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慕容祁笑话这件事上,陆鸩很有兴趣,但依然好心提醒宋南双:“王妃殿下做好面对长公主的准备了吗?”
宋南双脸上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陆鸩心满意足,朗声大笑着离开。
听着外面的笑声,宋南双不由撇嘴,这人何止是想看烈王的笑话?所有人的笑话他都很乐意看。
长公主虽然是她亲娘,但毕竟不亲,要是宋明珠也在,那明天的戏码可就好看了。
心里虽装着事,可一点儿也没耽误宋南双睡好觉。
也许是因为肚里有个孩子,她比从前执行任务后还要累,几乎是沾床就睡,一夜好梦,直到次日清晨醒来。
她推门要洗漱,却被两个端着水的大男人吓了一跳,宋南双忽然想起昨晚对慕容祁说的话,微微挑眉。
“昨晚我同烈王说过要把你们留下来,不过这事讲究你情我愿,是走是留你们自己决定。只有一点,若决定留下来,命就得是我的,要是敢反悔背叛,我绝不饶恕。”
她说得轻飘飘得,张来和张往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出敬畏。
两人刚要跪下表忠心,外面就传来徐然的声音:“王妃殿下,长公主派人请您过府一叙!”
宋南双知道躲不过,麻利地洗漱,换身雪青锻绣如意纹大袖衫,脚蹬群青卷草纹绣鞋,没有丫鬟伺候,她便随手用簪子将头发都挽起来。
从徐然口中得知慕容祁进宫去了,宋南双算了算时间,再过一个时辰就该给皇帝针灸了。
进了公主府长宁苑,宋南双远远听到里面的欢声笑语,只是她一出现,笑声就戛然而止。
她装作没看见,对着主位的中年美妇人福身行礼:“见过母亲。”
“烈王是有多苛责你?伺候你的丫鬟呢?就让你顶着这样的脑袋出门丢烈王府的脸?既然当了烈王妃,就该好好学做人妇,若是不懂,多向你妹妹学着点,也不会闹出这等笑话。”
长公主拉着宋明珠的手满脸平静地呵斥宋南双,在座皆是宋家的夫人小姐,不免面露嘲讽,只有宋明珠笑盈盈地替宋南双解围。
“娘别生气,我听闻姐姐昨夜很晚才回府,想必是起迟了,如今天热,嗜睡是人之常情。王爷也吩咐下人不必早早叫我起身,若不是想早早儿见娘,女儿也起不来呢!”
宋明珠温婉的模样拉着长公主一通撒娇,真真像极了亲母女。
长公主满意地看着宋明珠,明珠是她亲手带大的女儿,到底和外面长大的丫头不一样,就是贴心。
“贤王宠爱你,是你的福分,可不能恃宠而骄啊。娘自是心疼你,但咱们也不能没了规矩。”
那母女俩你来我往,生生将还弯腰行礼的宋南双丢在一旁。
可惜宋南双不惯着她们,径直站起身,随便找个位置坐下。皇帝都说没有什么比她的身子更重要了,她何必为难自己?
不过按照长公主所说,她是有陪嫁丫鬟的,回去得问问徐然自己的丫鬟去哪儿了。
瞧见她这样,长公主怒火中烧,猛然骂道:“混账东西!你眼里还有你的母亲吗?你妹妹还费心费力替你说好话,你就这样不闻不问?简直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父皇说身体最重要,儿臣谨遵父皇教诲,母亲也要注意身子,气大伤脾,没事多用核桃壳泡水煮鸡蛋吃,健脾补气。”
宋南双那风轻云淡的模样不是装出来的,她原本就是大气的明艳美丽,又一脸由内而外的心平气和,更显得尊贵端庄。
可这样的尊贵看在长公主眼中就是不服管教,冥顽不灵。
“混账!”长公主咬牙切齿地等着她,拍案而起,“顶撞长辈,无视尊卑,你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来人,把宋南霜押去院子里,跪倒她认错为止!”
“娘,姐姐是烈王正妃,三哥……烈王的面子也过不去啊。”宋明珠的三哥哥说了一半,生生咽回去,看得长公主更加心疼。
她的明珠才应该和烈王是一对啊!
“谁再求情,宋南霜就多跪一个时辰。”长公主牵着明珠的手,冷眼从宋南双身边走过。
别人都以为宋明珠是因为烈王妃才改口,但宋南双却大概能猜到,她是因为贤王才没有说出口。
当所有人都离开长宁苑,宋南双也立刻从跪着变成盘腿坐着,顶着刺眼的日头拿自己试下针力道。
不想身后猛然传来一个声音:“下次对上长公主记得服软,殿下吃软不吃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