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程子瑛刚跑没两步,手臂就被人抓住了,伴着一个好听的男声响起。
程子瑛脚步一顿,回过头,便看到了刚才在揽月阁房中见到的那个英俊的男人,也就是几天前,救了她一命的那个人。
“是你?”程子瑛惊讶地问道。
战辰凝眸望着眼前这个娇弱瘦得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子,她的脸被自己的化得不成人样,丑陋的可怕,和画上那个明眸皓齿的女子根本就是天差地别。
“你怎么会在这里?”程子瑛又是一问,忆起他刚才好像在房中喝花酒的呀,怎么突然之间,就跑到这儿来了?而且还躲到了房子上去,无端端地冒出一句话来,吓死她了。
“你不是在喝酒的吗?怎么速度这么快呀?”
程子瑛末等他回答又问了两个问题,战辰见她那张被红纸抹了抹得通红的小嘴,顿时觉得有些无奈,道:“是。会。是。是。”
“啊?”程子瑛疑惑地看着他?什么叫做是?会?是?是?
“听不懂?也罢,你被官兵追么?”
“你都看到了?”程子瑛有些颓废地垂下头说道。
“是。”战辰应道,他又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她的动静那么大,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程子瑛本来还低垂着头,可是又突然抬起头来,说道:“这位,大哥,你能不能帮帮我,逃开他们的追捕?我被他们追得是怕了,整天东躲西藏的,烦都烦死了,就像刚才,你都看到了,我是不得已才跑到你们房里面去的。”
战辰点头,幽深黑亮的眸子盯着程子瑛若有所思,而后道:“要我帮你?你何以见得,我会帮你呢?”
“因为你上次帮过我啊!”
“上次?”战辰黑亮的眸子透着点点疑惑,他与她,只是一面之缘,哪来的上一次?
“是啊,就是两天前的晚上,我被三个流氓追,是你出手救了我呀。”程子瑛说着兴奋地拽着战辰的手,蹦蹦直跳。
听言,战辰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原来,前几天那个被流氓追的女子就是她?他记得,当时的她也是打扮成一副丑陋的样子,难不成?她那个时候就已经被官兵追捕了?
“原来是你。”
“对啊对啊,就是我。”程子瑛美眸中洋溢欣喜的神色,她与战辰站在一起。只到他的胸口之处,一银一紫的画面,刹是好看。
战辰的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不为人知的弧度,轻声说:“那么,你说说,我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你是好人啊。”程子瑛想也不想的就脱口而出。
“我不是好人。”战辰说着,就转身离开,程子瑛见状,忙上前拽住他的衣袖,说:“哎哎,你别走啊,你走了我怎么办?”
你走了我怎么办?战辰的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这句话听来怎么这般暧昧呢?
转过身,战辰紧紧地盯着她,说:“那你想怎么办?”
程子瑛美眸中露出委屈的情绪,一脸可怜兮兮地说道:“我想求你收留我。”
战辰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条手帕来,凑近程子瑛,然后细细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浓妆,程子瑛退开两步,捂着自己的脸,瞪着她怒道:“你干什么呀?”
“美化你。”
“什么?美化我?”
“很丑。”战辰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他还是觉得她恢复画中那个倾国倾城,明眸皓齿的人儿比较好。
听言,程子瑛的眼光更凶了,一会儿又化作无尽委屈,她捂着脸痛哭出声。“丑?你居然还嫌我丑?你以为我喜欢啊?我一个姑娘家天天被人追着,我容易吗我?”
听到她痛哭出声的声音,战辰的心顿时有些慌乱,连忙伸手去拉她,声音温柔得连自己都觉得奇怪。“抱歉,我不知道,真的抱歉。”
他的道歉并没有让程子瑛止住哭,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战辰无可奈何地拧了拧眉,咬牙道:“好了,别哭了,我会帮你。”
“真的?”程子瑛瞬间止住了哭声,仰着一张小脸,脸上的挂着天真的表情问道,仔细看去,刚才哭得惊天动地的人儿却此时脸上一滴眼泪也没有。
“你?”战辰惊讶地看着她转变的态度,此时算是体会到那句“女人变脸如变天”的话语了,前一会儿还嚎啕大哭着呢,下一秒就满脸笑容了。
“我怎样?”程子瑛笑站咧开一排洁白干净的牙齿,浓浓的脂粉依旧掩不住她颊边两个浅浅的梨涡。
她颊边的梨涡像是有巨大的那般,深深地吸引着他的视线。
“算了。走吧。”战辰说着,转身就走,程子瑛浅笑着跟了上去。
“哇……”当程子瑛回过神的时候,战辰已经和她站在皇宫门外了。
宫门四处都有层层侍卫把守着,他们个个精神抖擞,但脸上却没有多余的表情,看到战辰的时候才露出一丝笑容来,纷纷朝他低下头,双手禀在胸前,单膝跪地。
“参见战统领。”
“参见战统领。”
磅礴的气势让程子瑛一愣,目瞪口呆地瞪着眼前这一幕?
战统领?
眼前这个俊美无双的男人是战统领?
不会吧?
“走吧。”战辰看了程子瑛目瞪口呆的样子一样,然后轻声说道。
“等一下。”程子瑛叫住他,站在原地不动。
“怎么了?”战辰转过身来,疑惑地看着她。
程子瑛看了金碧辉煌的皇宫一眼,有些后怕地缩了缩脖子,低声道:“我不想进宫。”
“为何?”
因为后宫的争斗太多了,她历史书读过不少,进宫的女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那样的龙争虎斗,她虽然不怕,但是觉得那样的生活太累了。
见她一脸为难的样子,战辰走到她旁边,道:“只是让你做个宫女,没有什么的。”
“宫女?”
“是的。”
踌躇了一会儿,程子瑛还是摇头,道:“我不想进宫,无论是宫女也好,其他也好,我什么也不要。”
说着,程子瑛转过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喂。”战辰却突然叫住她,大踏步走到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俊美的脸上有些不悦,“我救了你的命,你打算就这样走了?”
