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锦听到陈氏教训王嬷嬷,眉头一皱,“慢!舅妈可能是误会了,王嬷嬷是良藉,今日正是念着旧情回来照应的。”
陈氏脸色一变,一把拉住赵元锦就哭起来,“这么大的事情你不该早些来告诉我们,瞧现在这家里哪里还像个家了,好孩子别害怕,有舅妈给你做主呢,你爹的事情你舅舅会帮着办,都怪我们知道的迟了让你们受了那么些苦,若是早来一步,元敏何至于小小年纪就去了。”
她这番话说的李氏又哭起来,“我可怜的敏儿啊!”
李氏是一哭就晕,没哭两声又撅过去了,众人又慌慌张张的把她扶到床上,陈氏更是一迭声的叫着快去请大夫。
赵元锦扶着母亲进到屋里,看到她被陈氏他们围着,自己拉了元秀出去问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赵元秀扯着赵元锦的袖子说,“带了好些箱笼,屋子里都放不下,舅妈说我们没人照顾,她们先住几天等娘身子好些再搬走!”
赵元锦火了,看样子他们不是来吊丧的,倒像是来占屋子的,父亲下了狱,母亲身子不好,家中仆人散尽,她们这上上下下二十多人,还不得把他们兄妹两个给挤出去?
“家里的房契地契呢?”
“舅妈说娘屋里人多手杂,她先收起来了,等走的时候再还给娘。”
“哼!打的好主意!”赵元锦把赵元秀交给王嬷嬷,让她们回自己的屋子去,赵元秀头一低,“我的房间被表姐占了,她说我年纪小,不用睡那么大的床,只在娘的外间支个铺就够了。”
“我去问问舅舅去!他是来探亲的还是来夺产的。”赵元锦脸黑的不行,自己只一天的功夫没回来,家里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简直是忍不下去。
“哥!我饿!”
赵元锦一愣,“你跟娘这么晚都没吃饭吗?”
赵元秀摇摇头,“舅妈拉着娘的手说了一下午的话,也不许我离开,到现在都还没吃呢。”
“那舅妈她们呢?”
“我不知道,我一直在屋里照看着娘。”
赵元锦带了赵元秀和王嬷嬷去了灶房,见锅只剩下一些汤水了,柴米油盐也全都用尽,只大灶上还有两笼包子。
“走,跟我去娘的房间去。”赵元锦刚走出灶房,就见到厨娘指挥着小厮搬米粮进院子。
厨房的厨娘没见过赵元锦见他抱着蒸笼,立刻大声嚷起来,“抓贼!有人偷东西啊!”
赵元锦踢了那厨娘一脚,把她踢倒在地上,“闭嘴!一个下人对着主人大呼小叫,这是谁家的规矩?”
那群小厮见赵元锦蛮横,正要上前拿人,突然听他说他才是这家里的主人,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厨娘咬牙恨道,“你是谁?赵家都没人了,这里就只有李家的人,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赵元锦眼睛一眯,“谁告诉你赵家没人了?”
“夫人说李家的人病重了,可能撑不过去,家里又没个主事儿的人……”
厨娘的话还没说完,赵元锦双目一撑,瞪着她道,“你看仔细了,我就是赵家的长子,赵元锦!赵家有主事儿的人,那就是我,你要再敢诬蔑我舅母的名声,我送你去衙门!”
他把这两笼包子拿到上房的时候,李氏已经醒过来了,可是赵元锦因为厨娘的话不再相信舅舅舅妈,冷笑着把蒸笼搁在桌子上,大声道,“舅妈,你家厨娘好手艺,也不知道你们吃过没有,我娘是还没吃的,要不委屈你们先凑合一顿?”
陈氏见赵元锦神色不对,赵元秀又带着恨意瞪着她,连忙道,“不用这么客气,我忙了这大半天的,饿也不知道了。”
赵元锦冷笑着吃了一个嘲讽道,“舅妈家的厨娘,做出来的包子味道很不错,舅妈这么辛苦还是吃一个吧。”
陈氏怎么可能吃这些下人才吃的饭食,她早吃饱了,现在这包子实在是吃不下,脸色难看的说,“我这路上颠的狠了,一时没胃口,你们用就是了……”
李氏拿着包子又流了几滴眼泪,“大嫂,家里如今不比从前了,只能供些馒头包子,委屈你们了。”
赵元锦走到床前温柔的对母亲说道,“娘您怎么老说这些,舅妈累了一天了,您还是让她先回去休息一下,明天再来陪你吧。”
李氏委屈道,“儿啊,你不回来,娘心里就没个着落,不是你舅妈陪着说说话,这心里总是闷闷的。”
赵元锦轻拍李氏的手说道,“舅妈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搬走,见的日子长着呢,王嬷嬷送舅妈回去好好休息。”
陈氏看着王嬷嬷含着笑的眼神,眼里露出一丝厌恶,可为了哄着李氏还是憋屈的说道,
“啊!是啊,妹妹,日子长着呢,你想让我们留下,那我也不能只顾自己舒坦,不帮你照看着孩子们啊,就多留几天就是了。”
赵元锦心里只觉得陈氏虚伪的让他恶心,不耐烦的说,“娘,您再哭,可不是要让舅妈难看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怕她们来咱们家占了咱家的便宜!”
陈氏顿时觉得自己这个小外甥不简单,话里话外的挤兑自己,难怪摔死传旨太监都能没事儿,他那眼神似乎是在警告,顿时板起脸来,“锦哥儿这么说就过了,你娘是怕屋里人多才把房契地契交给我管着的,原本等你回来就会交给你的,谁知道你竟然如此阴阳怪气的说话,难道我好心帮你们,到是帮错了。”
赵元锦毫不客气的说,“那就请舅妈把东西还给我,我自己保管吧,舅妈自家的事情还有那么多,哪能还让您操心这些事情呢。”
“哼!”陈氏生气的吩咐个婆子,“去把那匣子拿过来,人家自己有能耐能保住这宅子地,我倒想看看,你打死传旨太监的罪怎么赎!”
赵元锦心中一动,虽然这件事情已经被姬御明揽去了,可是怎么舅妈又提起这件事情来,他心里起了疑,能用这件事情做文章的人只有一个,他为什么要针对自己?不,与其说是针对自己,不如说是针对姬御明,因为这件事情是他挡下来的,自己到底还是欠了他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