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是真,宋南双正好借着机会奉旨偷懒,一应邀约全部回绝,一应拜帖全部不见,整日窝在明月楼里,谁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就连宋家和老太太的帖子都被她义正言辞地退了回去。
陆鸩直接关了宝华堂,住在王府里,时时刻刻守着慕容祁。
直到他终于忍不住,不顾张来张往的阻拦,强闯明月楼,结果刚进去就被麻绳网吊在了树上,才破口大骂:“宋南双你是王妃还是我是王妃?这么多天你好歹吱个声出现一下,怎么就变成我一个人照顾慕容祁了?烈王府伺候人的本来就没几个,还被你们全部弄走,弄走也行,你好歹再找几个啊!我堂堂神医都快变成慕容祁的老妈子了……”
宋南双下楼就看见这位神医大人吊在树干上,委屈得像一只树懒。
她伸着懒腰,慢悠悠道:“我刚睡醒,你刚刚说什么的来着?”
“合着我骂了半天你一句都没听到啊!”陆鸩差点晕死在绳网里面,半晌才挣扎道,“放我下去!”
“启禀王妃,九公主来了,说是惠皇贵妃赏赐了葡萄,让她带来给王爷和王妃。”张来聪明地站在门口高声禀报,就是不进门。
看着张来的警惕,陆鸩更觉的自己像是个傻子了。
之前去就说有葡萄,现在葡萄还不变成葡萄干了?
宋南双摇头拒绝:“她可不能见王爷,就说王爷陪我睡觉呢,下次再见。”
“慕容祁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剩下的时间要修养,”陆鸩自言自语,被宋南双一记眼刀甩过去,立刻乖巧不少,“不过那张脸想要恢复也很难,只怕以后会留下疤痕。”
“不会的。”宋南双语气平淡,以至于陆鸩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想也是,伤成那样,自己都没办法保证能恢复,宋南双怎么可能如此信誓旦旦?
宋南双正要转身进屋,忽然听见一阵嘈杂传来,伴随着女子尖锐的声音:“皇兄怎么可能不见我?我看就是那个丑女人拦着不让本公主见皇兄!本公主劝你们老实点!不然姑奶奶看了你们的脑袋!”
听着她各种语句搭配,宋南双摸着渐渐挡不住的肚子笑道:“崽儿听见了吗?以后骂人就向这位学习。”
“宋南双,你给我出来!”
九公主一脚踹开明月楼并没有关上的门,本来结实的木门瞬间碎成几块,看得宋南双眼前一亮。
九公主踹飞的那是门吗?不!那是白花花的银子。
“素闻九公主大名,今日总算得见,本王妃甚是喜欢。”宋南双面带笑意,原本的美艳因为怀孕变得珠圆玉润,十分有福相。
慕容初雪讨厌地看着她:“别以为你怀孕了就可以为所欲为!皇兄呢?皇兄被你这个丑女人藏在哪儿了?”
“不说你皇兄,先来说说刚刚你踹坏门,上好的红木朱漆大门,是王爷特意找京城能工巧匠定制的,美观且坚固,九公主打算怎么赔?”
被宋南双的一本正经气到,慕容初雪将手里的鞭子绑在腰上,捋起袖子就要去教训她:“赔?你不让我见皇兄还敢让我赔你的门?宋南霜,你别蹬鼻子上……啊!”
话音未落,慕容初雪就生平第一次体验了一把飞一般的感觉,直升到树上,与早就在此的陆鸩比邻而吊。
“陆大夫,你怎么也在这儿?”她惊讶地看着陆鸩,抓着绳网破口大骂,却见宋南双向门口小厮交代了什么事,抛下他们二人,往西风院走去。
看着她院区的方向,慕容初雪第一次讨厌王府的这些树木,太高了!
西风院如今空无一人,平日里也只有徐然和陆鸩出入,宋南双已经许久没有景来了。
听到今儿的脚步声与以往不同,慕容祁握紧枕边的匕首,警惕地看向门口。
出乎他的意料,来的人竟然是宋南双。
见到慕容祁,宋南双也愣住了,“谁给你戴的面具?这样只会影响你伤口的恢复。”
“不用你管,出去。”慕容祁放下匕首,却还是被宋南双发现,一把从他的手中夺过来,慕容祁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匕首被夺走,慕容祁隐隐在怒火的边缘,怀里却多了一个青色的小药瓶。
“这里面有十颗药丸,三天一颗,别吃多了。”宋南双把玩着匕首,刀柄上刻着凤翎,叫她爱不释手,“刀给我了,你记得按时吃药。”
“这是什么药?”慕容祁握紧瓷瓶看向她,“你这么久没来看本王,一直是在制药?”
“毒药,爱吃不吃。我来不来看你很重要吗?并不。”
扔下这句话,宋南双冷着脸离开。
“等等!”身后传来声音,还有摔落地上的闷响。
宋南双本想抬腿就走,但想到陆鸩被自己吊在树上呢,只好转身去扶起慕容祁。
不曾想这男人还耍起流氓来了,紧紧拉住她的胳膊,让她坐在自己身边,那目光一直紧盯着自己的肚子。
一股无名怒火涌上宋南双的心头,她一把拽下慕容祁的面具砸在地上,厌恶道:“让你失望了,这孩子还在!不过你放心,等他出生我一定用这把匕首杀了他送给你!”
她用力甩开慕容祁的胳膊,身后是慕容祁想要解释的话语,可这会儿听在宋南双的耳朵里格外讽刺。
“够了!慕容祁,从你想要杀了他的那一刻开始,你就不配做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