程子瑛总算从他的话中听出来一点端倪了,站直了身子,程子瑛抬起头,美眸望向他,轻启红唇。“你想让我替你做什么?”原来真的如此,世界上没有平白无故就为你付出的?你要得到,就必须要付出。
她脸色一改以常的嘻皮笑脸,而是一脸的严肃冷静,这让战辰一愣,眼中闪过一抹疑惑,随后道:“我要你进宫,替你办事。”
程子瑛的嘴角勾起一抹不着痕迹的笑容,梨涡浅浅浮现,脱口说道:“期限呢?”
“什么?”
“你救了我,所以这是我欠你的,要我替你办事,可以,但是总得有个期限吧,我不可能这一辈子就为你一个人办事吧?”
战辰没有想到她会一口答应,有些怔仲,“这件事情,至少需要一年半载。”
“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事情一旦办完,我立即就要出宫。”
“好。”
于是这样,两人达成共识。
达成共识以后,战辰便带着程子瑛进宫,直接带着她到了后宫里的浮笙宫里。
浮笙宫,提起浮笙中的女人,那整个都城相信人人都知道,那里面住着当今皇帝最宠爱的仙贵妃,战笙儿。
战笙儿是以一条仙姿妙曼的九仙天女舞夺得皇帝宠爱的,听说当天的晚上,笙妃美得不似人间的女子,衣袂飘飘,笑容隐隐之间透着点点仙气,在坐的每一个人无不大赞仙女下凡,皇帝当晚就封了她为仙贵妃,直接跳过昭仪,贵人。
也就是当天的晚上,在皇宫里一直最受宠爱的皇后,失去了皇帝的宠爱,从此独守凤仪宫。
战辰带着程子瑛踏进浮笙宫,刚走进去鼻间就传来一阵淡淡的香气,香而不腻,很好闻,程子瑛忍不住多吸了几口,战辰见她的样子也不怎么理会。
侍女见战辰来了,便朝他欠了欠身道:“战统领,您来了。”
“恩。”战辰点点头,询问道:“仙贵妃呢?”
“仙妃娘娘在内室,奴婢带您过去。”
战辰点点头,侍女在前面带头,二人便跟在身后走着。
不一会儿,侍女绕过圆门,撩起珍珠做成的帘子轻声喊道:“仙妃娘娘,战统领来了。”
“咳咳……哥哥来了?快请哥哥进来。”程子瑛只听得珍珠帘子里传来一声比夜莺还要好听的女声,细细的,柔柔的,软软的,像棉花糖那般柔软,光是听声音,程子瑛便觉得这个女人一定很美。
战辰听到里面那声咳嗽声,提起衣摆就大步流星走了进去,程子瑛见状,忙急急地跟了上去,侍女不屑地瞪了她一眼,没有理会。
走过珍珠帘子,一个穿着天蓝色轻纱薄裙的女子出现在眼前,侍女正扶着她在桌子旁边坐下,女子的脸色有些苍白,仿佛生了病那般。
“笙儿,你怎么样?”
战辰着急地走过去,关切地问道。
程子瑛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子,一头长及腰的秀发绾成了一个凌云鬓,别着银色的发冠,发冠的四周着彩色珍珠,随着她的走动,珍珠不住晃动,闪闪烁烁,好不耀眼。细细弯弯的柳叶眉下是一双如秋水般动人的眸子,眸光流转之间,荡漾出无限神彩,小巧的鼻间让特别想用手去勾刮一番,还有那一张诱人犯罪的红唇,无笑嘴角却勾,尖尖的下巴证明眼前这个女人也是一标准的瓜子脸美人。
她的身上着一身天蓝色的轻纱薄裙,薄裙的款式很精致,是程子瑛从来没有见过的。
袖子是以喇叭敞开的形状,里面配着一件绣着玫瑰花的胸衣,外披着一件以纱聚成的轻纱薄裙,到腰间收拢,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躯。
裙摆绣着乳白色的珍珠,刚好遮住了她的脚,后面是拽地的长裙。
这样的服饰还真奇怪,程子瑛想不起来在哪个朝代见过这样的服式,脱口便问:“请问,现今当政皇帝是谁?”
她突如其来的话语让房间里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侍女们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丑陋的女人问出一个可笑的问题,连战辰也是微微皱起眉头。
战辰口中的笙儿更是睁着美丽的水眸盯着眼前这个穿着奇异,面相丑陋的女子,轻启朱唇,“哥哥,她是谁?”
战辰刚要开口介绍,程子瑛就已经抢先一步朝战笙儿点了点头,开心地介绍自己起来。
“你好,这位美丽的小姐,我叫程子瑛。”
她奇怪的话语又是让战笙儿一愣,战辰见过她两次,她前后那些异常的举动他都见识到了,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挑了挑眉,朝战笙儿眨了眨眼睛。
“笙儿,她是我从外面救回来的一个姑娘,无依无靠,我便想着,让她到你这儿伺候着,做你的婢女。”
“既然是哥哥救回来的,笙儿应了便是。”说着,战笙儿朝身后扶着她的侍女轻声说道:“夕歌,你带这位程姑娘去换身衣裳,然后再梳洗下。”
“奴婢遵命。”被点到名的夕歌朝战笙儿欠了欠身,然后领着程子瑛走了出去。
程子瑛被夕歌带了出去,夕歌带着她走到浮笙殿的左边的一间房间里。在此期间,程子瑛也偷偷地打量了夕歌一番,夕歌的身高和程子瑛差不多高,只不过她要比程子瑛略微肉感一些,她的眼睛像月儿一圆,嘴巴更是小巧的可人,说话的时候眼睛一闪一闪的,就像现代摆在玩具店里的洋娃娃一般,可爱极了。
夕歌的外表虽然是长得很可爱,可是她那张小嘴可不可爱了,两人的前脚才刚踏出内室,夕歌就不断地损着程子瑛,“哎,我说你啊,怎么长得这么丑啊?战统领要救也得救一个漂亮的一点吧?不漂亮也就算了,居然这么丑,你都没瞧见刚才暮词瞧你的眼神,哎,看来你以后在这里当差是辛苦了。”
对于她损人的话语程子瑛却没有感觉到厌恶,反而觉得像分别了好久以后的朋友,互自损道一样,她刚想开口接她的话,前面的夕歌忽然停了下来,转过身认真地盯着她的脸,凑了过来,表情严肃得很,小嘴突然说:“嗯……丑是丑了点,不过姐姐我看你挺顺眼的,你若不介意的话,以后就叫我夕歌姐姐吧,我会好好罩着你的。”
也就是这么一句话,让两个女孩子的心凑近了,程子瑛只觉得心中一暖,下意识地脱离口唤道:“夕歌姐姐。”
“哎呀!”话音刚落,夕歌就鬼叫起来,伸手拍向程子瑛的脑袋,不满道:“你怎么这么听话啊?叫你叫姐姐还真叫姐姐啊,你看不出来我今年也就十五岁么?”
