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刚才不还好好的么?
谁招惹他了?
沐轻舟眨眨眼,顾不上这位大爷为什么不开心了,连忙问四喜。
“什么娃娃亲?”
她的记忆里没有这些,说明原主也是不知道的。
“诶?小姐您不知道吗?就是您和威远侯世子啊,大家都是这么传的。”
“怎么传的,说来听听。”
沐轻舟饶有兴致。
四喜就挠挠头,看了不远处的男人一眼,总觉得那边有点凉丝丝的。
“唔,就是咱们已故的大夫人,曾经和威远侯夫人是手帕交,当年同时有了喜,就立下了娃娃亲,决定亲上加亲。”
“然后我娘生下了大哥,威远侯夫人生下了世子,两个儿子,亲事就作罢了?”
“对的,小姐,两位夫人膝下都只有一个儿子,亲事就未成真。只是当时也做下了承诺,将来不论是谁生下女儿,就再结秦晋之好。”
“威远侯夫人一直都没有女儿?”
“没有。”
四喜摇摇头:“威远侯夫人前些年受过伤,不能再生了,这些年只有世子一个儿子,宝贝的眼珠子一样!”
那就好理解了。
难怪她记忆里从来没有娃娃亲的事。
更是一次也没见过那位她“娘亲”的手帕交。
宝贝的眼珠子一样的儿子,又争气优秀,天赋卓绝,是楚国声名远扬的天骄,万千少女的梦想。
却半年前,忽然多了一个娃娃亲,不但从小在外流浪,是个没教养的小叫花子,还不能修炼,废物一个。
这样的儿媳妇,威远侯夫人怎么可能愿意?
“所以威远侯那边悔婚了?”
沐轻舟问的笃定,只当是故事在听。
“何止是悔婚了!”说到这四喜气的直跺脚。
“那位威远侯夫人逢人就哭,说她可怜的侄女,在外流浪的时候不定受了多少苦,经历了多少不敢想的事……还说娃娃亲的事她是不敢提了,只怕提了小姐会自惭形秽,触景伤情……还……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等将来世子成了亲,再将小姐抬进府里,照顾小姐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也算对得起死去的沐大夫人了。”
四喜的声音越来越小。
待到说完,沐轻舟顿时便笑了。
原先她还不觉得如何,威远侯夫人想退婚,是人之常情。
对方随便找个什么理由,说当年只是戏言也好,说孩子大了做不了主也罢,便将此事推脱出去了。
但对方先是败坏她名声,话里话外污她名节早失,又想等威远侯世子成婚后抬她做妾,以堵住悠悠众口,成全自己重诺的美名。
这就有点既想当表子,又要立牌坊了!
“难怪让我去威远侯府贺寿,看来今天我上门,是宴无好宴了!”
沐轻舟笑容发冷,蹲下身将箱子里的灵药取出,一株株放到院子中晾晒。
“小姐今天会有麻烦吗?那您还去吗?”
四喜一脸担心,也连忙蹲下帮她收拾。
“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不论对方出什么招。
她沐轻舟又何尝好欺了?见招拆招就是。
“嗯!”
四喜便重重点头,也不担心了。
反正在这个小丫头眼里,她的小姐是无所不能,小姐说无妨,那就是无妨!
主仆俩在院子里忙碌了起来,这些灵药很多都保存不当,不是受潮,就是干枯,时间一长难免会失了药效。
沐轻舟细细处理着,指挥着四喜跑东跑西,连小黑鸟也动了起来,叼着盒子飞来飞去,给她当运输工。
小院子里热闹极了!
这一忙就忙到了午饭后。
让沐轻舟惊喜的是,箱子底部还放着一些杂书,有玄武大陆的奇闻志,有楚国的历史,有险地的介绍,还有一些基础的医书等等。
应该是半年前大伯沐云霄送来,命人找来给原主解闷的。
对现在的她来说,正好解了她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的燃眉之急。
沐轻舟笑眯眯将这些书本收起,津津有味的看了一个下午。
待到院子外面,重新热闹起来,她才惊觉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七小姐果然没换衣裳,我们小姐命我们来侍候。”
沐灵芊的丫鬟们站在门口,焦急的说道。
沐轻舟阖上书本,侧头看了一眼,发现那个男人果然又神秘失踪了。
“进来吧。”
“是,七小姐。”
丫鬟们鱼贯而入,捧着衣裙、绣鞋、妆奁、首饰匣。
沐轻舟扫了一眼,发现送来的东西都是精致得体的,没有凡品。
便随意选了一身月白绣云纹的裙子,与简简单单的一支玉钗,待丫鬟给她梳完发后,点缀进如墨的云髻中。
“可以了。”
“这……这不行啊七小姐,今天的寿宴隆重,太素了不……”
丫鬟的话哽在喉咙里。
哪里会不好看呢?
眼前的七小姐,清雅恬静,不可方物,美的不似来自人间。
“走吧。”
沐轻舟起身迈步,裙摆轻轻摇曳,一阵极淡极淡的异香飘至鼻端,细细嗅闻时又仿佛只是错觉。
她脚步微顿,秀雅的眉轻轻一挑,笑了。
原来如此!
……
傍晚的京城,旖旎如画。
沐轻舟乘坐着沐府的马车,在车厢里好奇的望着外面,看什么都新鲜有趣。
一旁沐灵芊掀起一点眼皮,扫过她的裙摆和兴致勃勃的俏丽脸庞,一抹嫉妒很快便被得意的笑容取代。
只要一想到今天沐轻舟将迎来的结局,她就心情美好的又闭上了眼睛。
咣当!
却忽然马车猛地摇晃。
车厢不受控制的倒向一侧,外面响起乱糟糟的尖叫声。
“天哪!”
“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