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软饭硬吃
发布:05-10 19:26 | 2107字

舒府所在的巷道外本就是热闹的街道,捕快拉着一个裹得严实的人从舒府出来自然会被眼尖的看到。

古水村的事闹得大,一看这架势就知晓是怎么回事,瞬间消息就疯传了来。

自然也传进了煜王府的奕天阁。

萧烁正弯着一条腿半躺在罗汉床上,手中拿着舒芮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资料。

听着舒府出了水痘的事趣笑的弯了弯唇角。

这丫头下手可真够狠的。

转手把折子扔到一边,懒懒的打了个哈欠道:“拿够银子,连夜去趟天知阁,买舒芮去庄子那三年的所有情报。”

洛江领命而出,萧烁则一转头,看着灯台上跳动的烛火不由得想起舒芮说要嫁给他时淡漠的脸。

是什么让三年前唯唯诺诺的小女娃变成这般深不可测的呢?

……

翌日。

谢莲儿疑似天花的事已经彻底传开了,舒府也被官兵死死围住,不许任何一个人外出,直到谢莲儿检查清楚为止。

整个府里上下都人心惶惶,特别是和谢莲儿接触过的,更是惶惶不可终日。

老夫人就是其中之一,昨日谢莲儿可扑在她怀里哭了好一阵。

当时哭得她心肝疼,现在想来是心肝颤。

命人把衣服都烧了,屋子里全部用艾草水洗,自己也泡在艾草水里洗了又洗,因此还感染了风寒,今早躺在床上起都起不来。

但府里终归不能没人管事,谢莲儿走了,老夫人倒了,卫氏一直病着,再加之那严华盛还在外面守着,哪怕舒成功再不愿意也只能把管家的事按着昨个说的交到舒芮手里。

不过老夫人得知后那是垂死病中惊坐起,哪怕说话都费劲了还是交代杨氏和杜氏以及舒欣同舒芮一道管。

美其名曰不让舒芮累着,让两个婶婶从旁协助,好好教导,舒欣也跟着一道学了。

舒芮知晓老夫人是不会轻易放手的,但只要管家权到自己手里就成,剩下的,一步一步慢慢来。

辰时老夫人的院里的婆子就把账本和一串钥匙送了来,是积年的账本和后院子的钥匙。

“这都是陈年的账,分明是不想小姐知晓如今府上的账目,那后院子也是,我昨个看过了,就是个荒园子,库房里堆的都是杂物,有什么好管的,小姐您怎么一口就应下了。”

红玉看着那桌上的东西就替舒芮气得慌,那送东西的婆子也是,嘴上一口一个大小姐叫着,可没一个字里透着恭敬,压根就没瞧得起自家小姐。

偏自家小姐还满口应下,问都不问一句。

“你啊,这炮仗脾气什么时候才改得了,小姐这么做自有小姐的道理,再说,这府邸盘根错节哪里是一口吃得下的,你就莫瞎着急了。”

青玉赶紧给红玉到一杯茶送去,怕红玉真把自己给气炸了。

“理是这个理,可也不能吃哑巴亏啊,叫人以为小姐您好欺负呢。”

“你何时见你家小姐我吃过亏啊?”舒芮将准备好的盒子盖上,拿起放到红叶手里。

瞧着她气鼓鼓的可爱模样忍不住伸手掐了一把。

果然,还是那手感。

红玉是她被赶去的庄子上的佃户家的女儿,肉乎乎的小脸讨人喜欢,性子机灵又泼辣,前世在庄子上护过她好几次,这世她便带在身边了。

青玉则是她学医的时候救下的女杀手,也是她那十个积分里的贡献者之一。

当初她以崔医圣徒弟之名答应救治杀手组织的人三次才换得青玉自由,从此青玉说什么都要跟着她。

“倒也是。”红玉眼珠子骨碌一转,回想这三年小姐的确没吃过亏,哪怕当面忍了那些后面也只会加倍奉还。

而青玉已经明白舒芮方才是故意好说话的,就是要让那婆子把她好相与的消息传出去。

“行了,走吧,待会日头大了你又要抱怨晒得慌。”

刮了一下红玉的鼻子,舒芮笑着出院往东去。

卫氏的院子在最东边,是府里最大的院子,说是地方大,空气好,活动起来也方便,实际就是变相的将卫氏隔开。

道道廊廊,走了大半刻才终于走到了那东月院。

院子足有千尺见方(330平方米),虽打扫得干净,但破碎的地砖,斑驳的墙面,几处断壁却是怎么打扫也还原不了的。

三间屋子都看不到人影,其中一间窗户都是破的,在风中来回摆动,吱呀作响,如同鬼屋。

看着这残破的院子,舒芮心底一酸。

前世她回府就被罚,禁足院里几个月,后因性子软弱,祖母几次阻拦也没敢强闯去见娘。

后面出了事,嫁了萧景云后就更是没得机会回府,直到娘去世她都没能见上一面,更不知父亲嘴里说得多好多好的养病好地是这副鬼样子。

想她娘乃是国公府独女,从小金尊玉贵,眼珠子一样被捧着长大的,凭着身份容貌就是皇后之位都是坐得的。

明明是带着几十台嫁妆下嫁,不说被供着,至少也该是被敬重的。

可偏舒成功是个软饭硬吃的,吸妻子和岳家血不说,还把外面养的带回府来,苛待病妻,还在妻子死后装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骗岳家帮他继续青云直上。

“小…是小姐吗?”

柯妈妈拿着木盆从门帘后面走出来,见院门前站着人,细看了一眼,立即惊得睁大了眼,声音颤抖的询问。

舒芮瞬间将恨意敛了,一边往里走一边笑道:“是,柯妈妈,是我。”

一听真是舒芮回来了,柯妈妈激动的手脚都不知怎么用,慌乱了一阵才把木盆扔在地上,擦了擦手迎上来,握住舒芮的手上下打量,眼里含泪道:“长大了,也高了,出落成大姑娘了。”

“我都及笄了,自然是大姑娘了。”

“是,是,是,小姐今年都十五了。”抬手擦去泪花,拉着舒芮就往里。“夫人就盼着小姐您回来,快,叫夫人看看。”

打开帘子,顿时一股浓郁的药味混杂着霉味就铺面而来,红玉都被熏得倒退了一步。

步入其中,所有窗户都封得严实,正厅里挂着一副泛黄的观音像,下面的八仙桌和环椅都发了霉,侧边摆着个炉子,正熬着药。

一闻那药味舒芮就知晓都是些便宜的药,对娘的病症一点用都没有。

“夫人,小姐来了!小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