程子瑛见她那张可爱的小脸,忍不住想逗弄她一番,于是仰头脸,假装疑惑道:“不叫姐姐,那要叫妹妹?”
“不行,我呆在娘娘的身边比较久,不可以叫妹妹。”
“那还是叫姐姐得了。”
“也不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要叫什么?”
“算了,算你占我便宜,叫我一声夕歌吧。”夕歌说着,伸手揽住了程子瑛,咧开小嘴笑开了,程子瑛也不由得笑,颊边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看到她颊边的梨涡,夕歌不由得有些愣住,失神地盯了她颊边一会儿,然后拍拍她的脸,说道:“好了,别笑了,我带你去梳洗换衣服吧。”
居然是个美人胚子。
程子瑛自己在屏风后面梳洗换衣服,夕歌在外面桌子上喝茶等待。
等到程子瑛换好衣服走到夕歌面前的时候,夕歌刚喝完一杯茶,抬起头看向程子瑛的时候就征住了。
一头乌黑的头发柔顺地披在肩上,精致的瓜子脸蛋上是一双耀若星辰般的眼睛,唇不点自红。
夕歌记得皇帝曾经赞过仙妃娘娘一句话:
生得比花儿还要娇艳,又比珍珠还要润泽几分,堪比珍宝……
现在,她想,这句话用在眼前这个女子的身上最是合适了。
浅紫色的纱裙勾勒出她美好的身段,纱间的白皙肤质若隐若现。
“怎么样?”程子瑛扬着身上这件浅紫色的纱裙,和她来时穿的那件裙子颜色是一样,但是作工款式就大不同了,她来时那件只是简单的纱裙,现在身上这件可是作工精美,而且款式新颖,并且复杂得很,她花了好长时间才穿好的。
“实在是……”夕歌目光复杂地盯着她,突然刷地一声站起身子,死死地盯着她的脸庞,声音骤然变大。“说。你用了什么,怎么突然之间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没有用什么啊。”程子瑛有些奇怪,她刚洗好澡耶,脸上也是洗得一干二净,什么胭脂啊,什么口红,统统都没有用。
“骗人。如果你没有用的话,怎么刚才那么丑的一个人,突然之间就变得这么漂亮了?”
夕歌恨恨地说道,瞪着她气呼呼的,岂止是漂亮,简直是倾国倾城,丝毫不比仙妃娘娘差劲。
“我……”程子瑛顿时无言以对,那她魂魄附在这身躯之上,这个人长得这么漂亮就这么漂亮了,她有什么办法吗?又没有得选择。“我本来就长这个样子啊。”
“不可能,那刚才那个丑丫头呢?”
“夕歌,你怎么这么笨啊,我刚才那是因为我化了妆,所以看不出来,我现在把妆容洗掉了,所以就成这个样子了。”
“真的?”夕歌半信半疑地看着她,程子瑛点点头,夕歌呆了一会说道:“不行,我看检查检查,看看你是否戴了面具。”
于是,一双白嫩的小手就朝程子瑛的脸袭了过去。
“啊!你干什么?”紧接着,一声比杀猪还要惨烈的叫声随之响起,程子瑛怒瞪着夕歌,她那双小手在自己的脸上断地扯着揉着,把她白皙的脸颊扯得通红,她顿时怒不可言,用力地挥开她的手吼道。
夕歌见她的脸被她扯红了都没有什么破绽,脸上不由得浮现一抹抱歉的神情。
“对不起啊,我以为你戴了面具,没有想到……”
“我都说了我本来就长这样的,你居然不信。”程子瑛白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夕歌紧紧地盯着她,突然捧住她的脸,说道:“没想到你居然长得这么漂亮,比起仙妃娘娘来,居然毫不逊色。”
“有那么夸张么?”
“有的有的,你要相信我。走吧,我们出去。”
程子瑛还末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夕歌一把拖着朝外奔去了,夕歌一路都末停,直接拉着她跑到了战笙儿的面前,战笙儿看着眼前这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有些惊讶地问道:“这位是?”
“娘娘,她就是战统领刚才带过来的那位程姑娘呀。”夕歌抿着嘴偷笑道,没想到娘娘也认不出来。
“是她?”
战笙儿惊讶地瞪大美眸,她身后的两个婢女闻言也均是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程子瑛,刚才出去的时候还是个丑到爆的女人呢,怎么会一晃神之间,就变得这么漂亮了?
程子瑛有些尴尬,根本意料不到她们见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求助地望向一旁的战辰,战辰的嘴角却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眼中富含深意地盯着她。
她美,他是知道的,因为他已经事先看了她的画像,但是他没有想到,真人居然还要比画上的美上几分,真实几分。
画上的女子已经是他见过最美的了,但没有想到,换上一身婢女装的她,却是那般动人。
那双耀若星晨的眸子里闪着疑惑,她的眼睛没有战笙儿的那般水灵动人,但却带着一股灵气,无时无刻不吸引着人向她靠近。
如果,被皇帝看到了她?
那么会是什么后果呢?
