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与慕王的人每日派人去问一遍，不从者或多或少受到了惩戒。”关集手底下的人不多，能盯的人家有数，但已见到了诸多残忍手段，“按照这个势头，恐怕二殿下当真会下杀手。”

“重压之下，无关乎哪个党派都会先顺应局势自保。”沈棠大概猜得到慕钧的计划，但慕澈那家伙有点疯，她想保住大多数人得先动手才行，“你们都一样，切记活命要紧，下去吧。”

关集走后，沈棠让人帮忙准备了些毒药。

“皇城四处是二皇子的爪牙，进宫后你要如何自保？”颜照紧蹙着眉头，很是反对沈棠进宫照应。

“小舅舅，我会功夫，有能力自保。”沈棠一脸轻松，好似那座危险重重的皇宫，在她眼里是后花园似的，“无论我是否入朝为官，遇到这件事我都退不得，开战遭殃的是黎明百姓，在能扼杀时我会尽全力去做。”

百里末在阜州面对的是七万大军，他没退，她面临的困境还未到那个地步，她更不会退。

“我时常觉得你太不像个孩子了，心底里惦记的跟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大不相同。”颜照轻叹一声，索性懒得再管，“没必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一次不成后退再想办法，知道吗？”

“知道。”

在慕与微进宫前，沈棠以与她交代好，想办法提及辞行宴上那把武器，带慕澈出宫去寻。

那是沈棠给慕与微的保命符。

沈棠在宫外等了许久，亲眼见着慕澈跟慕与微一块离开皇城。

关集与皇城内的联系好，在慕澈离开后接应沈棠入宫。

邹跃光等人已被慕澈困住，清光帝寝宫守卫太过森严无法进入，沈棠只好自己想办法隐藏。

长宁宫内，刘太后整日礼佛诵经，不管外头是非。

于沈棠而言，长宁宫是个安全之地，同样她需要刘太后帮忙。

匕首寒光闪过，刺进喉咙，隔断声带，这种办法阻断了人发出声响的可能。

沈棠推开房门，将尸体一并带进屋。

刘太后闻到血腥味，平静转身，望着关上门扉的人，一瞬难以言喻。

“沈棠？”刘太后万万没想到打破宫中乱象的人会是面前这个，“皇上不是派你护送箫吟前往齐阳，你怎么回在月都？”

“没去阜州。”沈棠说话时嘴边是真真白雾，目光扫过佛堂内的主仆二人，“宫内可都是太后信得过的人？”

刘太后下意识看了眼那把匕首上的血，明白沈棠打算做什么了，“宫中全是哀家的人，暗地里有十三名杀手可用。”

“让宫中的人待在屋里别出来。”沈棠交代道：“让你的人换上这个人的衣物。”

刘太后朝刘嬷嬷点点头，刘嬷嬷下去安排，

佛堂的光不算很亮，沈棠站在门边留心着外头情况，对有杀手进来换了衣物到门口守着没有多看一眼。

“你如何进来的？有多少人？”刘太后问道。

“一个。”沈棠能用的人少，内阁储备人选不多，这会各家在慕澈掌控之下很难调动，所以她必须去见清光帝，从他手中得到可调兵遣将的令牌。

小半个时辰后，刘嬷嬷推门进来，“已交代清楚。”

沈棠穿着一身束袖衣裙，扯开袖间的绷带将手掌缠紧，对那名替换掉守卫的杀手说：“不能引起外面注意，降者不杀。”

“仅凭你我？”杀手言简意赅的问道。

“我刚看过，人数不多，够了。”沈棠讨出瓶毒药抛过去，“莫要亲信降者，全部喂下毒药，你负责东边，我负责西边。”

言毕沈棠已闪身出去，速度之快显然是个练家子。

“她居然会武功。”刘嬷嬷轻声低喃。

沈棠这副身子即便有百里末替她疏通筋脉，可以自如运用内力，但仍得克制三四成功力，却短板明显不适合招招更人硬扛。

好在她轻功灵巧，出手刁钻，且全是杀招。

昏暗灯火下，那人如鬼魅般出现，出手迅如闪电，紧贴着敌人的背一绕，手中匕首已见血光。

将长宁宫内大半守卫解决，先让刘太后培养的杀手替换掉守卫，到宫门口守着，投降的那些全部绑起来审问。

“慕澈的计划你们知道多少？”刘太后后宫之主，审问与策反这种事交给她最适合不过。

沈棠呼吸微微有些喘，匕首上已沾满了血，她站在铜盆前净手。

“我们只负责看住长宁宫，二殿下的计划我们并不知晓。”

“既然不知情，为何跟着他发动叛乱？”刘太后道：“皇上虽不是个好亲人，但与国绝无二话，慕澈他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你们要奉这样的人当君王？”

“属下们也没得选啊。”

沈棠擦干净手，从那些人得到了一个消息——慕澈根本没那么多人可用。

真正提供人手的是慕钧，但慕钧让那些人听从慕澈，给他营造出了自己有很多人效忠的假象。

“蠢货。”沈棠低咒一句。

众人目光看向沈棠，沈棠却只是低头沉思。

等把这些人全部安排好，各自回到岗位上，但没有把人放到离宫门进的地方，确保他们无法与外面通消息。

“太后，我要见皇上。”沈棠直接道明这一趟的来意。

“长宁宫虽已安全，但宫中还大都是慕澈的人，哀家不得出长宁宫。”

“你只需让别人通禀慕澈要去看望皇上，他定会让你去。”沈棠说道：“慕澈想登帝皇上与太子以及皇后都留不得，但他需要一个亲人支持他，这个人没办法是慕钧，您是最佳人选。”

“若你能从皇上那里给他弄点好处，他会乐意讨好你，给长宁宫解禁。”

“你从一开始就想好这么做了？”刘太后对沈棠这种步步已想好的坚定很是欣赏，这种人若当初就能站在自己这边该多好？

“没有安排我怎会进宫？”沈棠对刘太后亦是有所提防的，“太后若能帮这个忙，我会找机会将您送出这个是非之地。”

“那刘家……”

沈棠打断刘太后的想替的条件，厉目寒光骇人得紧，“太后，有些事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太久了，气数已尽，莫要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