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不跟他站在一边儿的话……有多惨可想而知。
顾羡梨又回到了牢房，看着‘言而有信’擦地的楚晏笙，双眸冷厉。
一脚踩住了扫帚，顾羡梨歪着脑袋笑的酒窝浅浅娇甜可爱，“楚大人这算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了吧，我打扫了一夜地砖光可鉴人，根本就不用大人费多少力气。”
楚晏笙的面色可不怎么好，“背靠大树好乘凉，顾小姐好生威风。”
“楚大人也是大权在握随心所欲，想怎么断案就怎么断案。分明你都调查到杜子淮在柳城亲手用石头砸死了余氏的主家，你居然说他未做过坏事。我想知道，你是跟我家有仇吗，偏生的要放过他。”
“你……”楚晏笙眼睛一眯，也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我怎么了？王爷明察秋毫，刚正不阿，觉着楚大人这案子判的不合理，要重审，大人请吧。”抽走脚，顾羡梨转身离开。
楚晏笙压抑着阴狠，也撇下扫帚跟上。
大堂里，申屠烨坐于主座，气势迫人。不能看他的眼睛，黑沉沉无底让人无端的就软了腿脚。
余氏和杜子淮很快被押上来了，这对儿狗男女披头散发一身脏兮兮，手脚扣着锁链走路时嘡啷嘡啷。
两个人一眼看到顾羡梨，余氏咬牙切齿，杜子淮则一脸殷切，“梨儿？”
申屠烨黑眸微眯，给了潘睦一个眼神，潘睦反手拎着剑，过去便在杜子淮的后膝窝上抡了一下，他直接跪趴在地上，疼的直叫唤。
“到了你该说话的时候再说，若再多嘴，老子把你的牙都掰下来。”潘睦恶狠狠，杜子淮趴在那儿直哆嗦。
顾羡梨满目讥诮，看他那连狗都不如的样子，只觉着解恨。
“楚大人的调查极为细致，你们在柳城和常青镇犯下的案子每个细节都调查记录在册。本王对这两票不感兴趣，感兴趣的是你们潜入顾家胆敢算计朝廷命官。狗胆包天，罪不容诛，今日午时斩立决！”申屠烨的声音冰冰凉，在大堂中回绕恍若夺命阎罗。
顾羡梨都愣了，这么简单干脆的吗？
楚晏笙握紧拳头，他不甘的是余氏跟杜子淮死罪不死罪吗？当然不是！
披头散发的杜子淮哭号出声，余氏也双眼呆滞，今日就要死？
“楚大人可有异议？”申屠烨转眼看向楚晏笙，将他的所有表情尽收眼底。
深吸口气，楚晏笙拱手抱拳，青筋暴起，“下官无异议。”
守卫将那对狗男女往外拖，杜子淮忽的大声喊叫，“梨儿，你当真这么狠心？你忘了咱们往日情意了吗？”
“杜子淮，她一心要你死，你这蠢货还提什么情意？”余氏也尖叫起来。
“梨儿……”被拖出了大堂，杜子淮仍凄厉的叫喊。
顾羡梨的指甲都掐进了自己的肉里，情意？只一想上一世自己的蠢，她就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申屠烨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眉目间渗出几许不快，拿着卷宗起身，一步步的走向楚晏笙。
“楚大人早就调查出那两个人的恶行，缘何明知他们潜入了顾府很可能旧事重做却不加理会呢？”居高临下，咄咄逼人。
“刑狱司的案子太多了，下官一时也忘记了。多谢王爷，若不然日后被人得知下官办案不利，下官可是如何也承受不起。”
申屠烨薄唇微扬，阴沉邪气，“原来如此。楚大人日后可记得多回顾回顾自己的卷宗，再错可没人帮你。”
将卷宗塞进了他怀里，申屠烨转身拂袖而去，潘睦等人也随之撤离。顾羡梨临走时又跟楚晏笙对视了一眼，他眼睛里压抑的仇恨和阴狠做不了假，他就是跟她家有仇。
从刑狱司出来，上了马车，潘睦便将一张纸交给了申屠烨，“王爷，名册。”找到了。
“人处理了？”接过，申屠烨淡淡道。
“处理了，吕束活不过今晚。”有胆子做这里应外合的事，就得承担后果。
顾羡梨坐在旁边，微微探头看了一眼申屠烨手里展开的纸，是一种特殊的材质薄如蝉翼，上面有字又不是很清楚。
眯起眼睛仔细瞅，“李觅？詹事司司卿那个李觅？他不是死了吗。”
转眼盯着她，“死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应该就是最近吧，喝醉酒一头栽进了尿桶里，正巧下人不在他就被活活溺死了。这事儿应当挺轰动的，王爷你不知道吗？”不对呀，上一世她跟老太太重回盛城的时候距离这事儿都过去四年了，仍旧轰动呢，百姓总拿来说。
申屠烨像看傻子似的看她，“除了会治病之外，你又会预知了？”
眨了眨眼，顾羡梨心里一蹦，难不成这事儿还没发生，她说早了？
她讪笑，“我胡说八道。”话落就抿紧了嘴巴，心里头骂自己，多什么嘴！
瞅着她脸蛋儿上的那小酒窝，又让申屠烨不由想起雨夜破庙里，她伏在他身上时因为疼痛而抿紧嘴唇的样子，记不住她那时的眼神儿，却清楚的记得那酒窝。
收回视线，申屠烨喉结滑动，几许口干。
队伍并没有回王府，反而是直接去了刑场。突然行刑，引得不少百姓围观，都想看看是哪个罪大恶极的家伙。
待得余氏跟杜子淮被押到刑场的时候，百姓们也开始交头接耳，“原来是这对儿恶毒的狗男女。”
“是啊，听说要加害顾大人，又害的顾小姐失了贞洁，罪大恶极。”
“这种恶人就该人头落地！”
在车窗那儿看着跪在刑场上的那两个人，顾羡梨轻轻地叹了口气，原以为看着他们俩被审判，被砍头她就会解恨。但现在忽然知道原来背后还有一个推手，反而放松不下来了。因为那个人，更难对付。
午时到，监斩官一声令下，刽子手也举起了大刀。
余氏尖叫凄厉，杜子淮早已吓得屎尿横流动弹不得。
手起刀落，两颗人头落地咕噜出去老远，鲜血四处喷溅，极其血腥，人群叫好。
顾羡梨眼皮一跳，慢慢的闭上眼睛，这一桩结束了。
申屠烨看着她，黑眸深沉，“说吧，你跟杜子淮之前到底有什么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