呵呵……那也得等事情发生以后才知道了。
“很好看。”他淡淡地开口,薄唇微微扬起。
战笙儿见哥哥没有什么反应,便了然了,于是收回自己失态,露出一抹柔柔的笑容,轻声道:“没想到程姑娘,居然是个美人胚子。”
“呃。见笑了。”面对如此冷静的战笙儿和战辰,程子瑛顿时有些不适应起来。
“既然你是哥哥带来的人,从今天起你就成为我的婢女,那么程子瑛这个名字也不要再用了吧,这样吧,浮笙宫里头,已经有了三个丫头,梨诗,暮词,夕歌了,诗词歌赋只差最后一个了,本宫今天就替你取名,唤你为朝赋如何?”
“朝赋?”程子瑛有些不满意这个名字,什么诗词歌赋嘛?她压根就不喜欢这些名字,她只喜欢程子瑛这个名字,正想拒绝,却冷不防对上战辰那双冷若冰霜的眸子,他正警惕性地看着她,程子瑛想起自己还欠他一条命呢,于是只能答应。“是,谢娘娘赐名。”
夕歌这时突然跪在战笙儿的面前,说道:“娘娘,朝赋没来以前奴婢都是自己一个人住的,既然朝赋来了,那就让她和奴婢一起住好不好?”
谁都知道,战笙儿对待自己的丫头都是极好极温柔的,对于这三个丫头她更是喜欢,所以她便笑着答应了。
夕歌喜出望外,程子瑛却没有什么感觉,自始至终,她都一直在心里默念着朝赋这个名字,哎,要取怎么不取个好听点的啊?朝赋?这么难听,烦死了。
战辰见事情定下来了,于是便站起身,对战笙儿说道:“笙儿,你自己要照顾好身体,哥哥那边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明天再来看你。”
“好。”战笙儿柔顺地点头,然后转身对程子瑛说道:“朝赋,你去送送我哥哥吧?”
“奴婢遵命!”程子瑛无奈地应道,想她堂堂一个警察,来到了异界的皇宫,居然要自称奴婢,这什么世界啊?
程子瑛跟在战辰的身后走了出去,两人一直都没有说话,直到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之时,战辰才停下脚步来,扭头望着身后程子瑛。
“战统领不是还有事情要处理么?那么奴婢就送到这里了。”
说着,程子瑛转身就想走,战辰却唤住了她。“程子瑛。”
程子瑛的脚步一顿,身后那道低哑的男声还在说:“这个名字我会记得,在宫里,你是朝赋,等到出宫的那一天,你的名字就恢复。”
“谢谢了。”程子瑛的声音很冷很冰,不带任何感情。
“笙儿的身体自小就体弱多病,我让你来就是让你来照顾她的,一有什么事情就立即向我回禀。”
“我想战统领的目的不会这么简单吧?娘娘身体不好您应该叫太医来看才是,奴婢只是一界凡人草民,不懂医术,如何照顾她?”
“我知道你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子,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我便把意思挑明了吧。”
战辰盯着她的背景,深深道:“我让你进宫……其实是因为……”
程子瑛送完战辰之后,就回到了内室,战笙儿在婢女的搀扶之下又睡到榻上去了,此时的她正闭着眼睛休息着,脸色苍白得有些吓人。
脑海中又想起了战辰对她所说的话。
“其实笙儿并不是自愿留在皇宫里的,她之所以会留在这里,是因为她的体内种着一种蛊,每个月都需要解药,如果没有解药,那么她会死。”
“然后呢?”
“你留在她身边,替我照看她。”
“这么简单。”
“不,比你相象中的要难上许多,但是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只能一步一步来,如果有事情发生,或者有任务要执行,那么我会提前告诉你。”
“好,我知道了。”
她发愣之际,梨诗一脸不满地走到她面前,对她说道:“朝赋是吧?现在都快午时了,你赶紧去御膳房,给娘娘端饭菜来。”
“御膳房?”程子瑛有些懵,她才刚进宫,根本不知道御膳房在哪啊?
一旁的夕歌见状,上前拍拍她的肩膀,说:“朝赋刚进宫,根本不知道御膳房在哪里,还是我陪着她一起去吧。”
“夕歌,不知道不会问吗?让她自己去。”
“梨诗,这皇宫这么大,朝赋又人生地不熟,怎么问?她找不到御膳房事小,饿了娘娘事大,娘娘身体不好,不能挨冷受饿,在娘娘的身边当差这么久了,难道你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夕歌,你要为这丫头说话么?”
“梨诗,我并没有为谁说话,我只想告诉你一句,以往娘娘的膳食都是由我负责的,如今你让她去,她若端来了,便无事,若端不来,这罪名不就得我夕歌背负起来么?所以,为了不罪负这罪名,我想我有责任带她去。”说着,夕歌拉过程子瑛的手,就朝外面走去。
梨诗站在原地,怒瞪着二人离去的背影。
出了浮笙宫,夕歌便带着程子瑛往左边的长廊走去,路上,时不时的总会有太监或者是宫女与自己擦肩而过,她们对待夕歌都非常热情,一口一个夕歌姐姐,叫得很甜。
对此,程子瑛也很是疑惑,便百无聊赖地问:“夕歌,你在宫里的人缘这么好呀?”
“哪有啊?还不是仗着仙妃娘娘么?整个宫里都知道皇上最宠爱的妃嫔就是仙妃娘娘,连皇娘娘都没有这个待遇呢。而且众所周知,仙妃娘娘是待侍女极好的,所以这些宫女太监们,见了我们就很客气,可是你别看啊,他们虽然很多人表面上客客气气的,但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恶心的嘴脸,说着我们的坏话呢。”
听言,程子瑛不可置否地笑笑,不语,她虽然末直接体会过皇宫里的尔虞我诈,但是从历史书上也看过不少,皇帝的女人太多了,这些女人也只有一个丈夫,所以为了争这个丈夫,所做的事情当然是超乎想象。
“对了,梨诗她的性子一向都是这样的,对什么人都不太好,所以宫里很多人见了她都躲而避之,以后她要是为难你,你不要理她就行了。”夕歌突然说道。
说到这个,程子瑛倒是觉得有些抱歉,“你为了我,和她起了口角,没事吧?”
