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您想换个儿媳妇…
发布:10-12 22:24 | 2205字

自打相府丧事后,沈棠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天天做事闲暇哼着小调,骨子里那点想搞事的心思一点点明显,搞得旁人见了她绕道走。

“问出了多少?”沈棠把手边整理好的东西收进铁盒里,拨动锁头卡片将顺序打乱,便大咧咧放着了。

这玩意儿颜照受托帮忙找人造某样东西时,从匠人成品中挑来的。

“问出不少东西,但他失踪那么久慕王府或许已换了布防。”关集把大概的布防图给了沈棠一份。

“不急,我随时可以进慕王府,带你一个?”沈棠提笔在纸上写了个满满当当,然后撕成六份,从盒子里抓了把碎银子,“条件是分头去不同的医馆药铺,帮我把这些药买回来。”

关集拿着纸条和碎银子离开书房,转头看外面树叶枯黄,已是初冬了。

天冷了,该让人动动了。

“阿萧……”喊了人沈棠才想起人不在,慢悠悠踱步出了浮梦院,“余松那家伙搞什么,整日把人叫走,两人鬼鬼祟祟的眼里哪有我这个老大?”

此刻被认定为鬼鬼祟祟的百里末刚下朝,其后进了御书房与清光帝议事。

阜州军营生乱出内鬼,早朝上清光帝点了名暂代督查一职的杜婴前去调查,碍于杜婴是文官,唯恐阜州军营藏着的内鬼暗害,更是派了长霖前往协助。

“长霖武功谋略乃你一手培养,由他前往阜州暗查先帝令的确合适。”清光帝近日噩梦连连,时常夜里惊醒再无法安睡,一日未找到那枚先帝令一日不得安宁,“但朕属意的人选仍是你,你因何故不肯离京?为辅国公府那丫头?”

“长霖去与我去并无区别。”百里末刻意回避与沈棠有关的话题,“阜州军营乱仅是开端,朝中暗流波动,我镇得住,他不行。”

“你早日去早日回,月都有朕在翻不了天。”清光帝斜撑着扶手,闭目揉按太阳穴。

“没必要。”百里末态度显然未将阜州事看得太重。

沉默片刻,清光帝幽幽叹了口气,“对方前脚带着先帝令出逃,你后脚便命人留心周遭十二州军情况,察觉端倪安排相府那出戏把人逼出。此等头脑与反应当世少有,偶尔朕以对此生畏。”

“这便是您想把我支去阜州的理由。”百里末直言不讳道明清光帝的心思,“即便我离开月都,您亦无法在短时间内掌控沈棠。”

“她会是枚好棋子,是任她羽翼渐丰,或是就此折断双翼,全在朕的一念之间。”清光帝缓缓睁开眸子,狭长的双眼眸光冷厉决然,“鉴于此事你办得妥当,所谋私利朕便当未瞧见,莫在有下次。”

“您莫将事做绝,我自会恪守本分。”

“太子近来思过有所感悟,朕有心让十六进宫教导他一段时日,你尽快将相府那块兵符找到。”清光帝正了正身形,觉得气闷走到窗前,“你打算在那丫头身边待到何时?”

“此事我有数。”百里末眸色冷了些。

“那一刀捅得挺值。”清光帝道。

“您若因我捅一刀,我定会奉上份大礼。”百里末拂袖离去。

“还生气了。”清光帝望着百里末离开的背影,背在身后的指尖摩挲一二,“传宁平来见朕。”

百里末出了御书房,正好遇到进宫的沈棠。

前头领路的人行礼问安,沈棠心里可记着这人差点给了她一剑的事,眼珠一转当没看到。

百里末更是如凛冬寒风刮过,全然无视。

“参见皇上,皇上圣安。”一回生,二回熟,沈棠的礼已经行得像模像样了。

“免礼。”清光帝坐在黄金宽椅上,端的一副平易近人的笑脸,“听邵景明提起你为新器排了兵阵,有人觊觎兵阵图伤了你,可有大碍?”

“托您的福,暗卫及时出手没有伤得太重。”沈棠将已画好的兵阵图呈上,“此图放在我手里不安全,今日特地送进宫交由皇上定夺。”

孟德上前将那卷纸取走,送到清光帝面前。

纸张铺开,长条纸震压住两边,清光帝掌掌眼未曾细看,“前不久听闻你给颜家出主意欲弄个回游庭,后又听闻你去十六府上给曦儿解毒,未曾想竟连兵法亦有涉猎,你倒是说说自己有哪样不会?”

“不善之事诸多,一一列举能说到晚上。”沈棠自如答道,面对那道探究的视线面色如常。

“兵阵图朕命兵部看过再做定夺。”清光帝摆了下手,“退下吧。”

沈棠未动,反道:“今日前来有一事相求。”

“尚未论功便讨赏?”清光帝再次将目光落在兵阵图上,“你如此自信兵阵图有大用?”

“臣女不敢托大,但若说谁最能让新器发挥最大威力,非我莫属。”沈棠眼中自信洋溢,眸光明亮。

清光帝朗笑道:“上一个敢跟朕这般讨赏的人还是国师,那年他十八,已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没想到场景重现在个小丫头身上。”

沈棠挑眉,心道:本将军比他厉害呗。

“说说看是何事?”

“先前长姐因做错事与太后一道在元清寺思过,明日家中办家宴,我想向皇上讨个恩典,允许长姐回府团聚。”

闻言,清光帝眼中兴味渐浓,“她乃朕钦定的太子妃,岂能放任你胡作非为。”

沈棠却是不以为然,“太子正妃理应品性高洁,有智慧有担当,沈箫吟着实非最好人选,您想换个儿媳妇吗?”

“大胆!”清光帝猛地拍在龙案上,寒言冷语倒:“退下。”

沈棠识趣地告退,但她并未急着离开内城,而是避着人偷偷去了琉璃塔。

当日她心知无法将鲛人泪戴在身上,又对陈雨曦有所防备,故而将手串扯断,普通玉珠与锦盒抛进了水里,鲛人泪则藏在清落台旁的柳树下。

沈棠跟只仓鼠似的蹲在柳树下撬泥巴,撬啊撬,最终撬了个寂寞。

“我那么稀奇的宝贝呢?”沈棠懵了,用棍子捅了个半臂深埋下都能没了,连点线索都没有该上哪里找?

琉璃塔内,百里末将清落台的事瞧了个仔细,瞧着惯来精明的人茫然四顾,咂摸出点趣味来。

“皇城内哪有安全之地?”百里末幽幽道:“这个跟头迟早得摔。”

沈棠低头沉思许久,不知想到什么把撬土的木棍一丢,顾不得清理弄脏的裙摆匆匆跑走。

有一条线索!

沈棠跑到宫门口,见到了久候的孟德。

“孟公公在等我?”沈棠问道。

“正是。”孟德随意扫了下沈棠身上的泥污,“皇上让老奴给您带句话,那桩事他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