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紧闭,百官只能在家中等待召见,没想到等来的却是重兵围府。
一日功夫,朝中重臣府邸全被护城军看守起来,并放话三日内写好拥护二皇子登基的联名书,过时便拿亲眷开刀。
慕钧亲自带人去了辅国公府,因月都不太平大伙都在家,他带人围府时府上的气氛正紧张着。
自打沈箫吟远嫁和亲,刘慧清精神状态就不大对劲了。整日里想的无非是拖着整个家谁都不好过,她命人在沈牧歌闺房熏青/楼女子接客前用的香。
得亏颜明月有每日睡前关照女儿的习惯,才发现熏香不对劲,召了院中奴婢询问,又找到了帮刘慧清的人,所以一早辅国公府就闹得不可开交。
“慕王带兵前来是何意?”如今局势紧张,慕钧可调动护城军却不去皇宫,沈文渊再愚蠢也看出些端倪而不敢招惹。
“自有要事。”慕钧兀自进屋,在主位落座。见府内众人紧张提防,好心安慰,“诸位放宽心,毕竟是沈阁主的家,本王再如何也会给她三分薄面,好生与公爷商量。”
此言一出,有人欢喜有人愁。
辅国公府虽是沈棠的家,但府上唯有颜氏母女与她交好,真出事她可未必会保其他人。
“黄鼠狼给鸡拜年。”沈牧歌低声嘟囔,压根没想过要领慕钧的情。
颜明月用力握住女儿的手,暗示她莫要出言,“慕王忠君爱国,我们自然是相信慕王不会做伤害朝廷官员的事。”
慕钧笑得意味深长,问道:“二夫人指的是哪位主?”
这话让其他人心里一个机灵,皇城变故大家心中有数,但只敢在心中猜测,慕钧此言等于把皇族间争权的龌蹉事挑破了。
颜明月闭口不答,紧蹙着眉头睨了眼对面的刘慧清,“王爷与公爷商量要事,臣妇与女儿便不打扰了。”
话落,颜明月当即拉着沈牧歌离开,走到门口护城军犹豫着欲拦下。
慕钧摆了下手,护城军收剑放行。
辅国公府这一家子最不缺的便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人,刘慧清与沈婉心意识到不对,同样想离开自保却被拦下了。
“本王何时说过所有人都可以离开?”慕钧眸间带着抹冷笑,注视着门口的二人,“本王记得,沈棠在府内受过不少欺负,大都来自大夫人母女,与四小姐,既然此番要给些教训,不妨拖延些时日杀几个人再办正事。”
沈婉心“噗通”跪下求饶,将所有的事推到刘慧清身上,“慕王爷饶命,婉心……婉心也是受嫡母利用,没办法才做出伤害五妹的事。”
“你!”刘慧清发疯归发疯,真到生死面前她就害怕了,沈婉心这一作为当即当她怒火中烧,抬腿就把沈婉心踹到在地,“你个小贱人,自己做了坏事却推到我身上。”
“慕王,此乃家事,沈棠若想处置早已动手,您这般作为恐怕她未必领情。”眼下局势不明,沈文渊可不敢真让刘慧清死在辅国公府。
“公爷这算挑拨吗?”慕钧道。
沈文渊浑身一抖,“这话从何说起啊?”
沈棠对慕钧恨之入骨,怎么到这会从慕钧口中说出,二人关系反倒是亲近得很。
“罢了,你父女二人素来不相干。”慕钧懒得多言,“今次受托前来,请公爷写份拥护二皇子登基的联名书,三日内未签名授印,先处决一人。本王的意思呢,能脱多久脱多久。”
沈文渊回头望了下门口的人,心中犹豫。
慕钧交代清楚未急着离开,而是去了沈棠居住的院子,亲自找过没有人住的痕迹,又往隔壁的院子去。
沈棠离京许久,慕与微照旧住在阁主府,府内居住痕迹很多。
“你家主子可有回来?”
“阁主护送七皇子回国,按脚程算这会可能还未到边境呢。”管家跪在地上老实回话。
“是吗?”慕钧语调异常,道:“但护城军曾在城门瞧见过她的身影,难道她回月都后未回自己家?”
“这小的就不知了,小的日日守着府邸,确未见到过阁主回来。”
“如此,本王搜府管家没意见吧。”慕钧道。
“阁主乃皇上亲封的一品官员,无皇命理应不可搜,但慕王若强行要搜,小的们也是拦不住的。”管家言辞周到,两头占了好,赫然是副决不得罪人的姿态。
慕钧非儿女情长的人,哪怕他现今对沈棠有好感,走到这一步就需格外谨慎,到底是命人搜查了府邸,听到回禀得知没找到才安心。
他不知道,在昨夜得知消息,沈棠就躲到颜家去了。
“你当真不怕会有人来颜家?”颜照最近外出也少了,铺子能关的也暂时关掉,异常安分。
“小舅舅,钱是个好东西。”沈棠捧着被茶站在窗边,冬日浅淡色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战后需要钱重建,而新帝登基基于收拢民心,最好的办法就是做好事,这哪一样不需要钱?”
“主要还是我未参与朝事,江山易主与皇商无关。”颜照早前杜绝与朝廷过多牵扯,便是防着有朝一日风波四起时,颜家可以退避到后头。
且朝中有沈棠,颜家的确无需再掺和进去。
“商人嘛,皇帝换谁不影响利益即可。”沈棠轻松道。
“爹爹,有人送来封信,并非说是何人送的。”颜照收养的女儿拿着封信进门,见到沈棠在颜家惊讶一瞬而后当做未见到。
颜照接过看了看,交给沈棠,“给你的。”
“我的?”沈棠吃惊的方向茶杯去拿信,她藏在颜家的事只是的人不多,知道的有事会直接过来根本用不着写信。
沈棠直接把封口撕开,取出信纸抖了抖,看到信上笔迹眉眼盈盈流露出笑意,“阜州来的。”
百里末在信中说了下阜州现状,顺带报了个平安,并就月都的情况提点沈棠该信任那些人,叮嘱她莫要独自行动。
末了提及慕钧写了封信于她,他替她处置了,对于内容只字未提。
国师在阜州的事颜照有所耳闻,能在这种时候从阜州送信回京,除了他也没旁人再有这种能耐了。
颜照让女儿退下,试着帮妹妹问一下小辈的情感问题,“你与国师之间可还好?”
“二娘告诉您了?”沈棠看完后将信烧掉。
“你别怪她,她是担心你被人利用了吃亏。”颜照叹了口气,“有过前车之鉴,她心里多少打着鼓,又怕问多了惹你烦。”
“小舅舅,你们无需如此小心翼翼的与我说话,你们待我好,二娘待我好我有数的,我不觉得烦。”沈棠挺喜欢颜家亲人间相处的气氛,融洽且自然,“目前这个情况,未来很难说,他曾说过要离开,有没有改变我不清楚。”
“他如果离开,你当如何?”
“我入朝有事想做,在那之前我不会走。”沈棠心中信念坚定,绝不会因私情而变更,“有车有马,想在一起还能难住两个大活人?”
“总之,你心里有数就好,再喜欢,也别把命搭进去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