“没事,怕什么啊,她那人一向都是这样的,不过过了这一会儿,明天就没事了。”夕歌毫不在意在挥挥手,然后指着前方的一个池子说道:“看,那是莲花池,是皇上特意为娘娘建造的,所以这个莲花池离浮笙宫不远,出了浮笙宫,左绕,走过长廊,就是这个了,我们去御膳房就是绕过这个莲花池,再转过两条长廊,就到了。”
程子瑛点点头,跟在夕歌的身边走着,两人的脚步很快,一会儿就走到了莲花池边了,池里开着许多刚刚盛开的莲花,花的整体透明,呈雪白色,正应了书中那句话。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娘娘,喜欢白色的莲花么?”
闻言,夕歌却摇摇头,感叹地说道:“娘娘一点儿也不喜欢莲花,娘娘喜欢的是梅花。特别是红梅。”
“那为何皇上会建造这莲花池?”程子瑛皱起眉头问道,这就奇怪了,既然仙妃娘娘不喜欢莲花,那为何那个皇上会建这莲花池供她欣赏呢?
“因为皇上说,仙妃娘娘就如同莲花一般,如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原来如此。”
程子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皇上每天下朝以后都会到这儿来看莲花呢,总是看得出神。”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着,已经走过了莲花池,夕歌带着她走上另一条长廊。
一路左拐右拐,左弯左绕的,绕得程子瑛都有些晕了,但还是大致地记住了去御膳房的这条路线,还好她不是路痴,要不然,在这皇宫里啊,肯定得天天迷路。
拿了饭菜,被程子瑛端在手中,两依然有说有笑地走着,突然,前方出现了两道粉色的身影,拦住了她们二人的去路。
“夕歌妹妹,又来给仙妃娘娘端饭菜了呀。”左方一个高高瘦瘦的宫女开口问道,语气很是尖酸刻薄,程子瑛趁机打量了她们二人一下,左方那个较高较瘦,但面容却不怎么好看,下巴尖尖得却不是瓜子脸型,反而像一只猴子,尖嘴猴腮的。而右方的那一个,眼睛长得跟狐媚子一样,时不时地往她身上瞟着。
见她二人拦住去路,夕歌的脸上的笑容收去,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她冷冷地开口。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们。怎么?来给皇后娘娘端膳的么?”末等她们开口,夕歌又道:“可惜了呀,这好的东西已经让我们先选了,剩下的那一些,就留给你们吧。”
“你!”
瘦的那一个有些怒,食指指着夕歌。
夕歌不着痕迹地把她的手给拍开,淡淡地说:“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请二位让个道。”
倒是身材比较好的那一个,一双狐媚子的眼睛不住地盯着程子瑛,在她白皙的脸颊上来回扫看着,突然出声问道。“听说仙妃的哥哥送了个婢女给仙妃,难道这个就是?”
被点到名的程子瑛点了点头。
“长得倒是有两分姿色。”
夕歌在一旁却不乐意了,脚步一迈把程子瑛护到了身后,不客气地看着二人,说:“我说琴月,雪裳,麻烦你们二位让个道,我们是来端膳的,并不是来和你们客套的。”
“不让又如何?”
程子瑛看着二人这副仗势,突然幽幽地开口。“俗话说得好,好狗不挡道。”
“你说什么?你居然骂我们是狗?”瘦的那个闻言就怒了,叉着腰准备冲到程子瑛的面前,夕歌伸手拦住了她,道:“琴月,难道你忘了?现在后宫里头,最受宠的妃嫔是谁了?”
听言,琴月的脚步倒是顿了一下,然后恨恨地瞪着程子瑛,一旁的雪裳倒是不甚在意,挽着风琴的手,柔声说:“琴月,只是个新来的宫女,你又何必跟她计较,我们还是快去端皇后娘娘的膳食吧。”
“哼。”琴月冷哼一声,跟着雪裳走了。
待她二人一走,夕歌便紧张地看着程子瑛,说:“朝赋,你以后要是遇到她们二人,不要多事,能躲就躲,知道么?”
“知道了。”程子瑛点点头,又问。“她们的态度那么嚣张,是皇后身边的宫女吗?”
“是的。琴月和雪裳是皇后最信任的两个侍女,平时皇后不在的时候,都是她们二人说事。”
“哦。”看来这后宫,还真的是复杂得很,奴婢也可以仗着主子的宠爱,而仗势欺人。
“哎,时间不多了,我们还是快点回浮笙宫吧。”
浮笙宫,梨诗接过程子瑛手中的午膳,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嘀咕道:“端个午膳都要端这么久,真不明白你是干什么去了。”
程子瑛耸耸肩,不甚在意。
战笙儿在侍女的搀扶之下坐到桌子前用膳,用膳的时候,她总是不断地咳嗽,咳得血色全无,刚喝了几口汤,战笙儿就放下筷子,没胃口道:“撤下去吧。”
“娘娘,您都还没有吃到什么。”梨诗立即喊道。
“本宫没胃口。”战笙儿淡淡地说道,把手交到她身边另外一个穿着鹅黄色纱裙的宫女手上,轻声道:“暮词,扶我上床去休息。”
暮词点头,紧接着她红唇轻启,对着梨诗道:“梨诗,娘娘既然没胃口,便撤下去吧。”
“可是……”梨诗欲言又止,暮词看了她一眼,冲她轻轻地摇着头,她才默然,静静地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
程子瑛看到这一幕,却在心里默默下了决定,然后拉着夕歌出了浮笙宫。
“朝赋,你拉着我出来做什么?”
“夕歌,娘娘的咳嗽有多久了呀?”
