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受过刑的人?有意思。
傅玉深将视线移到楚闻澜袖口上暗红的血迹,这得是什么人,才值得他楚闻澜亲自下手?
他松开已经因为缺氧脸颊泛红的楚闻澜,低头整理着刚刚弄乱的领子,淡漠道:“把人带过来。”
“是。”
属下低头领命,脚跟并拢发出清脆的“哒”,楚闻澜眉头一挑,小声骂了句脏话。
他倒是吩咐了把那人给转移了,可他没想到傅玉深来的这么快,真是不给人留余地啊......
那边的人动作很快,没过一会儿就拖着一个皮开肉绽的人来到了前厅。
去拖的那人也是苦,地上这人身上没一块好地,他都不知道拽哪,只能揪着破破烂烂的衣服一路拖过来。
昏迷那人的脚拖出了一路的血痕,把楚家的地面弄的一片狼藉。
傅玉深的手下一松手,那人立刻跟个破布娃娃一样瘫在了地板上。
厅里所有人看到这人的模样都不由得到吸一口凉气,哪怕是狱卒那些见惯了刑审的,背后都蹿上一口凉气。
这得是下手多狠,才能生生把人抽成这样,而且还能保证这人不死!
血腥气在屋子里很快弥漫开,傅玉深用手遮了遮鼻子,转头看向一边的楚闻澜:“他是谁?”
“我的手下。”楚闻澜张口就来,一点不脸红。
“哦?”傅玉深自然不信他的鬼话:“他犯了什么事,让楚大少爷动这么大的火。”
楚闻澜说:“家事,就不说出来扰傅狱长的耳朵了。”
“只是楚大少爷这么对自己人,寒心啊。”傅玉深伸手拍了拍楚闻澜的胸口:“把这个人一块儿带走。”
一场抓捕轰轰烈烈的结束了,楚家和远处的监狱不约而同的亮起了灯,对立杭城两侧。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再次踏进监狱,看着周围熟悉的设施,楚闻澜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什么时候他楚闻澜也成监狱的熟客了。
新来的狱长,着实不给面子啊。
“去,给楚大少爷找个好房间。”
监狱的灯光摇摇晃晃,衬的傅云深的双眸更加深不可测。
那个被冠名为楚闻澜“手下”的人被丢到了一边,傅玉深看着楚闻澜乖乖的走进牢房,异常好心的把自己的披风脱下来扔了过去:“夜里凉,小心着别冻了。”
“谢谢傅狱长。”楚闻澜不跟他客气,接过来反手就披在了自己身上,埋头到巨大的毛领子里面深吸了一口,十分欠揍的开口:“有傅狱长的味道。”
“哼。”
傅玉深走了,可以猜到是去审那个人了,楚闻澜随便找了块干净地方坐下,脑子里什么也不愿意想。
问就问吧,烦了。
左右这事和他没关系,傅玉深总不会硬给他扣个锅。两个人斗归斗,对彼此的人品还是有考量的。
“呦,楚大少爷也来了。”
正闭着眼休息,对面牢房突然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听得人格外难受。
“哪位啊?”楚闻澜头都懒得抬。
“啧,你看看不就知道了,我相信楚少爷的记性。”
那人说话惹人烦的很,楚闻澜烦躁的接着灯光往斜对面的牢房凝神看,那个牢房可就不像他这里这么宽敞了,挤了好多人。
楚闻澜突然就想起来了他在哪见过这个男人,以前和楚闻涟见面过的人里面,似乎就有这个人。
他早就被傅云深抓了?那赌场是怎么一回事?
“你?”
“想起来啦?嘿嘿,我就知道楚大少爷不是凡人,不会忘的。”
“不敢当。”楚闻澜想起来在哪见过他之后,脸色就冷了下来:“给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倒是没想到楚大少爷也和咱们的生意有关联,还以为只是二少爷背着您偷偷参与的呢,怪不得啊,我就说没人能在您眼皮子地下做手脚。”
这人油滑的很,句句捧着楚闻澜。
“这是自然。”楚闻澜一时有点摸不清他嘴里的“生意”是什么,但是这人明显是把他当成一伙儿的了,就着他的话头往下说:“不过今日......”
“哎,您上当了!”那人一脸惋惜:“傅玉深给你下了个套,他早就把那帮人控制住了,就等着看能不能钓上条大鱼。”
“好巧不巧的,您就来了。”
好你个傅玉深,楚闻澜牙咬的吱吱响,这才算明白了过来。
傅玉深真是玩的好一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还巴巴的往里跳,操。
他生了好一会儿闷气,心里把傅玉深翻来覆去骂了好几遍,这才有闲心去想别的。
眼前这人,肯定是和楚闻涟一伙儿的,他今天必须要知道,楚闻涟那小子到底背着他玩什么火呢。
审讯室。
“给他弄醒。”傅玉深背手站在房间中央,又是他平时那副面无表情的吓人模样。
没想到楚闻澜真的和这档子事有关。
傅玉深盯着自己的脚尖,思绪飘远。
最近这件事情没点背景的人做不来,他本来只是想借着赌场的事情试一试楚闻澜,他还真动手了......
一盆凉水泼过去,地上那人咳的快要断气,刚醒就神志不清的摇头:“别,别打我...别打我求你了......”
这是被打怕了,傅玉深舌头抵着上颚扫过尖牙:“睁眼,看这是哪儿。”
地上那人趴着抖了半天,才努力睁开他那双被血糊住了的双眼,在周围扫过一圈,最后落在了傅玉深身上:“你,你是傅玉深,我不是,我不是在楚家吗??”
“犯了事的人有他该去的地方。”傅玉深淡淡的开口,看着地上那人抖的更加厉害了:“我不想动手,你最好有什么说什么,全都交代了。”
他蹲在那人面前:“楚闻澜那点程度你就不行了,我劝你别来挑战我。”
“我......我说,我都说......”地上的男人话都说不利索:“你想知道什么,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我喜欢聪明人。”
傅玉深挥手,身边的狱卒立即拿出纸笔记录。
“我们先从简单的开始,你叫什么,你来这儿,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