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温秦没有言语，抿了口茶。
红夭又道：“这批货不少，若是劫下来，能保边疆战士一年的粮草。”
霍温秦眸子动了动。
一年啊。
边疆战士三十万，且不算牲畜，这一年少说也要百十万两银，江州刺史为了一个宦官，还真是大手笔啊。
不过如此也好，他们边疆的将士才有了吃食不是？
霍温秦点点头：“数量这么多，找人出手了么？”
“爷放心，已经联络了呼延族和西蛮的皮货商，他们对咱们的东西，都很有兴趣。”
如此，霍温秦就放心了。
毕竟那多东西放在手里，若是在自己底盘出手，不免被袁春来察觉什么。
但是呼延族和西蛮就不同了，他们是野蛮部族，饶是袁春来想找麻烦，天高皇帝远的，他也做不到。
如今傀儡当政，朝中大权多掌握在袁春来手中，秦荃这个皇帝可真是窝囊。
且呼延族如今已经与鲜卑往来，若是二人形成合围之势，后金就麻烦了。偏秦荃全然不知般，只知道犬马声色，整日浸淫了后宫妇人身上。
袁春来……留不得。
“爷，您方才送上来的丫头，她……”
“随便安排，留在你身边也成。”
听得他如此淡淡的语气，红夭松了口气，二人又将江州的情形互通了一下，霍温秦就准备离开。
“爷，您什么时候再来？”红夭满眼热切。
霍温秦像是没看到般：“再说。”
随之便走出门去。
女子一脸失落，蓦然听到回来的脚步，顿时又挂上笑容。
男人一如既往：“馆子里若是需要人手，可以从菜人市买人回来，姑娘若是不想接客，也可做些杂事。”
红夭一愣，点点头：“是，奴明白。”
一句称呼，也让红夭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她只是一个奴罢了——
已经是深秋，程苕婉的心情，如同这天气一般，绝望窒息。
据说今日是传旨的日子。
她本以为自己还有机会，但是对方步步紧逼，她理工科的脑子，完全不够用，只能坐在院子里，做点小玩意儿。
看着四个轮子的东西，春云不禁好奇：“小姐这是什么？”
程苕婉兴致缺缺：“车子。”
“那这一块的呢？里面和外面怎么不平整？还有个格子？”
“那是智能手机。”
啊啊啊啊！该死的后金，落后的文化，她想念她的pad想念她的ppt了！
“圣旨到！！”
宦臣尖锐的嗓音响起，听得程苕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以往电视上听得，也没那么难听，怎么这太监，跟个鸭子似的。
圣旨到，御史府上的人全都跪在门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朕得知御史程安朔大人之女程苕婉，温柔娴淑，知书达理，特赐婚与西凉世子，与腊月初五成婚，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程安朔接过圣旨，立马站起身招呼：“崔公公宣旨辛苦，还请府上一坐，小女婉儿也承您的恩情。”
崔公公是个老人精了，只睨了眼，就察觉程苕婉并不满意。
便推脱道：“罢了，奴宫中还有事务要忙，今日有幸来大人府上，已是奴的荣幸。”
“公公言重了，那这些子公公拿去喝茶。”
崔公公掂量留下，不少，便笑呵呵道：“多谢大人了，皇上还等着奴回去，大人留步，等下世子的聘礼也就要到了。”
“那公公慢走。”
送走了崔公公，程安朔忧心忡忡看了眼程苕婉，他伸出手，最终还是收回。
“世子到！”
听到这三个字，程苕婉的眼角开始抽搐，这狗男人来的倒是快！
如今圣旨已下，若是她在想逃，那边是满门抄斩，她也不愿意以及之身连累了整个府。
至少这个爹对他，还算是可以。
前世是个孤儿，今世没有娘，唯独这个爹了。
程苕婉叹了口气，抬头就看到坐着轮椅的霍温秦，眼底不由得多了几分烦闷！
真的烦！
“世子您怎么亲自来了？”程安朔受宠若惊。
按说送聘礼，只要喜娘跟着就是，没想到霍温秦亲自来，可想他对这婚事的看重。
“下聘本该如此。”霍温秦说着，虽说嘴角噙着笑，却依旧让人觉得冷冰冰。
程苕婉不耐烦，想回屋，又想起自己还不能回去，更烦了。
不过待她看到聘礼后，眼睛又直了。
这算得上是十里红妆了吧？
整整二十个红木箱，打开满满登登的黄金，不仅如此，楠木箱子也有十几个，里面是首饰珠宝。
布匹更是不用说了，甚至还贴心的送来了各类餐具。
程苕婉看着都肉疼：这可真是大手笔啊！难怪花五百个大钱买个姑娘，感情对他来说，五百个大钱只是小钱。
人比人，果真能气死人。
这阵仗，自然也吓到了程安朔。
“世子。”
“如今西凉王府虽不如以前，但终究还是有些家底，本世子的诚意已经摆在这里，还望程大人放心，日后大小姐在府上必然不会受人欺凌。”
程安朔哪儿还能说什么，这晃眼的金子都快把他砸晕了。
“世子说得是。”
“虽然有些话不敢本世子问，但本世子还是要多嘴一句，世子妃的嫁妆，只怕不能太寒酸了，毕竟大人您也是九公职位，太寒酸了，免得人说笑不是？”
似笑非笑的眸子，让程安朔心里一阵后怕。
这是在惊醒他，确切说，是在威胁他！
“是！下官定会让妾备好嫁妆，世子放心。”
有了这话，霍温秦点点头，命人推着自己到程苕婉面前：“世子妃，你我腊月初五成婚，还有两个月。”
程苕婉攥紧手指，咬着牙：“是！我知道！”
“错了。”霍温秦笑道：“如今世子妃该自称为妇。”
程苕婉：“……”呸呸呸！这狗男人故意的吧！他肯定是故意的！
见她如此，霍温秦心情大好，让人清点了聘礼，直接送到程苕婉院子里，后院眼巴巴看聘礼的宋肖瑶，愣是连个边都没凑上。
不仅如此，霍温秦更是言明：“世子妃已经是本世子的人，日后吃穿用度，都是本世子的，御史府上下，不用再看管，免得旁人说什么闲话。”
程苕婉：“……”虽然怪怪的，但是好像他是好意？
程安朔：“……”好像又被警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