“少说也有一两年了,这是以前受了风寒,没有好好调理的原因,从而落下的病根,太医也没有办法彻底根治,就是要娘娘每天都喝一碗乌漆麻黑又苦得要命的药,可是也没有见好,娘娘便也没有再喝了。”说起这个,夕歌不免就有些担心,娘娘这咳嗽都这么久了,从一个好好的人儿咳成这个样子,虚弱得像个营养不良的孩子。
程子瑛点点头,美眸转了转,突然问道:“夕歌,皇宫里头,有没有一种叫做雪梨膏的治咳嗽的药物呢?”
“雪梨膏?”夕歌听言脑子不断地转动着,然后摇摇头,说:“没有这种东西,朝赋,你有吗?”
“我没有。不过……”程子瑛的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嘴角微勾:“我会做。”
“真的?”夕歌显得很喜出望外,“那娘娘的咳嗽有得治了?”
说到这个,程子瑛倒是没有十成的把握,她只知道,雪梨膏治疗咳嗽是最好的药物,而且也不苦,但对于这落下的病根,能不能完全根治她也不知道,但压制她的咳嗽应该还是可以的。
“这个不确定,要等弄了才知道。”
“好啊,那我们赶紧去弄吧。”
“恩。”两个人朝御膳房跑去。
御膳房中。
一片乌烟瘴气,浓烟滚滚。
“咳咳咳……”
两个咳嗽的女声不断地朝里面传来。
“朝赋啊,咳……你到底会不会弄啊……”夕歌的声音带着痛苦,此时的她雪白的脸上染上了黑色的火炭,一身浅绿色的衣裳也有些脏。
“咳……当然会啊,我只不过是不会生火而已。”浓烟滚滚中,一个浅黑紫色的娇小身影遵在炉灶前,不断地咳嗽着,她根本没有想到,古代的生火居然这么不方便,居然要用两块石头互相敲打?丫的,这让她一个现代的人怎么做啊?更糟糕的是,夕歌虽然是婢女,可这些生火的事情她也不会,所以无奈之下,程子瑛只能自己硬上,也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御膳房中的人均是无奈地看着这一幕,抑于她们是皇上最宠爱的仙妃娘娘的婢女,所以就算心中有怒,也是敢怒不敢言。
“朝赋,你应该不会把御膳房给烧了吧?”
听言,程子瑛扭过头,露出一张沾满灰炭的脸,此时的她,白皙的脸颊上满是灰炭,黑黑的,看不出来她的样子,柔顺的头发也乱乱地垂在胸前,浅紫色的纱裙也沾满了灰,就像……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
夕歌看到她这个模样,着实吓了一跳,有些心有余悸地捂捂胸口。“哇。朝赋,你的样子太可怕了,真的吓了我一跳。”
程子瑛听言瞪她一眼,扭过回继续生她的火去。
一个时辰之后。
程子瑛端着一个黑幽幽的盘子出现在夕歌面前,夕歌惊讶地看着她手中的盘子。“这个是?”
“我秘制的梨花膏。”程子瑛朝她微微一笑,然后就把盘子放在桌子上,掀开盘盖。
一投难闻的烧焦味闯进夕歌的鼻间,夕歌一看,目光有些诧异。“这个……就是你所说的雪梨膏?”
“恩。”程子瑛低下头看着她秘制的雪梨膏,却在看到盘中那一团黑呼呼的东西时怔住了,什么?这就是她秘制出来的雪梨膏?没搞错吧?
程子瑛不可置信地瞪着盘子。
“不对啊,我明明煮的雪梨膏啊,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估计是烧焦了。”御膳房中的厨子瞧了一眼,道。
“不是吧?”程子瑛听言双手拍上额头,头疼头疼……那她不是得重新煮了?
厨子见她一脸痛苦难当的表情,大着胆子上前说道:“朝赋姑娘,你要弄什么,只要吩咐我们厨子一声就行了,何必自己亲自动手弄呢?”
“你以为我想啊,只是我想弄的你们不会啊。”
“那朝赋姑娘究竟是想弄什么呢?不如,你把材料给我们,然后告诉我们怎么做?”厨子试探性地问道,他可真不想等到这位朝赋姑娘把御膳房给烧了以后,皇上怪罪下来。
听言,程子瑛低下头深思了一会儿,美眸低垂着,说实话,她虽然懂得雪梨膏的作法,在现代的时候自己还勉强可以弄点,可是在古代,又是烧火什么的,她根本就不会,既然厨子都这么开口了,那么她还是将材料给他们,让他们帮她弄吧,思及此,程子瑛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说:“好,就交给你们,你们一定要弄好哦。”
“没问题。”
于是,在厨子的帮忙下,半个时辰之后,一碗清新的雪梨膏就出来了,程子瑛把雪梨膏捧在怀里,心里是说不出的开心,夕歌见此,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雪梨膏做好了?那我们赶紧给娘娘送过去吧。”
“恩。”程子瑛点点头,然后扭头对厨子笑道:“今天谢谢您的帮忙。”
厨子第一次看到像程子瑛这么美丽的人,笑的时候颊边又是两个浅浅的梨涡,不由得花火怒放,样子竟像极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大男孩般腼腆地挥挥手,不好意思地说道:“没什么的,朝赋姑娘,以后你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叫我老陈帮忙就行。”
“谢谢啊。”程子瑛冲厨子笑笑,然后捧着雪梨膏和夕歌一起离开了。
留下御膳房的几个厨子议论纷纷。
“嘿,这朝赋丫头还真是有点姿色呢,样子弄成那样了,笑的时候还那么漂亮。”
“是啊是啊,岂止是有姿色,我看是天仙下凡了,你不知道,她中午走进来的时候,我不以为看到仙女了。”
“哇,仙女?那不是我们仙妃娘娘的么?”
“我看这位朝赋姑娘不比仙妃娘娘差劲啊,甚至要比那仙妃娘娘还要灵气几分。”
“大厨子,话可不能乱说,怎么说仙妃娘娘是主子,咱们说说也就算了,不能比较。”
“也是也是。”
程子瑛和夕歌两个人一身邋遢地走进浮笙宫,被梨诗瞧见了,还以为瞧见鬼了,刚想叫出声,定晴一看,原来是她们二个人,于是又没好气地损话连连了。
“我当是碰到鬼了?原来是你们两个人,你们二话不说就私自跑出浮笙宫,而且去了一个时辰才回来,可知罪?”
