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满欢咳嗽了好几声，咳出些许水来，她摇头，“我没有说谎，下面有怪物……”

“看来是还没有清醒，那就再下去待会儿。”

“不……我不要下去，我不要！”

然而她的喊叫并没有用，她又被投放到了海里。

这一次，那些怪物已经离苏满欢很近了，他们开始解苏满欢身上的绳子。

关键是他们可以说人话。

“食物……鱼饵……”

苏满欢不停地挣扎，妄图让上面的人知道她遭遇事情了。

她要被海怪分吃了。

而上面的人根本无动于衷，以为苏满欢在骗他们。

直到苏满欢被解下绳子，被咬了一口，她大叫无门，血液在海水中扩散开来，花彩山才让人把勾子往上拉，奈何上来已经空空如也。

“人、人呢！？”

“莫不是真有怪物？”

“瞎说什么！怎么可能，咱们在罗刹海已经干过多少次船宴了？这附近顶多几条鱼而已，这臭娘们，不会是自己游走了吧？”

“老大，咱们还怎么再弄个妞儿啊，说好了十个妞儿，这次九个，破天荒了。”

“妈的，真是坏我的事！”

再说苏满欢，在海里不停地游，但是她怎么游，都没有那些海怪快。

很快，她憋不住了，张口便有咸涩冰冷的海水袭来，苏满欢终是眼前发黑，意识渐退。

就在苏满欢觉得自己马上要死在这里，尸体被怪物分食的时候。

源源不断地氧气灌进了口鼻。

卫堂蓝搂着她，给她渡气。

苏满欢渐渐苏醒，她还在海水中，不过面前是在水中依然俊秀的卫堂蓝。

她想张嘴说话，但是卫堂蓝却吐出一个黏黏的东西，糊在了她的口鼻上，水不往她嘴里灌了，似乎还能呼吸，这是什么神奇的事？

“忍一忍，马上带你上去。”

苏满欢才发现，卫堂蓝在水中完全可以说话，可以呼吸，他不受水的影响。

他抱着苏满欢，想往上面游去，那些怪物却围住卫堂蓝，一个个发出嚎叫声，似是警告，不能动他们的猎物。

卫堂蓝的身体明显也在抖，苏满欢感觉的到。

他也在害怕。

不过卫堂蓝依旧护着苏满欢，他也试着咆哮一声，那些怪物便给卫堂蓝让开了一条路。

卫堂蓝赶紧带着苏满欢往岸上游去。

苏满欢已经没什么力气，卫堂蓝推着她上去，摘了她口鼻糊着的东西，这才喘了口粗气。

“让你不听我的话，结果怎么着？！”

“花家戏班就不是好东西，孤涂城近来失踪的女人，她们共同的特点都是频繁看花家戏班的戏。”

卫堂蓝气愤地说了一通，还戳苏满欢的额头，“我不来，你就完了！快谢谢老子吧，最好磕头谢恩！”

苏满欢打开卫堂蓝的手。

“你又没把你查到的事情告诉我，我不过是为了几味药！”

卫堂蓝声音大起来，“药能有命重要啊！？”

苏满欢身子一震，“我熬膏药，为的谁？讨好你爹娘！我也想轻松啊，可是不能啊！”

苏满欢刚经历了死里逃生，现在岸上冷风一吹，她哆哆嗦嗦牙齿直打颤。

她也更加委屈。

“我是你买来的，我没有立足之地，我必须要给自己产生价值，我才能在这个家生存！我有药的话，我可以让公婆更开心，我甚至可以赚钱，可以为以后你和段公子在一起，把我扫地出门而做准备啊！”

“我想被拐来？孤涂城我都不认识，更别提这个地了！”

苏满欢气愤地抹自己的眼泪，她简直要气死了。

她这还不如烧死，来什么来。

苏满欢指着卫堂蓝说，卫堂蓝明知道花彩山与失踪妇女有关，为什么不告诉她？

她拍着岸上的沙子大吼：“我只是为了生存，而你是为了享乐，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的人生糟糕透了！”

“来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周围都是不认识的人！我只是想活下去，想活的好！我天天讨好你们，我累死了！”

卫堂蓝一听这个，立即想到苏满欢是外省人，他吞了口唾沫。

“我只是……我……”

他瞥到苏满欢受伤流血的手臂，忙抓过来，道：“给我看看，伤的重不重？是被那些家伙咬的？”

苏满欢把手抽出来，“我死了算了，不用你管！死了一了百了，我也不用这么累了。”

“你说什么蠢话，我不是来救你了吗？”

他强硬地抓住苏满欢的手，撩开她的衣袖。

小臂处的伤很严重，血淋淋的。

他低头开始舔苏满欢的伤口。

“你……”

“别动，我的唾液可以治疗你的伤。”

苏满欢抽泣着，卫堂蓝见她冷，又脱了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身上。

“披什么披，你的也是湿的！”

“那也比没有强，我治疗完你的伤，会让你烤火的。”

苏满欢看着卫堂蓝低下头，伸出粉嫩的舌头舔着自己的胳膊，刚开始很疼，后来渐渐的，伤口不疼了，而且浅淡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精怪啊？”

“我不是精怪，是鲛人，海里面的一种人。”

苏满欢想，妈呀，还真有人鱼！

卫堂蓝说，他七岁的时候，有一次落水，之后才知道自己与别的孩子不一样。

他也不知道他怎么在人类的抚养下长大的，爹娘对他极好，他也不好意思问。

而且知道自己的身份，还是被另一条鲛人告知的。

“但是……我也不是完整的鲛人，我小时候，那只路过罗刹海的鲛人告诉我，一般鲛人不会像我这般，在水里游泳也不露出尾巴。他们的唾液也没有治疗的功效……”

“他们……男就是男，女就是女，不会像我这般，性别不突出，身为男性喉结还小小的。”

卫堂蓝说，那只鲛人猜测，可能是因为他一半是人，一半是鲛，奇怪的组合，才造就了奇怪的他。

随后卫堂蓝叹了口气，“我在哪里都是异类，哎，算了，你不疼了吧？”

苏满欢听后怪怪的。

也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

她摇了摇头，“不疼了。”

“那你老实呆着，我去捡点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