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不是傅玉深第一次和楚闻澜争锋相对了。
早在三年前两人还在东山时傅玉深就让人抄过他的老巢。贩卖禁品的买卖,抓人时伤了他不少手下,谁知道最后判决时还是让楚闻澜撇得干干净净的。
人虽然没事,但东山最大的买卖据点倒是被捣了。
就因为这件事楚闻澜才跑到杭城避风头。
这地方偏远,又因为是重要发展港口,再加上脱离东山的主控制,是光复再起的好地方。
杭城给地方狱长安排了一座小别院,这几日除却吃喝拉撒傅玉深也是闲来无事,偶尔去办公室看看犯人名单,犯人生平,犯人出狱时间,或者执行一下犯人的死刑。
这不今儿个的名单又递到他手头来了。
像往常那般细致的看了一遍,一眼就捉到楚闻涟的名字。
掀了个大的,又来个小的。
傅玉深的手指在红木桌上哒哒敲了两声,似乎有了什么想法。
“去刑讯室,把这个人带过来。”
“是。”属下低声应和,推门出去备车。
杭城监狱,实在不是一个多体面的地方。
上任狱长是个喜欢折磨人的变态,这监狱就像他的游乐园,罗列着这那的稀奇古怪的器具。
即使一眼看不出是什么用处,也叫人看见了就不寒而栗。
楚闻涟被狱卒绑在沾满血污的刑架上,闭着眼睛不言一语。
早就听闻杭城来了个新狱长,这是要拿他楚家开刀啊......
“狱长,您来了。”
狱卒献媚的声音想起,楚闻涟掀起眼皮子看了一眼,冷哼了一声:“为了你自己好,我劝你赶紧把我放了。”
傅玉深并没有理会他,好整以暇地坐下,下人立刻奉了杯茶。
上好的碧螺春在水中沉浮,傅玉深淡淡的开口:“打。”
打?几个狱卒面面相窥,犹犹豫豫地谁都不敢动手。
这可是那个大名鼎鼎的楚家啊,黑白通吃,随便动动手指他们脑袋都没了。
不管是这个以阴险出名的楚闻涟,还是那个“笑面虎”楚闻澜,都是他们绕着走的人物。
“狱长,您刚来可能不清楚,这楚家可是地头蛇,俗话说强龙还不压......”一个年纪大些的狱卒站出来劝,却被傅玉深无情打断。
“动手。”
这可怎么办,几个狱卒咬咬牙,死就死,颤抖着上前执起了鞭子。
粗糙的鞭子浸了盐水,呼啸着朝楚闻涟抽了过去。
这狱卒下手几黑,没几下就劈开肉绽,血肉模糊的一片。
楚闻涟闷哼出声,咬牙隐忍着不叫一句,嘴唇咬了无数的口子,胸前的伤口沾了盐水杀的疼,不过一刻钟,人便昏了过去。
“狱长,人晕了,怎么办?”狱卒大汗淋漓,有一大半都是紧张的。
“喊楚闻澜过来。”
狱卒愣在了原地,搞不清傅云深到底要做什么,打了人家弟弟还要显摆?这不是找死吗?
“是。”狱卒知道劝不动傅玉深,打算打发人去喊。
可没走多久,就连滚带爬地跑了回来。
“狱长,那楚闻澜楚闻澜带着人闯进来了。”狱卒吼道。
“不要拦。”
“那楚闻涟......”
刑架上的人已经没了动静,傅玉深把手中凉透的茶水倒掉:“泼醒,继续打。”
“是!”
楚闻澜带着人冲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自家弟弟不成人样的挂在刑架上,鞭子一下一下地狠狠抽打,而自己的老冤家正悠闲地坐在正中间。
他心里的火腾的一下全起来了,好你个傅玉深,摆的什么鸿门宴,敢情就等着他入席了。
一个眼神,属下心领神会,冲到那还在动手的狱卒面前一脚把人踹飞出去,把楚闻涟放了下来,傅玉深的人也没拦着。
“傅狱长,人,我带走了。”
直到他拔腿要走,一直都没动作的傅玉深这才起身站在牢房门口,黑洞洞的枪口抵着楚闻澜的脑门。
“呦,傅狱长这是舍不得我了?”
楚闻澜脸色一黑,随即嬉皮笑脸的一眨眼,微微仰起脸:“别闹,家里还一堆事儿等着我呢。”抬手推开枪口就要带人走。
“没有我的同意,谁也别想走。”
说完傅玉深左手握住楚闻澜的手腕往外一扭,楚温澜吃痛,眼神一凌顺势转身,抬脚踹向傅云深腹部。
几个来回间,拳脚相撞的闷响在两人之间响起,不过几个回合,楚闻澜便甩甩酸痛的手腕退了出去。
楚闻澜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既然傅云深打定了主意不让他好走,还不如赶紧说点实际的:“傅云深,今天的账我记下了。”
傅云深平静地负手而立,古井无波的眼神看向楚闻澜。
看来今天不放点血是走不掉了,楚温澜心里做着考量。
一个被家族赶出来的人最需要什么?
钱?权?人脉?情报?
这一切都离不开一个钱字。
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要问这杭城里最有钱的是哪家?谁不道一声楚家?
可见这傅玉深可真不是什么好人,算盘打到他头上来了。
“傅狱长是爽快人,西边那座金矿,一年的经营权。”
“两年。”傅玉深淡淡的开口。
“你!”楚闻澜深吸一口气,果然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楚闻涟看了看地上瘫着的楚闻涟,为了帮你收拾烂摊子,可把你哥害惨了。
“傅狱长,我老家呢,前一阵子惨遭不幸,那可是被人一锅端了,这事傅狱长最熟悉。也得给我们普通老百姓留条活路不是?一年半,不能再多了。”
老百姓?楚温澜算哪门子普通老百姓。
傅云深不发一语,冷冰冰的目光让人看不出他的态度,就在楚闻澜快要憋不住说脏话时,他缓缓的吐出了两个字:“成交。”
“得,傅狱长您就坐等着收钱吧。”楚温澜一拍手说道。
谈好了条件,楚温澜实在不想多待,谁知道再待下去还得赔出点什么。
他拽起地上的楚闻涟就走,脸上又挂起轻佻的笑容:“傅狱长,让让路呗。”
傅玉深退开两步,看着楚温澜走过他面前,他弯弯的眼睛里让人琢磨不透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