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奴使团已过株洲,再有半月就能抵达盛都。
这段时间内苏星羡没见过月宴离,她猜测他可能不在城里。
从浴房出来裹着袍子,潮湿的长发散着香香的水汽,她整个人宛如刚被水洗过的桃子。
水灵灵的,剥了皮流汁就能吃。
回了房间还没等换衣服呢,就听外头有人说话,很快人就到了房门口。
四目相对,苏星羡扯了扯衣服,月宴离也迅速的转过身去。
荷柳端着东西匆匆赶到,王爷速度咋这么快?
“王爷请进吧。您这一身风尘眼瞅着都瘦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边关打仗了呢。”
转身走进来,月宴离的确瘦了些,一层胡渣,整个人透着一股随性的不羁。
很有男人味!
“的确是刚刚回城。”
“荷柳,给王爷备膳。”
又亲自给他倒茶,他这样看着真可怜。这要是在街上碰见他,她肯定会把他捡回家的。
接过茶,眸子又固定在她被水蒸的绯红的脸蛋儿上,眼睛里好像都浸了水。
晚膳很快上来,月宴离的确饿了。
边看他吃饭边掏出话本子来,“镇疆王牢牢的将郡主抱在怀中,用宽阔的臂膀无尽的力道融化她,锁死她……”
“咳咳!!”
斜眼瞄他,胡子拉碴都挡不住他脸皮发红,还会不好意思呢?
“你念什么呢?”
“我们俩的话本子啊,主角是我跟王爷。这一本叫做《王爷郡主度春宵》,内容有点儿荤。”
黑沉沉的眸子快速的掠过不自然,“这些人胆子愈发大了,居然敢如此编排本王与郡主。”
“没错,胆大包天。得找到这幕后之人,把他手剁下来。”
“好,本王到时亲自去剁。”
装得真像,苏星羡都无语了。
沉默的用饭,这回她倒是没再故意膈应他。
用了饭,他就去沐浴了,再出来之后又是那个肃杀俊美的镇疆王。
待得再回主卧前,里头已经熄灯睡觉了。
苏星羡是被他气得,脸皮真厚!!
———
玉奴使团到了,在街上走过那真是一路的口水谩骂。
淳于京坐在华丽的马车里并没有现身。
苏星羡相信苏烨与和荣肯定知道淳于京到了,这么长时间他们都没有赶回来,必是被事情绊住了。
外宾来了自然宴请,百官与皇亲贵胄进宫参宴,各个嘴里亦是没好话。
“都说玉奴人长得跟狗熊似的,看那敖督王倒是漂亮。”
“八成他亲爹长得好呗。”
听着官员议论,苏星羡可笑不出来。
淳于京人模狗样的,唇色发白,他应当受伤了。
再加上月宴离离开盛都那么长时间,八成是他干得。
“郡主?”
扭头一看,“尹小姐。”
“郡主,这段日子我一直在糊花灯。说是今晚正好宴请玉奴使团,在清河放花灯,郡主一定要看看我糊的花灯是否合格。”
一连串说了好多话真是不容易。
“好,你若能拔得头筹我单独奖励你,毕竟给我这个师父长脸了。”
尹卉儿一笑,的确自信许多。
圣驾到,宴会也开始。坐得是和荣的位置,正好淳于京在对面。
四目相对,他勾唇一笑,邪气的很。
两国冲突不断,萧兆崇到底是帝王,可不似刚刚那些官员说话难听小气。
淳于京回话应对,也极其体面。
现在看他挺正常的,但维持的很短。
“大晋天子通达天下,想必也听闻过小王的身世。至今为止不知生父是谁,但一直在调查……”
“敖督王,你不会想说你生父是我大晋宣宁侯吧?”
“哈哈哈,没成想敖督王真要说这事儿。”
“就是,多不厚道。专挑不在的宣宁侯,你们不是还准备了镇疆王的传言吗,王爷就在这儿怎么不敢说了?”
场上一片笑,这传言一个多月啊,三岁小孩儿都听说过了。
淳于京的确是一诧,猛地看向苏星羡,她正好也在朝他笑呢。
寒星乍现,这小丫头比他预料的浑啊!
“自然不是。小王只是调查出,生父可能是大晋人。那么我身体中就有一半大晋的血,天大的缘分。”
听他往回圆,场上也都是笑。
倒是帝王大气,给淳于京台阶下。
但他不知有些人蹬鼻子上脸炉火纯青。
“皇上,此次来到大晋真是收获良多,今日得见霈安郡主小王心跳如鼓惊为天人。所以斗胆向皇上提亲,小王想娶霈安郡主为妻。”
一语惊众人,苏星羡眉毛都扬起来了,他真敢啊!
萧兆崇笑道:“大晋已百多年不外嫁女儿了。”
“小王愿以十城为聘,若郡主离不得大晋,那么小王便在大晋相陪。”
苏星羡咬唇,她忽然想让萧兆崇答应。
一只手被握住,干燥温热又满是安全感。
扭头一看,是月宴离。
“别怕。”
“我没怕。皇上若真答应我就去玉奴,信不信我能把他祸害的民不聊生。”
月宴离用力的捏了一下她的手,也就是这时萧凛忽然起身。
“父皇,您一直惦念着宴离婚事,他却因王妃沈氏始终不愿再娶。儿臣不忍他始终孤身一人,所以您赐下的黄绢儿臣斗胆用在了宴离身上,为他书写好赐婚旨意。”
“原本想等小姑姑回来再宣布,不想敖督王居然要求娶霈安。非常抱歉,她已与镇疆王结成姻缘。”
萧凛将圣旨拿出来了。
众人议论纷纷,萧兆崇也几分意外,看不出喜怒来。
唯独苏星羡盯着月宴离不眨眼,“什么意思?”
“原本是备用,就是为了防他这一手,没想到真用上了。”
“他本来目的也不是娶我,是为了激我爹出现。”
“你真觉着他不是想娶你吗?”
娶她,也是报复的一种。
苏星羡想了想,疯狗或许真能干出这事。
“有那张黄绢在,皇上也不会答应他。”
“那我想请问,黄绢就是圣旨,我跟你就得成亲了是不是?”两头堵啊这是!
月宴离稍沉思,“嗯!”
还嗯?头好疼,兜兜转转的,又跟他扯一块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