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最后的造势
发布:11-09 18:25 | 2273字

木门“吱呀”打开,沈棠从杂物间走出。

“关集。”沈棠扬声喊道,等着暗服饰的人现身,她先后把一份图与一封信交给他,“把人丢到京兆府门口,回来时去趟颜府把信交给颜老板,图是先前承诺的报酬。”

经此一事,人关着已不妥。

“谢沈五小姐。”关集将东西收好,进杂物间把里头的人扛走。

“对了。”

沈棠再次开口,关集停下脚步回看她,等待吩咐。

“我在颜家钱庄放了笔钱,票据留在掌柜手里,你提我名字取出分给死去兄弟的家属吧。”

关集沉默一会方说:“……他们没有家人。”

沈棠瞬间领悟到了其中深意。

“我以为……”话音顿住,沈棠咽下唇齿间的话,道:“是我欠考虑了。那便用钱给他们修坟立碑,生前不知来历,死后总要有个归宿。”

“关集代他们多谢沈五小姐。”

沈棠转身回了屋,屋里是不知道赌什么气非得跟着她作息早起的慕与微。

公主入府拜师学艺,沈棠敢怠慢,辅国公府的其他人可不敢。沈棠的书房不能进,愣是在偏厅整出了个半开放的书房,供她看书学习。

沈棠走向偏厅,敲敲书桌。

慕与微一激灵捧起书,当做自己没打瞌睡。

“困就回去。”

“没有。”慕与微矢口否认,反而盯着沈棠眼底的青色,“莫非是师傅想睡?我瞧着您老人家没睡好,奉劝您一句,别以为自己年轻就骄傲,你这么下去没两年就看着比我老了。”

沈棠的确没睡好,准确的是昨夜压根没睡。

百里末让她自个儿想,但问题无非是在那份白话兵书里。

事后,沈棠斟字酌句的把兵书琢磨一遍,便晓得问题所在了。然真正困扰她的并非百里末已起疑,而是该如何挽救她岌岌可危的马甲。

这一想,一宿过去,沈棠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用瞳术让百里末忘记,但这个难度系数太大了。

“徒儿。”手撑着书桌倾身逼近,挑起那丫头片子的下巴,“可知我昨夜为何没睡好?”

“师傅忧国忧民,徒儿懂。”说着小心翼翼把自己下巴解救出来。

“错了。”面对慕与微疑惑的眼神,沈棠勾勾手指,等人把耳朵凑近,欠欠的说:“昨夜阿萧夜入浮梦院,这夜深人静,孤男寡女,你猜会发生什么?”

慕与微小脸涨红,硬着头皮道:“我、我不知道。”

“脸都红了还装作不知?”沈棠压着声音用气音说话,“为师教你,学吗?”

慕与微浑身一抖,耳边起了片鸡皮疙瘩,下意识地咽咽口水,“我是……是正经人,你,别想……勾我。”

沈棠眯缝着双眼,促狭之色染在眉宇间,吐气如兰,“想学了来师傅房中。”

“小,小姐,您的茶。”花语送茶进来,见到这场景面色绯红。

沈棠闷声轻笑,背靠着书桌接过茶,“花语,去慕王府慰问一下殷余伤势如何,顺便跟慕王打听打听三司署的调查进度。”

“皇叔这会应是在宫中。”慕与微道。

“那便等着他回府,总之要把我的话转达到他耳朵里。”

凡是与她沈棠有关的出现在王府,于陈雨曦而言就是根刺。

百爪挠心也不为过。

“奴婢离开是否要再着人来院里伺候?”花语想得周到。

“不必。”

冬日屋内摆着火炉,炉子上温着茶水,屋内暖烘烘的,让人昏昏欲睡。

沈棠有心想找从前的同伴,想找元槐过府商量,奈何住在辅国公府处处有人盯着,诸多不便。

要是——

视线逐渐落到慕与微身上,收留一段时间不能什么好处都捞不着吧?

沈棠问道:“你想有间正经书房吗?”

慕与微听沈棠如此好心,没有上当反而问道:“我可以有吗?”

“可以。”沈棠拿起一本书随意翻着,“但你得帮我做件事。”

慕与微心中一喜,“说说看。”

“你回宫跟你父皇推荐我……”沈棠悄声在她耳边说道,末了拍拍她的肩膀,“你拜个庶女为师,宫中那些个捧高踩低的难免不会给你难堪,我得了势,你自然脸上有光。划算吧?”

“我要想想。”慕与微纠结不已。

“徒儿,解燃眉之急那是大功一件,过后解忧那叫白费功夫。”

“行吧。”慕与微咬牙道:“我去试试。”

“早去早回。”

沈棠忙到近午时,琢磨着沈文渊早已下朝回府,起身去寻。

这个时间沈文渊通常会在书房,梁辉通报后才放沈棠进去。

进门见沈文渊藏了件什么宝贝似的,极为重视的用东西挡了挡。

“可是阿澜的事有进展了?”沈文渊急切追问。

“算吧。”沈棠答得模棱两可,“我今日来是想问问,我的名字是我娘取的吗?”

“是。阿澜喜欢海棠,早早便定下这个名字了。”沈文渊不解道:“这与你的名字有何干系?”

“也就是说,不论男女,她的孩子都会叫这个名字。”沈棠沉吟片刻又道:“我听二娘说,我娘亲起初得知你有家室,是不愿嫁给你的,为何转变?”

这点仿佛提及沈文渊伤心之处了,脾气一下就上来了,“你究竟想知道什么?”

沈棠想知道的自然是关于生母的来历。

百里末曾说过他族历来以“圣堂”为尊,那一族居于海边,孟澜亦是在海边被沈文渊救下,而鲛人泪亦是海下产物。

种种线索表明,孟澜与那些异族人是同伴。

那孟澜必然知晓“圣堂”,给自己孩子单取个棠字,是否与之有关?

“你这脑子就别问了,等有结果再说。”沈棠转身出门,把梁辉叫到一边,“我父亲最近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

“五小姐,老爷的事属下不敢过问,您问我也无济于事。”梁辉是沈文渊的人,即便主子有什么事也不会跟沈棠报备。

“做人不可愚忠,万一害了自己的命就不好了。”沈棠晓得问不出结果,但提醒一句等于在自己这里给别人留了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