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表忠心
发布:12-09 21:24 | 2558字

清光帝经太医诊治确认无碍,但多日服用软筋散,一时身体无法恢复,召见过几位大臣,让他们听沈棠安排。

“各位大人暂且留在宫中。”沈棠处事手段算得上雷霆,干脆利落地把所有人困在皇城,凡是立场不明的人全铐起来,以防再生意外,“诸位的家人们慕王命人看着,我已着手命人盯着,有机会便会把人救下。”

“宫中人手紧缺,再分散人到各府万一慕王率兵攻打,仅靠四万御林军与五千禁军难以抵抗。”邹跃光已将宫中所有人马整合,报了个人数给沈棠。

“人我已从东大营调动。”沈棠坐在高位上,姿态慵懒,看着像在酒馆茶楼休闲一样,“相爷,文书仿好了吗?”

元季同将私印落下,吹了吹文书拿给沈棠过目,“如此写可行?”

沈棠就着元季同递过来的姿势,一目十行地看完,“可以,辛苦相爷了。趁着宫中消息还未传出去,邹将军,你尽快带着文书前去城门接人入城,我倒要看看这些人慕钧到底是放还是不放?”

放了是好,不放就有理由发难。

邹跃光拿了文书,点了几个人紧着时间走了。

“沈阁主,东大营赶来需要时间,那时消息恐怕已泄露,邹将军岂不危险?”

“昨夜调的人,这个时辰差不多该到了。”沈棠意识到另一种可能性后,昨夜便离宫跑了趟东大营,否则等解决慕澈后再调兵根本来不及。

岂料这句话立即惹来诸多不满。

“昨夜皇上还在慕澈手里,沈阁主你是如何调兵的?”

“沈阁主,你虽受器重,但私下假传军令,可有将皇上放在眼里?”

沈棠一宿未睡,听着纷杂的吵闹目色不悦,“谁说我假传军令的?”

殿上静了好一会,才有人续上刚才的话头。

“沈阁主,虽说事急从权,但东大营是护月都的重中之重,你未得皇命私自调动东大营兵马,此举的确不妥。”太子太傅出列说道。

“太傅莫要忘了,除皇上外,还有一人可以调朝廷兵马。”沈棠提醒道。

闻言,百官齐齐想到了百里末,朝中权利最大的臣子,虽未掌兵权,但他可调动各地兵马。

“国师秘密回月都了?”太傅问道。

沈棠摇头,“国师有心阜州百姓,留在阜州处理先帝私军的事。”

“那……”话刚起头,太傅就见沈棠自腰带里勾出块玉令,指尖甩了甩。

“国师虽远在阜州,但国师的玉令在我这,以此玉令号东大营十万大军,哪里不妥?”沈棠撑着下颌,双眼微微眯起,里头透着锋锐的寒芒,似乎从这群争吵的人中看到了自己的敌人。

太傅无言以对,但愈发觉得不妥了。

玉令何其重要,一旦沈棠做出不好的事,百里末将担全责。

百里末在朝数年定知后果,但他把玉令交给了沈棠,这两人若是搅合在一起,望月如何安定?

太子将来继位,真的能掌实权吗?

“太傅之忧我甚明。”沈棠起身缓步走下台阶,站在众臣前面,回头望那张龙椅,“权臣当道,君将不君。皇上破例成立内阁,高于百官之上,立我为阁主,目的无外乎将来以内阁之力掣肘琉璃塔。”

朝殿上众臣缄默,未敢接话。

“琉璃塔权势滔天,国师等同半个江山之主,皇上自是忌惮,唯恐哪日他起了夺权的心思。”沈棠自己走过一条被忌惮的路,落到惨烈下场,她不想百里末真的走上她的老路,定是要护一护的,“皇上不信任国师,但目前我信国师无争权之心。”

“阁主入朝时日短,对朝中事不熟,切莫早早做了定论。”

“在座诸位而今是副怎样的心思,我不欲多争辩。”沈棠自嘲的笑了下,“但我这个人呢,没多大志向。求个好世道,让百姓有处言公道,让忠义良臣不被辜负,我便守着这一片疆土,守着这么一群人。”

沈棠杀起人来鲜血沾身,像个厉鬼,但下了战场她眼里是慈悲的,里头装着太多太多的人。

“阁主大义。”

“大义个屁。”沈棠一句不着调的话,瞬间就把殿上气氛冲垮了,以一副玩笑的语气说道:“主要是百年之后在座诸位估计也没几个了,但我还会在,没个好世道怎么行呢?”

沈棠信任百里末这话转头就传到了清光帝耳中,清光帝便把沈棠叫去谈话了。

“告状精吗?”沈棠听过后第一句话就是如此。

“刀若不握在手里,朕宁愿折了。”清光帝在这时说此重话,是诚心想表个态。

“皇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便跟你交个底。”沈棠命人送来一根半臂长的尖刺,尖端抵在心脏处,“皇上觉得这根尖刺,往心脏刺进多长人会死?”

清光帝脑中领悟到其中深意,震撼地看着沈棠。

沈棠猛地一下,尖刺瞬间没入过半,她除了痛得脸色发白外,没有其他反应。

清光帝几乎是在瞬间屏住呼吸,再眼睁睁看沈棠将那根尖刺拔出,胸口涌出的血瞬间染红了衣衫。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清光帝脸上血色褪了个干净。

“说来我是个受害者,”沈棠放下尖刺,靠着椅子休息,“我那年被人生剖了心,用来当一件容器折磨了三年,等我再醒来自己就变成——可以用怪物形容的存在。自愈,百毒不侵,长到某一天就被光阴留下了,等您百岁我还是这副模样。”

清光帝良久没有言语,沈棠这一举动有违常理,一时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我一生很长,错过一个帝王可以等下一个,您也知道几位皇子没有能担大任的,我如果真想要权势,完全可以登您死后新帝变成傀儡操控。”沈棠轻描淡写的讲一件会动摇社稷的事,“皇上若能改变这个世道,我辅佐后代君王,并穷极一生守着望月。”

“你打算如何处置百里末呢?”清光帝始终无法放心百里末。

“杀他不易,用情困住岂不更好?”沈棠道:“他那样的人,要么不动情,一旦动了此生温柔倾注,而这样一个人在未与我成婚前,便与我有了夫妻之实。您觉得这一场他会赢吗?”

“沈棠,朕乃帝王,多疑乃本性,你困得住他,如何能自证自己不会监守自盗?”清光帝到底不是个糊涂之辈,万事要周全,要尽数掌握在自己手中。

“我诚心交底您还不信,那您想如何?”

沈棠足足在寝宫里待了两个时辰,踏出寝宫门伤口都好了,倒是回去休息时,慕与微见到她身上的血以为她跟清光帝政见不合的,闹成了流血事件。

“没事,表个了忠心而已。”沈棠这会是真的没脾气了,“慕澈的尸体给你送来了吗?划了几刀?”

慕与微:“……”

我以为是生前让我划拉几刀,结果你让我戮尸。

“我吩咐奴婢准备热水,你先去沐浴吧,一身血腥味。”说完慕与微就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