。”陈多善瞟一眼拉旺多尔济,见拉旺多尔济诚恳而又期待地看着他,这才话锋一转说:“额驸怕是还没有时间细看今天高大人给的那些裁军遣散的细则吧。奴才听说,皇上为这次裁军,特别拨银四万两,做遣散安置之用,派了专人押运,随后几天就到了。那位高大人的心思,怕是就在这四万两银子上面。”

“好啊,跑一趟,一个月的差事,四万两银子,”拉旺多尔济冷笑着说:“这个算盘不错。”

陈多善见拉旺多尔济开始沉思,连忙打个千说:“已经入夜了,额驸公务繁忙,宜早些安歇。老奴告退了,明日再来向公主额驸请安。”

“好。今晚多谢公公指教,辛苦了,公公也早些休息。”拉旺多尔济说得很客气。

“不敢当指教二字,”陈多善顺着拉旺多尔济前面的话说:“老奴是看着七公主长大的,这样的情分,怎么能不帮七额驸呢?告退,告退。”

陈多善说着慢慢后退几步,快到门口了才转身,开门走出去。

拉旺多尔济走进卧房,见奇雅还在梳妆台那里坐着,就走过去问:“还没睡啊?这些东西难道还要熬夜看?”

“我在等你啊。”奇雅站起来轻轻靠近拉旺多尔济怀里说:“你不进来,我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不想睡。跟陈公公说什么呢?这么久?”

“他心疼你住在这样简陋的公馆里。”拉旺多尔济搂住奇雅说:“要是让你额娘知道了,会怪我没有让你享福。”

“那我叫他不要跟额娘说。”奇雅看着拉旺多尔济,满足地说:“我觉得这里很好,你让我心里满满的都是欢喜。”

“你的嘴像抹了蜜一样甜。”拉旺多尔济逗她说:“把嘴给我舔一下好不好?让我也甜一甜。”

“不好。”奇雅嘴里这样说着,但是却娇憨地抬头,闭着眼轻轻地噘嘴给拉旺多尔济。

拉旺多尔济温柔地亲他的王妃,奇雅不由自主地用手臂钩住他的脖颈。

“真甜死人了!”拉旺多尔济说着,一把抱起奇雅往床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