夕歌刚想出口回她几句,手却被某个人用力一扯,疑惑地看向程子瑛,程子瑛却朝梨诗轻声说道:“对不起,梨诗姐姐,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你贪玩?所以还拉着夕歌跟你一起出去,想让她跟你一起受罪么?”
“不是这样的,我……”
“好了,不用再解释了,我什么也不想听,你自己做错了事情,自己负责,宫里一向都有规矩,没有主子的吩咐,私自出浮笙宫,便要受罚,你自己去内务室领十个板子吧。”
梨诗说完,转身就走。
“莫梨诗。”夕歌大声地叫住她,梨诗的脚步一顿,僵在原地,似乎没有想到夕歌会连名带姓地叫着她的名字。
“你怎么总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她自己去领板子?你知道我们是去干什么了吗?朝赋为了给娘娘治咳嗽,自己跑到御膳房去给娘娘弄梨花膏,你什么也不问,就让她自己去领板子?末免也太过分了吧?”
“过分?”梨诗转过身,对夕歌冷冷一笑,“我过分?娘娘的病应该由太医来负责吧?她只不过是一个刚进宫什么都不懂的宫女,娘娘的病什么时候轮到她来管了?我不管她的理由是什么,反正私自出浮笙宫就是不对,必须去领板子。”
“莫梨诗,你别忘了,朝赋是侍女,你也是侍女,你有什么资格让朝赋去领板子。”
“那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儿对着我指手划脚?”
两个说得不可开交之时,程子瑛突然走到夕歌的身后,拉了拉她的衣角,细声说:“夕歌,你们别再吵了,我自己去领板子就是。”
说着,程子瑛默默转身。
“不许去。”夕歌拉住她,抢过她手中的梨花膏。
“夕歌。”
“朝赋,你又没有做错事情,干什么要去?”
程子瑛看了看夕歌,又看了看梨诗,一脸为难。
这时候,一个如夜莺般的女声突然响了起来。“发生什么事情了,咳咳……怎么这么吵?”
三人闻声望去,瞧见一身素白衣裳的战笙儿被暮词搀扶着走出来,她一边走一边咳嗽,雪白的手一边捂着嘴。
“娘娘,您怎么出来了?”梨诗瞧见了战笙儿,忙转身迎了上去,扶住战笙儿的另一边关切地问道。
战笙儿瞧她一眼,道:“本宫在里面就听到你们几个吵了,到底发生了……咳……什么事?”
“娘娘,还不是那个新来的朝赋吗?没经过您的同意也不打声招呼,就拉着夕歌一起跑出去,现在弄一身灰头土脸的就回来了。”
梨诗瞪着程子瑛,趁机告状。
听言,战笙儿才把目光转向程子瑛,看她一身干净的衣裳已经变成了灰色,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轻声问道:“朝赋,你和夕歌二人怎弄得如此狼狈?”
“娘娘。”
夕歌刚想出口解释,就让梨诗给拦住了。“夕歌,你别再为她说话了,去干什么了?你让她自己说啊。”
战笙儿也点点头,继而道:“是啊,朝赋,你拉着夕歌出浮笙宫去做什么了?”
“娘娘。”程子瑛有些欲言又止,看了虚弱的战笙儿一眼,才道:“奴婢只是见娘娘咳嗽得过火,便私下询问了夕歌一番,才知道娘娘这咳嗽是以前得风寒落下的病根,恰巧,奴婢这里有一种秘制的雪梨膏能治咳嗽,所以,便去了御膳房,给娘娘做雪梨膏了。”
“雪梨膏?”战笙儿问着,眼睛扫向了夕歌手中捧着的碗,有些诧异地问道:“秘制的雪梨膏?能治咳嗽吗?”
听到此言,夕歌忙端着碗凑上前,对着战笙儿拍马屁道:“娘娘,这可是朝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做成的,是朝赋的一番心意。”
战笙儿接过碗,然后掀开盖子,一股清香扑面而来,战笙儿忍不住多吸了几口,顿时发觉自己的喉咙没有那么痒了,不禁有些喜道:“这便是朝赋所做的雪梨膏?”
“是的,娘娘,您要不要尝尝?”
夕歌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战笙儿一气之下会把这碗给打翻。
战笙儿刚想点头答应,梨诗一股脑儿就打断了夕歌的话语,抢过她手中的碗,恶毒道:“什么雪梨膏?刚进宫就给娘娘弄这种东西,美其名曰说是治娘娘的咳嗽,该不会暗中给娘娘下毒吧?”
一听此言,程子瑛的脸色都白了。
“你说什么呢?梨诗?朝赋弄得全身脏乱,好不容易才把雪梨膏弄好的,你居然怀疑这是毒药?”夕歌一听不满地嚷了起来,指着梨诗的鼻子不悦地说道。
“我有说错吗?娘娘是千金之躯,可是这突然冒出来的宫女,说要给娘娘弄雪梨膏,娘娘与她非亲非故,她干什么这么好心啊?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她是想蓄意谋害娘娘。”
“你!你这根本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夕歌,你会不会傻了?居然那么帮着她?”
