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啦—”
叶婉凝身上的大红色喜服被一双大手蛮力扯开,瞬间露出…凝脂般的莹白。
男人那双惯会装深情的桃花狗眼,瞬间爬满浑浊的欲,瞳孔焚烧似猛兽出笼!
刚喝下合卺酒脑袋昏沉的叶婉凝,强撑着一丝力气挑开眼睑。
抬手“啪”的一声,对着即将贴上来的那张靡靡红温的男人放大脸,那就是狠狠一巴掌拍上去。
此时。
作为新郎的冷子裕大吃一惊,捂着肿起来的半边脸,愤然抬手要还过去。
不曾想叶婉凝身体敏捷的往后一缩,让他打了个寂寞。
冷子裕狗急跳墙般叫嚣道,“贱人!你竟敢打我?”
叶婉凝红着眼眶捂住被扯坏的衣领抬头瞪着他:“……”
何止是打,她恨不得把他大卸十八块,拆骨抽筋剥皮剁碎了去喂狗!
天可怜见,她重生了。
还是重生在她和勇毅侯府世子冷子裕十年前的新婚夜。
悲怆的记忆充涨脑壳。
十年。
她呕心沥血为勇毅侯府操持内宅整整十年。
却被人告知,她含辛茹苦一手养育长大的儿子冷承恩并非她亲生。
而是在她难产那一晚,被眼前的渣夫和她曾捧着一颗真心侍奉的婆婆勇毅侯府夫人冯兰合谋,用她妹妹叶锦心与他偷生下来的野孩子,换掉了她险些难产命丧黄泉的亲生骨肉。
可怜她儿子,一出生便被丢进吃人不吐骨头的斗兽场,被当只野兽驯养长大,被这京中的达官显贵们一次次押注,与财狼虎豹互相残杀。
当她费尽心思找到那小小一只,孩子已经半个身子吞进虎口,她发疯一般的从虎口中把孩子拽出来,那恶虎却只留了半个身子给她……
她抱着孩子的半个身子,敲响登闻鼓,哭干了眼泪、磕破了脑门、喊哑了嗓子,只为向新帝讨要一个公道。
反被渣夫和那个谎骗她半生的亲妹妹叶锦心联合污蔑构陷,落得流放千里的下场。
即便流放,她还是强撑着一口气活下去,她要报仇!
可。
冷子裕和叶锦心根本没给她留一条活路。
“罪妇叶氏,流放途中病亡,就地掩埋。”
寒风呼啸,冰雪如刀。
两个衙役一锨头一锨头的冻土培在她身上。
她蜷缩在那张破苇席里。
诅咒这吃人的乱世!
诅咒那双狼心狗肺的男女!
诅咒整个勇毅侯府!
……
她死不瞑目。
雪花落在她逐渐模糊的视线里,叶婉凝不甘地瞪大眼睛。
她二十岁嫁给冷子裕为妻,视他为天,事事以他为尊,满心满眼都是怎么打理好整个侯府。
做好他的贤内助。
起初他对她还算几分温纯,后来她生下孩子,他的嘴脸变得愈发狰狞。
与她一开口便是训斥和不满,然后就是索要她辛苦赚取的钱财步步高升,官场得意便对她冷言冷语、满心满眼的厌恶。
她一直以他公务繁忙安慰自己,体谅他官场煎熬,心情不好,不断调整和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
且整个侯府对幼子冷承恩宠爱有加,她看在儿子备受宠爱的份上,无论在感情还是在财物上,都不愿与侯府多做计较。
只求一家人平安喜乐、和和美美。
可是,回头想想,她所追求的一切,却不过是她自以为是的一个笑话!
“若有来世...若有来世...”
泪眼迷离之间,两滴热泪灼烫手背。
叶婉凝瞬间从回忆中清醒。
眼前,在一身大红色喜服映衬下,那张阴柔白皙的俊脸,因为愤怒度变得更加红涨到令人生厌。
叶婉凝内心哂笑。
如此两面三刀、阴奉阳违的龌蹉小人,她前世到底吃了多少猪油?
非要死一回,才愿意明白他根本就不是个东西!
既然老天让她重活一回,那她就要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绝不辜负老天多给的这次机会。
“呵!”
冷子裕本是勇毅侯府唯一的嫡子,从小养尊处优蜜罐里养大,从来还没有人敢打他?
他本事不大,自尊心却强的没边。
对他的了解,叶婉凝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
擦干脸上的泪水,她假装惊慌失措的起身从床榻上走下来。
捂着领口,“扑通”一声跪倒在他脚下,“妾身该死!”
眼角余光却紧盯着冷子裕的表情,语气小心翼翼,“请世子息怒,妾身母亲从小教导妾身,女子当自尊自爱,清闲贞静,守节整齐,不可与男子……”
说到此,忽然缄默低了头,红了那张清秀可人的脸颊。
冷子裕气嚣的红肿脸,渐渐又变得柔和,风月场老手遇见小白兔,哪有不喜欢?
冷子裕身子前倾,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指尖陷进她柔软白皙的肌肤里,靡靡说教的语气,“夫人,需先忘记之前学的那一套才行。”
叶婉凝被迫仰起脸,看见他眼底翻涌的欲念,像一潭发臭的沼泽,忍不住的恶心。
叶婉凝强忍着他靠近的厌恶。
周遭静的出奇,衬得他粗重的呼吸越发清晰。
“世子爷...”
她轻唤一声,声音恰到好处地带着几分颤意,像是害怕,又像是羞怯。
这更加刺激了他的征服欲,捏着她下巴的手转而扣住她的后脑,带着酒气的唇压下来,纠正的语气,“乖,叫夫君。”
电光火石间,叶婉凝藏在袖中的手猛地攥紧。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被压在身下无力反抗的夜晚,那些被当作玩物般对待的屈辱……
可。
现在不同了。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面上却露出一个柔弱无依的笑,在他即将吻下来的瞬间轻声道:“夫君!”
显然,被打断他很不开心,但那句夫君他很受用。
继而她又娇滴滴,指着房门,“门还没落锁。”
冷子裕嘲讽一笑,“怕什么?我们是拜过堂的夫妻。”
她夹着嗓音,娇滴滴,“妾身害羞,怕有人来闹洞房?”
冷子裕宠溺般的捏了下她的精致脸颊,继而不情愿的松开她起身去落锁。
就在他背过身的那一刻,叶婉凝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迅速从发间拔下一根银簪,拆开一头将内里的粉末抖落进香灰盒。
当他再次转身时,看到的又是那个楚楚动人的小新妇。
她垂着眼睫,脸颊泛红,像只人畜无害的无暇小白兔。
极大地勾起来他的虚荣心和掌控欲,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一把将她打横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