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赌约我夏青梨应了!…
发布:11-10 16:40 | 2050字

沈守业脸上的痛心疾首瞬间凝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他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张,活像一条突然离了水的鱼。

好半晌,他才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声音尖利得都变了调:

“八、八石?!夏青梨,你怕是还没睡醒,在这说胡话吧!”

他像是听到了这世上最荒谬的笑话,想笑又笑不出来,表情扭曲地指着周围的稻田:

“你满村子去问问!去十里八乡都问问!

谁家田里能掏出八石粮?那是稻子,不是石头!

你就是把稻秆都算上,也凑不出这个数!你这是要上天啊!”

他胸口剧烈起伏,觉得这甩货不仅撺掇砚辞,还简直得了失心疯!

沈砚辞闻言,身形几不可查地一顿。

他倏然转头看向夏青梨,那双总是沉静如古井的眸子里,清晰地掠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波澜。

八石?

即便是风调雨顺的年景,村里最肥沃的上等水田,由满仓大伯亲手种出来,亩产也从未超过四石。

这个数字近乎于……痴人说梦。

他的理智告诉他这绝无可能,但目光触及夏青梨那闲适从容、甚至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时,那句已到唇边的质疑,竟被他生生止住。

沈守业把手里的锄头往地上用力一掷:“你要是能让你家水稻亩产八石,我沈守业跟你姓!”

“大伯,我可不敢让您干这大逆不道的事,”夏青梨翻了个白眼,她可不在乎这种嘴皮子上的事,“若我能种出亩产八石,您就把您家那只新母鸡给我!”

新母鸡正是下蛋最多的时候,要是喂的好,能天天下蛋,一个月就是三十个。

至少下两年,才要被淘汰。

沈守业不屑地一笑,这个甩货还想贪心他家的新母鸡?

别说一只母鸡了,就是一个鸡蛋她都别想拿走!

不过,既然夏青梨都对他家的东西动了心思,他若不礼尚往来,以后这个甩货肯定爬到他头上来拉屎。

“行,我答应你了,要是你能让你家田亩产八石稻子,我就把我家那只新母鸡给你。

不过……

你要是做不到亩产八石,那你别再撺掇着砚辞跟你一块儿拿种田胡闹,把田给我代种,还跟以前一样,我们给三成收成你们,不会叫你们饿肚子。”

沈守业一脸坏笑地看着夏青梨:什呢东西,也敢在面前耍心眼子!

沈砚辞眉头微蹙,声音比平日更显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青梨,别乱说。”

他往前站了站,看了眼满脸得意的大伯,又转向夏青梨,语气严肃:

“八石的产量,听都没听过。

满仓大伯是村里最会种田的,年景最好的时候,最多也才收到四石。

这事关系到全家吃饭和交税,不是开玩笑的。”

“砚辞,这是我跟侄媳妇两人之间的事,有道是一口吐沫一个钉,说话就得算数。

这人要是说话跟放屁一样,还活在世上干什么?”

沈守业说着,就扬声朝附近吆喝。

“大伙儿给我沈守业做个证,今天我沈守业和侄媳妇打赌。”

在田里忙活的村民们闻声,纷纷从田里站直身子朝他看去。

“要是侄媳妇能把她家五亩田全部亩产八石,我就把我家新母鸡给她一只,要是她不能,那这五亩地以后还交给我来帮砚辞种!”

沈守业话音一落,周围田里上一片死寂。

随即,大伙儿便像冷水滴进了热油锅,瞬间炸开了!

“八……八石?!”一个老农手一抖,锄头差点砸到自己的脚面,他张大了嘴,露出稀疏的黄牙,“守业这是疯魔了,还是我耳背听差了?”

“亩产八石?乖乖!砚辞媳妇是王母娘娘转世,能凭空变出稻谷来不成?”一个中年汉子用汗巾抹了把脸,连连摇头,“陈满仓家那四石的记录,多少年都没人破过!这牛皮吹破天喽!”

几个妇人直起腰,交头接耳,声音里满是不可思议和看热闹的兴奋:“哎呦喂!这赌打的,沈守业家那只新母鸡怕是保不住了吧?”

“保不住?我看是砚辞媳妇要栽大跟头!五亩好田眼看就要白白送出去,真是眼皮子浅,为了只母鸡,啧啧……”

沈守业听着四周传来的惊呼和议论,看着村民们一张张写满不可能的脸,心头那股恶气总算顺畅了。

他双手往胸前一抱,下巴微微抬起,脸上那志在必得的坏笑再也藏不住,扬声道:

“大伙儿可都听清楚了啊!白纸黑字……啊呸,是众目睽睽!都给我做个见证,免得有人到时候耍赖!”

他那副样子,活像已经把那五亩田攥在了手心里。

夏青梨闻言,非但不恼,反而学着沈守业的样子,下巴微扬,笑得比他还灿烂三分。

“大伯这话在理,众目睽睽,正好!”

她声音清亮,确保每个村民都能听见:“这赌约,我夏青梨应了!不过嘛……”

她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俏皮的嫌弃:“光是赢一只母鸡,实在没劲儿。

这样吧大伯,要是我赢了,您往后见着我,得客客气气地叫我一声‘梨师傅’,如何?”

此话一出,周围的村民顿时哄笑起来,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而有趣。

沈守业没想到她还会提出这茬。

在村民们的哄笑中,他脸色有些难看。

这个甩货居然想用这种方式羞辱他?

也不看看她有没有这个机会?

“好!我沈守业答应了!”

夏青梨十分满意,自作聪明的沈守业在她眼里就是个活丧形。

在一片喧闹中,沈砚辞静立原地,眉头锁得更深。

他清隽的脸上如同覆了一层薄霜,目光在夏青梨志在必得的侧脸与沈守业得意的嘴脸间扫过,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赌约既定,他无话可说。

但无论结果如何,这五亩田的地契上,永远是他沈砚辞的名字。

他背着夏青梨回家,路上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了一句,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夏青梨,望你……所言非虚。”

“当然!”

夏青梨伏在他宽阔的背上,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托着她的手臂,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