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眯起秀眸,看向那躲在陶桂兰身后的陶青青。
陶青青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她浑身一颤,缩在母亲的身后。
“你们看,那远处的桩子!”
陶桃的秀眸扫向前方,一个被拽倒了的矮木桩。木桩所在的位置,正是一家客栈。
众人听她所说,纷纷投向目光。
陶桃转身,对围观的百姓说道:“我妄自推测,景爷一定是从山上走下,口渴难耐,遂想进客栈打个酒,暂且将黑猪拴在客栈外的木桩上。”
宋景行单手掀开狼麾披袍至一边,饮酒之后,胸腔莫名有些燥热。
他骨节均匀的手指,拎着酒坛子,眼眸灼灼微醺,宛若炙热的火苗燃动着,抬酒解渴。
宋景行点了下头,没有否认。
陶桃继续说道:“我在黑猪的屁股上,发现了另一道伤口。这伤口显然只能是一种东西,才能造成。”
她的手指上,便出现一颗鞭炮燃尽的红皮纸。
“这不是炸炮吗?”
客栈小二也过来凑热闹,看到炸炮眼睛一亮,拿过陶桃手里的鞭炮纸,说道:“我刚还看见那木桩边上好几个呢!”
“是。所以炸黑猪的人,便是她!”
陶桃便行走到陶青青的面前,牵起她的手,她剧烈反抗,却被她箍得极紧。
众人面前,她将陶青青的右手举起来,说道:“我之所以说是她所为,是因为,她的指甲里,还有一些火药粉渗进去的粉末,手上含有一股鞭炮的味道。”
捕快这时候过来闻了闻陶青青手上的味道,还真是有炸炮的味道!
但他很快摇头:“就凭这一点,也无法定罪!”
陶桃素手指向前处,说道:“当然,我还有别的证据!那客栈前有个木桩。泥土若是太过干硬,便不能使木桩插进去固定。那里,一定被经常倒剩水、剩茶,所以导致泥土潮湿湿润。既然潮湿,自然就可以印下脚印了。你们看她的脚底下是不是满是湿润的泥土,再去对比一下木桩里的鞋印,便可以证明是不是她放的炮了!”
客栈小二跑的比捕快还快,对比了一下长度,只有六寸三的脚印,明显是女孩子!
小二又快速的回来,蹲身用手比量陶青青的脚,恍然顿悟道:“一样长!”
陶青青的脸色惊白,她死死的咬住嘴唇,不断的后退。
她害怕的拉住母亲陶桂兰的手,道:“娘……”
人群中有人站出来,指着陶青青,说道:“就是她!刚才我经过的时候,就看见这姑娘在木桩那边鬼鬼祟祟的!”
陶青青顿时吓得眼泪都出来了,说道:“不是我……不是我!”
陶桂兰老脸青黑,母女俩人脸如白纸一般,死死的低着头。只觉丢脸到大发!
陶青青又看着捕快:“大人,不是我,你可要为民女做主啊!”
捕快原本也想帮着陶青青,毕竟是陶大山的女儿,可是这证据确凿,他也没辙啊!
捕快看着宋景行,这野猪的主人在这,要怎么处理还是宋景行决定的好。
“景爷,你看这……”
但宋景行压根没听捕快说完,直接提起黑猪的耳朵边扔在陶青青母女面前,黑猪落地的声音震耳欲聋,将母女二人吓得心窝子都要停了!
陶桂兰吓得赶紧跪在地上,说道:“宋猎户,你行行好!你大人有大量,饶过我女儿吧!”
陶青青彻底吓哭,嚎啕大哭。
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屏气凝神,心底恐惧。不知宋景行会怎么对待她们二人。
陶桃回到阿婆与弟弟身边,握紧他们的手。
若她没看错人的话,宋景行并非不讲清理的人。
就在,陶桂兰磕头把脑袋都给磕破了的时候。便听得上头有声传来。
“赔。”
他冷声道出一个字。
寒冷到没有温度,像是骤然到了冰窖中。
周遭一片寂静。
陶桂兰赶忙就把身上带的所有铜板,全都给了宋景行,生怕被追责,道:“……我赔!我就这么多了,宋猎户!我全给你了!”
陶桂兰给了钱,捕快也打圆场。
“景爷,你看这母女俩也给了钱,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也就算了吧。”
宋景行这才不再计较。
捕快白来了一趟,觉得晦气,瞪了这对母女一眼也很快离开了。
但陶桂兰跟陶青青可不会就这么跟陶桃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