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娶未遂,淳于京也没见失望。
那么多不友好的眼神他也不在意,与萧兆崇友好相谈。
皇上累了离开了,他就又跟萧凛聊,极为健谈。
今晚清河放花灯,外宾以及百官等陆续的离宫,萧凛和月宴离却被皇上叫走了。
苏星羡站在承天殿外,看着他们俩进去,哪想下一刻虞瑶泪眼婆娑的从里头出来了。
四目相对,虞瑶眼泪更跟开闸了似得。
气冲冲的走过来,“听说玉奴人要娶你,你要嫁给王爷,我好心想代替你父皇却把我骂了一顿。你就是个扫把星,但凡跟你沾边儿我就落不着好。”
苏星羡被她蠢得笑了出来,“你娘给你出的主意吧?我觉着人蠢最好不要生孩子,真够害人的。”
“你……”
虞瑶气的脸发白,的确是母妃让她来的。
听闻玉奴人要以十城为聘求娶苏星羡,但大晋不外嫁女儿,孙妃就让虞瑶来找萧兆崇。
主要就是让皇上瞧瞧她们母女多懂事,为了家国可奉献自己。
谁想到萧兆崇大怒,狠狠地把她训斥一通。
“回去吧,奉劝你们母女一句,苟且偷生也不是一件坏事,最起码脑袋能好好的在脖子上。”
看着她清冷又好似看透一切的眼,虞瑶哽了哽,之后就转身走了。
——
大殿内,天子的喜怒无法琢磨。
“在你们二人看来,朕就会为了那玉奴小儿随口胡说允许羡儿下嫁?”
萧凛与月宴离同时低头,“臣不敢。”
“儿臣不敢。但此举也是为了让淳于京死心,毕竟其人卑鄙。”
萧兆崇冷哼了一声,“他一个连爹都不知是谁的野种,有能力做主以十城为聘?求娶羡儿就不是本意,激怒宣宁侯才是真。”
“但今日宣宁侯不在,倒是把你们俩炸出来了。”
两个人垂眸不语。
“准备的也算周全。朕本就有意给宴离和羡儿赐婚,这也算歪打正着。那黄绢是朕所赐不是烧火的白纸,不可儿戏。”
简而言之,就当他下了圣旨,不可违逆。
——
终于等到那二人出来,稍稍观察,略显失望。
“郡主是想问父皇有没有训斥我们?”
“我哪敢猜测圣意,我在等王爷呢。不管如何,我想王爷总是会斡旋的,既让事情圆满也能让我安心。”
满脸信任,一通吹捧。
言外之意,她不想认那个圣旨。
萧凛笑而不语,他就是个帮忙的,不插话。
月宴离看着她,薄唇蓦地弯起,“这事儿走到死胡同了,难!本王亦是后悔不已,缘何就把自己给搭上了,唉!”
说完他就走了。
“……”
好无耻啊!
脸上笑着,嘴里可惜自己,什么人呐!
——
清河十里花灯璀璨,上游乃皇室之地,权门贵女心灵手巧,各种各样的花灯逐一放下河。
唯一盏极为独特,在水中绽开,片片琉璃反射底座灯火亮的五彩斑斓!
新奇又惊艳,苏星羡也弯起了唇角。
今日花灯夺魁的非尹卉儿莫属了。
“郡主~~”
轻飘飘又贱兮兮的声音从后头传来。
“你真打算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来招惹我?其实我仔细考虑了一下,跟你成婚也不错。不如,你我这就去找皇上?说我不跟月宴离成亲,我要嫁给你。”
转过身,笑看淳于京,小脸儿上一派认真。
眯起凤眸,仔细的看她的眼睛,“你的婚事不是得侯爷或是公主才能决定?”
“唉,就知道你是为了这个。我爹娘有怕丑的病症,是不能见你的,会吐。”
淳于京哼了一声,“怕是你自己都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儿吧。巧了,我知道。”
苏星羡送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儿,鬼才信!
见她不上钩,淳于京上前一步还想说什么。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大喊非礼,我可不怕丢人,就是不知道敖督王会不会被当即驱赶出大晋。”
“小丫头,你真的有十五岁吗?”
她像个诡计多端的老人。
月宴离出现,很巧妙的挡在了苏星羡面前,面对淳于京,阴冷肃杀叫人胆寒。
“呦,镇疆王来护妻了。”
“敖督王再不离开,本王可就不客气了。这回你断的就不是肋骨,而是脖子。”
“啧,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还得恭喜二位啊,不过我想镇疆王是不是得谢谢我啊,如若没有我,今日那端王也不会拿出圣旨来。”
月宴离脸庞微僵,刚欲说话,一颗小脑袋从他旁边探出来,“是啊,多谢敖督王促成。听说成就一桩姻缘能长寿十年,接下来想想这十年该怎么折腾吧。”
明目张胆的诅咒,淳于京忽然在她这不符合年龄的阴毒里寻到了一丝血脉相连的味道。
苏烨……
月宴离抓着还想接着骂人的苏星羡离开,回了马车。
密闭的空间让她有些许不自在,腰板挺直贴着车壁跟壁虎似得。
他也不说话,垂着眼睛,乍一看莫名有点儿小委屈??
瞄了好一阵儿终于忍不住,“王爷,咱们不走吗?”
“他故意来招惹你,就是想让在乎你的人坐不住,一会儿跟着他。”
在乎我的人?
她上下的瞄了瞄他,“王爷是第一个坐不住冲过去的。”
这话直白且冲动,月宴离薄唇微动,居然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没等多久淳于京就出来了,坐着马车离开,他们也立即跟了上去。
他没有回驿馆,反而是朝着城郊而去,乞巧节的夜晚街上人很多,那辆马车却恍若自家似得。
在一个荒寂的小院前停下,淳于京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这地方的百姓都搬走了,城中传言此处闹鬼呢。”
一下车苏星羡就小声嘟囔了一句,盛都的地形她太熟了。
“或许真的闹鬼。”
月宴离的话音一落下,那黑乎乎的小院儿里就曝出一线白光。
他迅速的圈住她的头扣在自己怀中,容修等四个金甲卫在白光落下去后就冲了过去。
小院儿里散发着一股焦糊味儿,但,已没了淳于京的身影,他就好像从未进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