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纠缠不休的模样终于摩光了她的耐性,干脆伸手用力在他的伤口上一推。
他身子剧震,总算松了口,纵然满脸冷汗,目光却依旧精准犀利,一副精神不死的派头。
腹部传来濡湿,她知道是他的伤口再一次裂了。
一天之内伤口裂两次,这真的只能怪他自己。
莫如云伸手推了推雍鸣的肩膀,说:“你躺着吧,我去给你叫……”
他又咬住了她的脖子。
这里的皮肤更薄,被咬住后痛意更强,她因此而越发恼火,伸手欲推,他却一沉腰。
仍在流血的伤口遭到入侵,她彻底失去了理智,一边哭,一边用力地拍他的伤口。
他闷哼,侧过头,猛兽一般,疯狂地啃噬着她身上的每一寸。
如此这般,好似一场静默的、充满厮杀的战争。
四周血腥气渐浓,莫如云渐渐不敢再动手。雍鸣自己反而浑不在意,好像流血的并非他自己,而是一个陌生人。
终于,她缴械投降。
雍鸣眼中流过得意,在她被泪水浸湿的唇上深深地吻过,薄唇滑到她的耳边,磁性的声音震得她耳朵微微发麻,“还要不要崇拜他?”
起初,莫如云没吭声。
他轻咬着她的脸颊,催促,“说。”
莫如云侧了侧脸,对上了他的眼。
她清澈的目光中满是怒火。
他眸色微凝,脸上现出戾意。
他发誓,但凡她敢说出一个“要”字,她今天就得死在这张床上。
对峙半晌,莫如云忽然莞尔,“看样子你挺紧张的。”
雍鸣没吭声,犀利的目光有如利刃。
“我告诉你,莫极臣克己复礼,洁身自好,是真正的君子,我永远都崇拜他!”没错,她就是要故意刺激他,谁让这条疯狗把她啃得一身是伤,还弄出了血,“你这种暴力、下流,只会交配的疯子永远都比不上他!”
雍鸣顿时瞪起眼,扬起手。
“啪!”
一记耳光,毫不令人意外地扇了下来。
莫如云躲不开,生生地受了,牙齿碰破了舌头,嘴里浸满甜腥。
她伸出舌尖舔了舔溢到嘴巴的血渍,不驯地瞪着他。
对于他的举动,她一点都不意外。
这什么破第二人格,说穿了不过是雍鸣的精神病症状。
他连个疯子都算不上!
雍鸣盯着她的双眼,漆黑的瞳仁中卷着狂怒。
很好,她还真是会找死。
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激怒他。
他猛地一扭头,“进来!”
一个女护士慌慌张张地冲进来,看到床上的景象顿时面红耳赤,“雍先生!太太!”
雍鸣阴沉着脸命令,“打开你的手机,给我拍!”
女护士愣怔片刻,掏出了手机,不确定地问,“雍先生,是拍您二位吗?”
雍鸣没搭理她,掀开了被,莫如云忙挣扎着大叫,“不要!雍鸣!你这个下流的疯子!你要干什么……唔……”
他不耐烦地堵住了她的嘴。
直吻得她彻底窒息,不得不下来,才终于松了口。
“我下流?”他低喘,整个人在狂怒中扭曲,“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你有多喜欢它。”
……
阿星赶到急救室门口时,莫如云刚冲完澡,换了身干净的病服,慢腾腾地走了过来。
阿星连忙跑到她跟前,问:“好端端地怎么会失血过多呢?”
莫如云沉着脸说:“你问他吧。”
阿星一愣,问:“难道是因为骨灰盒?”
轮到莫如云愣了,“你怎么……”
阿星叹了一口气,“我当时的确被蒙过去了,但紧接着束夫人又闹,第二人格拿到骨灰肯定会第一时间知会束夫人。以前当身体受伤时,第一人格都不会出来,也不知这是好是坏。”
莫如云说:“你对他的病情挺了解的。”
“当然了,我妈妈是他的大姐,他是我舅舅。”阿星说:“虽然不同辈,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是家里唯一一个和两个人格关系都还不错的人。”
莫如云点了点头,问:“那你知道他为什么分裂吗?”
阿星为难地说:“虽然你已经是我舅母了,但你们毕竟才刚刚结婚……抱歉。”
好吧。
莫如云有些不快,但还是没有追问,而是说:“他还没有问骨灰吗?”
阿星摇头,“他今天一醒来就开始找你,我看他是还没顾上问。”
“哦。”
阿星问:“你知道骨灰盒现在在哪里吗?”
莫如云摇头,“他没有告诉我,他有叫他二姐来,可能你得问问他们。”
阿星叹了一口气,又问:“对了,他说得照片是什么东西?”见莫如云神色诡异,忙解释,“舅母您不要误会,这万一是亲密照片,还是提早删掉比较好。”
莫如云摆手说:“你不要叫我舅母。”见阿星笑,又拿出手机,说:“不是什么亲密照,不过他肯定已经删了。我没有打开云存储,所以……咦?”
照片居然还在,上面的男人目光凌厉,叼着奶瓶,有一种霸气的萌态。
想不到他有时间改铃声居然没有顺手删了它。莫如云将照片递给阿星,并将事情简单讲过,见他憋红了脸,说:“想笑就笑吧。”
阿星很克制地只笑了一下,正要开口说话,急救室的门已经开了,医生护士推着雍鸣出来。
阿星连忙跟上去,莫如云原本想溜,病床上的雍鸣却抬了抬插着针头的手,命令,“过来!”
声音极虚弱,语气却仍充满威慑。
莫如云本不想跟着,却见他手里握着的手机,只得头皮发麻地跟了上去,一路进了病房。
医生护士们安置好雍鸣,并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便鱼贯而出。
雍鸣问了阿星几句工作上的事,随即便让阿星走了。门一关上,雍鸣立刻瞟向正在喝水的莫如云,“过来。”
莫如云走过去,瞟了一眼他手心里的手机,问:“有什么事?”
“躲那么远干什么?”雍鸣松开手机,朝她勾勾手指,邪笑道:“怕我摸你?”
莫如云说:“你知道就好。”
“过来,乖。”他捏起手机,朝她晃了晃,“拿走删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