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

方掌柜听得莫名，他没瞎啊。

“你咒我呢！”

“那孩子是你们回春堂说没救了赶出来的，你却说是你们的病人，不是瞎是什么？”

“何况病人就是病人，医病为最上，我从未听过有什么抢字，你若有本事你来，你没本事就让开，你不服便只管去告，我倒想看看医学苑判你还是判我。”

舒芮原是不想和回春堂扯破脸的，毕竟她打算在和安堂坐诊，抬头不见低头见能避免麻烦就尽量避免，省得耽误她安排好的计划。

因此她才会去顾忌回春堂的颜面，让这方掌柜见好就收。

没想到这方掌柜贪得无厌不说，还霸道的不给旁人机会，见笼络不成竟搬出医学苑来威胁她。

好一番强盗姿态。

既他不容人，那她也不必给什么好脸了。

小小回春堂，她还不放在眼里。

“分明是你们说我儿子没救了，让人把我们一家人给赶出来了，现在舔着个脸说我儿子是你们的病人不让抢，那你们怎么不施救呢？”短打汉子一听恩人被欺负，挥着膀子就上前来一把将方掌柜推开。

汉子一身劲肉，哪怕没用全力也把方掌柜推得踉跄得连连后退，不知是谁绊了一下，一屁墩坐在旁边的狗屎上。

“就是，丧良心的东西，自己医馆没本事，庸医一堆，拿几个臭钱就想要神医来给他们贴脸，见神医不肯还威胁上了，你告！你去告啊！你敢去告我老婆子就每日往你们回春堂泼大粪，反正我老婆子一把年纪也活够了。”

老太骂了一顿还不解气，从孙子怀里掏出早上煮的鸡蛋狠狠朝方掌柜砸去。

好巧不巧的正正好砸中脑门，那蛋又是糖水蛋，蛋黄炸了一脸，甚是狼狈。

“回春堂仗着有贾大夫在向来欺软怕硬，诊金贵，药费也贵，还在他家看病只能在他家开药，小病也给开一大堆，一点医德都没有，现在还想要同化神医，真是坏透了。”

骂声从人群里响起的时候几个鸡蛋也同时砸了过来。

回春堂在这条街上霸道多年，百姓和其他医馆都是敢怒不敢言，因为那贾大夫在这一片医术最好，又有医学苑的关系，若是得罪了他这条街的医馆也不敢接收那人，要想看病要么去更贵的更高的医馆，要么去其他城镇。

这下有比贾大夫医术更高，又不惧回春堂的舒芮出现，积压已久的怨气都顺着气氛爆发了出来。

一时间烂菜叶，鸡蛋，豆腐，药包团……铺天盖地朝那方掌柜砸。

伙计们从回春堂冲出来拉起人就往回奔，方掌柜还气不过的指着舒芮恶狠狠的放话道：“你……你们都给我等着！”

舒芮听都懒得去听，抬脚迈入和安堂内。

好事的人跟进去想要继续瞧，可舒芮和易子秋直径入了内堂，他们也只好转身去柜台买药。

这一买才发现，这和安堂的药比回春堂便宜了一半，又集体骂了回春堂一顿。

内堂里，易子秋拿出自己珍藏的茶给舒芮亲自泡了一杯，双手奉上感激道：“万谢姑娘抬爱，愿在易某这简陋之地坐诊。”

“掌柜太过谦了，你这地方也是百年医馆，想来过去在京中也是鼎鼎有名的吧。”一进内堂舒芮就看到了墙上挂着的大大小小牌匾，虽刻的字不同，但表达的都是一个意思，在世华佗。

不过都是有些年头了的，应该是易子秋爷爷那辈的，不挂出去是他如今这般怕丢了先辈的脸面。

“爷爷在世时的确是可以比肩太医，可惜我无能，没能振兴家业，不过还好，等到了姑娘，只是，易某不明白，姑娘为何选和安堂？若是坐诊，其实回春堂更好。”

易子秋后面好好想了想，自己老爹没有这样的本事，不然早就该给他送好运了。

所以，他实在不明白舒芮看上他这里什么。

就算她不选回春堂还有那么多与回春堂有牵连的医馆随她选，完全不用为了他开罪回春堂，而且还是在他条件都还没开的情况下。

“因为合适，至于回春堂……瞧不上。”

观察和安堂的时候她只是觉得这里不错，但还没完全决定就要选这里。

是易子秋是细心大胆让她决定就是这里。

她之所以出来找医馆坐诊，一来是想要迅速打出名声，二来是想要赚积分，这段时间用得有些猛，之后需要得更多，她不能光等着碰上疑难杂症。

回春堂是名声大，医患多，但大夫也多，掌柜和贾大夫一手把控，不会由着她按她的方法来，添麻烦不说，反还会牵制她。

其他医馆也是一样，且都畏惧回春堂，只会畏手畏脚。

唯有和安堂没有大夫，又是在存亡边缘，易子秋对回春堂无所畏惧。

而易子秋不会医术却强撑这么久，无疑说明他想要保住祖上的基业，不想祖辈辛苦打拼下来的医馆在自己手里毁了，和舒芮的想法其实是贴合的。

再加上那孩子的事，选在和安堂更能因舆论迅速吸引病患，也更好造势。

“我所来京都就是希望尽快打出名号，因此我有三个条件，第一，看诊之事全权由我决定，不容任何人置喙；第二，开一间内诊室，用于危重症；第三，我遮面行医。”

“好。”易子秋一刻都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

他只是想要知道一个答案，确切的说，是舒芮的肯定。

既然得了，那只要舒芮肯在和安堂，能重振祖业他什么都愿意答应。

“至于待遇方面，易某不如方掌柜那般财大气粗，但易某绝不会叫姑娘吃亏，入门前易某就想好了，日后的诊金皆归姑娘，药材纯利分姑娘一半，姑娘看这可能行？”

舒芮倒是没想到易子秋这么舍得下血本，而且还是在她都已经答应在和安堂坐诊了的情况下。

一般来说不反压一头就已经不错了，反正她已经得罪回春堂了。

由此可见，易子秋是个君子。

舒芮虽不在乎银钱，但也没到视钱财如粪土的境地，既送上门来，她也不拒绝。

“今日你先收拾，明日开诊，写个公告，自明日起我义诊三日，不收诊金。”

“姑娘是想……”对上舒芮的双眸，明白她是想要借着今日的事乘热打铁，易子秋高兴得忙起身就去拿纸笔。

很快，依旧围着不少人的和安堂贴出了公告。

义诊三日，买药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