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事成
发布:11-12 18:25 | 2291字

沈棠回府不久,昨日送出的信就有了回音,回的是张白纸。

沈棠不相信官道那日沈箫吟计划撞上齐阳暗探行动是巧合,刚好她让小乞儿在寺庙外盯着,便让颜照寻了相关者的画像给小乞儿认,但居然没有见到过相关者去过寺庙。

“古怪,委实古怪。”沈棠把白纸揉成团,打算去找沈箫吟聊聊。

走到半路,沈棠改了主意,转头去了刘慧清的院子。

刘慧清这段时日格外憋屈,往元清寺送了数封信皆石沉大海,她昨日专门去元清寺求见姑母,却被拒之门外,连刘太后的面都未见着。

而这辅国公府内,沈文渊那次家宴后,再未踏足过她的院子,整日宿在颜明月那处,禁足解了但家中掌权迟迟没有归还,一时间她这个当家主母反倒成了个无足轻重的。

为此,刘慧清没少回娘家跟兄长抱怨,但刘海生不知碰到什么麻烦忙得很,没回都草草敷衍了事。

踏进院子,刘慧清正因心情浮躁在修剪花枝修身养性。

“嫡母为何事忧烦,不妨说给我听听。”沈棠巧笑嫣然的关切。

闻声,刘慧清手中剪刀用力,“咔嚓”剪坏错了枝条。

瞥见沈棠手里的圣旨,刘慧清脸色更是难看,“沈棠别以为自己能一直得意,要不了多久你就会摔得很惨。”

“那已非你刘家可定夺的事了。”沈棠站到刘慧清身边,将她原本要剪的枝条折断,“嫡母近来总回娘家,但好似败兴而归,想不想知道刘大人在忙什么?”

“又是你?!”刘慧清脸色难看至极,握着剪刀的手微微发抖,“你当真以为自己斗得过太后?”

“太后的确位高,但前朝的事管得多了,惹怒的可是皇上。”沈棠弯唇轻笑,将那截断口参差的枝条拿给刘慧清看,“你瞧,硬折的断口总会难看些,欠沈棠的是你们主动还,还是我生讨呢?”

“我不欠你的,相反是孟澜欠了我。”刘慧清激动道。

沈棠夹着枝条拍拍刘慧清那张已见松弛的脸,“欠你的是沈文渊,而你们刘家却用早产的药害死了我娘。”

“你怎么知……”刘慧清咬唇闭嘴。

“知不知道没什么所谓,多一笔少一笔,你们的罪早已够死上百十回了。”沈棠扔掉手里的枝条,在她的衣服上擦手,“我等着看刘家如何让我摔得很惨。”

不出三日,元家以做出决定命人将沈棠请了过去。

宁清院内,元老夫人瞧着堂上坐着的少女,眉目沉稳,眼神坚定,轻装简素,浑身寻不着那些得势后的高调。

“老身早猜到这东西有朝一日会给元家带来麻烦,”元老夫人手搭着个锦盒,指腹轻轻擦过盒身,无奈叹息,“皇权争斗难见休时,帝位更换奉旧主的没哪个会有好下场,这些年我守着这个秘密提心吊胆,生怕哪日元家上下就因此招来祸事。”

“旧主如何我这个小辈没有资格评说,但若新主以江山社稷为重,心怀百姓就够了。”沈棠贴心劝慰,“老夫人今日交出兵符,虽辜负老将军遗愿,但对得起天下黎明,便是未辜负老将军一生为民的大义。”

元老夫人点了点头,不舍地让孙儿将东西交给沈棠,“只望皇上莫要利用兵权而挑起站端。”

“老夫人高义。”沈棠起身朝上座的老夫人行了个大礼,“沈棠今日承您一诺,待坐稳其位,会设法将兵符从皇上手里讨回,由元槐掌军。”

元老夫人扶起沈棠,拉着她的手问道:“丫头,你因何而设计新器?”

“其一是为造势,其二边境骚乱难安,出新器便可震住他国蠢蠢欲动的野心。”沈棠如实回答。

元老夫人眼眶湿润,她抹了抹眼角,哽咽道:“丫头,你是英雄。”

沈棠蓦然愣住,心脏有个位置一阵刺痛。

英雄这个词她听过无数次,这一声声的英雄上用血肉写就。她与他们本该死在战场上,却悄无声息的被人害死在那片丛林里。

“老夫人,比起英雄,我更想护住那些英雄。”

沈棠往来元府数次,一待整天,闹出的动静听大,外面都在传她将元相府掘地三尺,连湖都勺空了。

在那之后几日,沈棠才将兵符呈给了清光帝。

当日,清光帝在那道已交给沈棠的圣旨上落下国玺,即日生效。

“内阁初立,诸多规矩未成,朕从礼部拨些人手给你,招揽的人亦可从底下府衙挑。”清光帝握着那块黑色的金属块,凹凸不平的表面上像沾着脏东西似的,有散乱的颗粒。

“多谢皇上,我已有中意的人选,其他的慢慢挑,不急于一时。”沈棠不卑不亢的立在殿内。

清光帝心情好便随她了,且有兴致的给沈棠讲讲这可调动十万大军的兵符,“这上头是七星盘。”

“北斗七星?”

清皇帝嗤笑一声,觉得是对牛弹琴摆摆手不说了,“这点上你不如国师。他博通古今,大小事他皆能说个七七八八。”

沈棠:“……”

讲道理,百里末这种脑袋堪比光脑的人,百年出一个就已是行大运了。

沈棠心无波澜,不拿自己短处跟人比,“我更擅军兵。”

清光帝心情大好,转头就把辅国公府隔壁的宅邸赐给了沈棠。

出宫时,正好遇到从东宫离开的慕钧。

“进宫见皇上?”慕钧主动打招呼,与沈棠并肩往外走,态度已非昔日可比。

沈棠点头,从袖间拿出另一样东西,正是弄丢的那块半块副令,“还你。”

慕珺接过令牌直接收入腰间,“能让你在府内这般作为,看来元府对你很是亲近,莫不是要与元家结亲了?”

闻言,沈棠偏头观察慕钧表情,冷脸依旧。她故作轻松,调笑道:“怎么,你后悔了?那个游戏我赢了?”

慕钧未答。

一路出皇城,沈棠无视身旁的人径直走向马车。

慕钧盯着那道行于冷风的身影,鬼使神差的说道:“若本王悔了呢?”

沈棠脚步顿住,嘴角勾出抹讽笑,眼底藏着无尽冷意,杀意从深处浮出又被压回去。

可惜,晚了。

冷风吹过,吹散沈棠嘴边的答案。

“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