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杭城,各种势力都如春笋般冒了头,在阴暗处注视着大道的光明。
无数人关注着傅玉深这位新任狱长,还有楚家的一举一动。
都说两人有旧怨,眼看着这地上的雨还没干,两人就又对上了......
傅玉深手里拿着逮捕令和搜查令,连夜调集了二十来号人,气势汹汹的堵在了楚家门前。
门口的小厮看见傅玉深这个架势,问也不问一句,直接把门一拉,扭头一溜烟跑了。
傅家那位又来找事了,得赶紧通知自家少爷。
傅玉深右手扶在腰带上,看着眼前大门两边鲜红的对联,只觉得讽刺。
这金碧辉煌的建筑,白天来倒不觉得什么,一到了晚上,总让人觉得里面掩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傅玉深皱了皱眉,再次攥紧了手里的逮捕令:“给我搜!”
......
入夜,天微微黑了些,楚闻澜独自坐在桌前吃饭。
他捏了捏眉心,瞧着桌上一水儿的点心菜肴,全无胃口。
楚闻涟还在闹别扭,送过去的饭都被他打翻了扔出来,抓来的人还是没开口,这饭楚闻澜真是一口都吃不下去。
大少爷心情不佳,整个楚家都不得安宁,下人怕被责罚,全都噤若寒蝉。
“少爷,少爷不好了,那阴魂不散的又来了!”
祸不单行,偏偏这个时候傅玉深又来找他不痛快!
楚闻澜深吸一口气,筷子啪的一声在他手中断成两截,锋利的截面刺破了他的手指,两滴鲜血掉进了面前的菜盘里。
门外传来男人的低吼声虽不大,却炸雷一样在整个楚家传开,明晃晃的昭示着楚家无人敢动的时代,过去了。
阴魂不散,用的真好。
楚闻澜拧起眉头,啧了一声,没想到傅玉深真的弄来了逮捕令。
警局局长那个脓包是万万不敢也不能批这文件的,他每年送给警局这笔银子可不是白花的。
不用脑子想也知道是傅玉深的手笔。
不愧是占了东山半边天的傅家,就是不一样。
“楚闻澜,你的愿望实现了。”
傅玉深的皮靴踩在楚家的理石砖上,咔哒声的响彻餐厅,他仰头睥睨着楚闻澜,立在厅里从容镇定。
或许是占了楚闻澜的上风,又或者他对这场争斗乐在其中,此时向来冷面的傅公子,面孔上竟挂着一分笑意。
傅玉深靠近餐桌,半坐在桌沿上,一脚着地一脚随意的抬起。
带着白手套的长指拎着公文,明明白白的写着准许批捕。
公文贴在楚闻澜的鼻尖前头,楚少爷仰起头眯了眯眼睛,调笑道:“想不到傅狱长这么喜欢我,一天之内来了好几趟。”
拨开挡在眼前的公文,楚闻澜伸手摸上了傅玉深的手腕,指腹在他的手指骨节上摩挲,说不出的缠绵悱恻。
傅玉深从喉头挤出一声冷笑,捏着摸上来的手,用力一压。
噼啪的骨头声响起来,楚闻澜收回手,额角落下一滴冷汗,嘴角却依然翘着。
“傅狱长吃了吗?别浪费我这一桌好菜,我这儿的厨子都是酒楼的大厨,算我请你的。”
“也好,吃完了好送楚大少爷上路。”
傅玉深一挥手,他带来的人瞬间举着枪冲了进来,站岗似的把楚闻澜包围在中间。
楚闻澜倒是八风不动稳坐中间,嘴角含笑看着傅玉深拿过他面前折了的筷子,从那么多菜中,偏偏夹了沾了他指尖心头血的那道送进嘴里。
“腥了点,不好。”傅玉深放下筷子摇了摇头,转身背对着楚闻澜擦了擦嘴:“来人,把手铐给楚大少爷带上。”
狱卒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上。
他们现在把楚闻澜铐了,这要是日后被楚闻澜记了仇,那还得了?
“哈哈,傅狱长,你这威信不行啊。”楚闻澜嗤笑出声,语气里满满都是戏谑。
“砰!”
话音刚落,一声枪响立起,傅玉深抬着手,架子上的一个古董花瓶应声而碎:“执行命令!”
“是!”
这下再没人再敢犹豫,立刻有人上前把手铐铐在了楚闻澜的手腕上:“楚少爷,得罪了。”
“继续搜。”
楚闻澜带着手铐站在门口,冷眼看着傅玉深的人在他家翻箱倒柜。
“楚少爷,有什么感想?”傅玉深不过瘾,坐在椅子上嘲讽道。
“重。”楚闻澜收回目光,和楚闻澜对视:“这手铐太重了,我手疼。”
“这就疼了?后面还有的受呢,楚少爷要不求求我,说不定能让你痛快点。”
傅玉深漫不经心的捏了块儿点心放进嘴里,舔了舔手指上残留的糖渣。
整个房间里除了他,所有人都是脸色苍白,满脸惶恐。
楚闻澜脸上看不出表情,沉默的注视了傅玉深半天,突然踏出一步,往傅玉深面前走了过去。
一旁的狱卒立刻举起枪对准楚闻澜,傅玉深却抬手示意他们放下枪,一眨不眨的和楚闻澜对视,好像连谁先移开目光这种小事,这两人也要分个高下。
楚闻澜走到傅玉深面前,和他脚尖对脚尖,手腕上的铁链丁零当啷响个不停。
他弯下腰,看着傅玉深愈发不悦的神情,低头把嘴巴凑在了傅玉深的耳边。
“我的好狱长,求求你放了我吧,我怕痛。”
楚闻澜这句话说的又轻又细,猫叫一样的钻进傅玉深的耳朵里。
说完还不过瘾似的,轻轻笑了一声舔了舔傅玉深的耳垂:“好不好嘛?”
他的动作都被垂下来的头发挡了个严实,说话声音也小的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
旁人只知道这楚闻澜不知道说了什么,他们的傅狱长突然就起身一把抓住楚闻澜的胳膊,把他甩到了一边的椅子上。
傅玉深用胳膊卡住楚闻澜的脖子,指着他的鼻尖一字一顿:“楚闻澜,你少撩拨我。”
“傅狱长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两个人眼看着又要僵持住,正好有一个人冲进大厅,打破了局面:“狱长,发现来一个地下室。”
“里面有什么?”
“有一个人。”狱卒回想起地下室那人的惨状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看样子不久前受过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