“我夕歌从来不会帮谁,我只不过是看事实说话。”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战笙儿在一旁看得头也疼了,却懒得去说她们几句,这夕歌和梨诗二人就像水与火似的,一遇上不吵上几句就是不满意,她对此事也是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希望二人可以自己收敛,可是她的放宽,却使二人更加得寸进尺了,逮到机会就吵。
暮词在一旁也看不下去,微微叹息一声,柔声道:“夕歌,梨诗,你们这又是何必呢?吵也吵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以为我愿意和她吵,真是蛮不讲理。”夕歌恨恨地转过身,不看她。
“谁蛮不讲理了?我这是为娘娘的安危着想。”
战笙儿这时才微微一笑,拉过梨诗和夕歌的手,笑道:“好了,本宫知道你们是为本宫好,可是为本宫好也不需吵架呀,这吵来吵去的成何体统?朝赋是本宫哥哥送给本宫的婢女,哥哥定然不会害我的。”
“娘娘,这都得防着呀。”梨诗着急又道。
“本宫防谁也不能防本宫的哥哥,如今本宫也只有她这么一个亲人了。”说到这个,战笙儿的语气不免有些伤感,见此,梨诗不由得一愣,细声唤道:“娘娘。”
战笙儿微微一笑,然后朝程子瑛招手,笑道:“把雪梨膏拿来让本宫尝尝吧。”
“哦。好。”夕歌喜出望外,把雪梨膏放到了桌子上,然后扶着战笙儿到桌子旁边坐下,看着那碗雪白到晶莹剔透的雪梨膏,战笙儿轻道:“这雪梨膏,名字好听,瞧着也讨喜,既是朝赋的一番心意,那本宫就尝尝吧。”
“娘娘三思啊,这雪梨膏……”梨诗劝道,生怕程子瑛会在里面下毒谋害娘娘。
“梨诗,休得胡言。”战笙儿终于止不住地斥了她一声,梨诗这才闭口不言,但却恨恨地瞪了程子瑛一眼。
一直没有说话的暮词却在此时走到战笙儿的面前,柔声说道:“娘娘,既然梨诗一直怀疑朝赋的雪梨膏有问题,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奴婢替娘娘尝一口试试吧。”
“恩,也好。”
暮词拿起一只勺子,舀了一口放进嘴里,随即露出一抹笑容,喜道:“娘娘,入口香甜,而且顺滑,吃了以后感觉喉咙舒服多了,娘娘可以试试。”
“真的?本宫说呢,刚才夕歌掀开盖子的时候,本宫闻到这味儿都觉得喉咙舒服不少,看来这雪梨膏是个好东西。”战笙儿也很开心,跟着尝了一口,果然喉咙舒服许多,不再咳嗽不止。
梨诗在一旁看得很不是滋味,却始终没有再说一句不是。
夕歌却是得意地看着梨诗,语气里有莫大的讽刺意味。“哼,不是说朝赋的雪梨膏有毒么?我看有毒的是你自己,整天疑神疑鬼的。”
“好了,夕歌,你少说两句。”暮词低声斥道。
战笙儿吃过雪梨膏以后,咳嗽不再连连不断,肺里感觉也舒服了许多,于是便对程子瑛说道:“朝赋,你的秘制雪梨膏真是个好东西,本宫吃了以后感觉很好,这样吧,以后你每天都给本宫准备一碗雪梨膏。”
“好。”程子瑛一直都没有说话,听到战笙儿点到自己的名,忙应声答道:“那么娘娘以后的膳食便交由奴婢吧,这雪梨膏需得在饭后一刻钟之后服下,效果才更佳。”
战笙儿微微想了一下,点头。“如此甚好。”
于是,战笙儿的早膳午膳晚膳在朝赋进宫的第一天,便交由了朝赋打理。
于是,之后的几天,程子瑛就独自到御膳房去给战笙儿端膳,因为她人好说话,长得又漂亮,便和御膳房的厨子们打成一片。
这天,她依旧照着时辰来到御膳房。
“哟,朝赋来了,小桂子,仙妃娘娘的膳食你准备好了没有?”大厨子老陈瞧见门口那一抹浅紫色的倩影,不由得转身朝身后的小桂子喊道。
“准备好了。”小桂子答道,端着一个大盘子递给程子瑛,程子瑛腼腆地朝老陈一笑,笑道:“谢谢老陈师傅。”
“朝赋姑娘,你跟我客气什么呢?有什么你就尽管说。”
“嘿嘿,是啊,朝赋姑娘,我们家师傅可喜欢你了。”小桂子在一旁圆滑道,程子瑛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喜欢?多么让人黑线的词语啊?
“小桂子,你……你说什么呢?朝赋姑娘生得这般美丽,是男人都会喜欢她的好不好?”
“是是是,师傅说得是,小桂子也喜欢朝赋姑娘。”
程子瑛的额前出现几条黑线,尴尬地笑道:“既然仙妃娘娘的膳食已经做好了,那么我就先走了,要不然出来太久,娘娘呆会要生气了。”
说着,不等老陈再说些什么,程子瑛就捧着膳食从御膳房走了出来。
端着膳食,程子瑛快速地往回走,刚走了一条长廊,就有两道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哟,这不是刚进宫不久的朝赋姑娘嘛?”一个又尖又细地的声音响起,语气里带着无尽的讽刺。
闻言,程子瑛抬起头望去,顿时一怔,是她们?前几天拦住了她和夕歌二人去路的两个人,也就是皇后娘娘的侍女。
“是你们?”
“原来你也认识我们哪?”琴月那张尖尖的嘴巴毫不客气地应道,她很高,高上程子瑛许多,以至于她走上前,就覆盖住了她的身影。
“诗词歌赋?朝赋?你们家仙妃可真会取名字哪,居然给取个这么难听的名字?叫什么朝赋难听死了。”语气里全是尖酸和刻薄。
对于她的讽刺,程子瑛倒是显得很平静,扯开一抹淡到上人无法察觉的笑容,淡淡地说道:“有事么?没事的话就请让让,我还要去给我们家娘娘送膳食呢。”
“不让又如何?”琴月摆明了就是想找碴儿。
程子瑛抿唇不语,抬起头看着那张尖嘴猴腮的脸,心里有些气愤,可是表面上却没有发作,她只是淡淡地说道:“想必二位也是替你们皇后娘娘来端膳食吧?若再不去的话,恐怕就没得端了。”
听言,琴月不竟龊笑出声,“这关你什么事啊?朝赋姑娘?我想我们还是算算我们的账比较好。”
这时候,琴月身后的雪裳走上前来。看着琴月说道:“琴月,你别这么凶嘛,昨天的事情,只要朝赋姑娘向我们姐妹跪下低头道个歉,不就万事大吉了么?”
听言,琴月便附和道:“那好啊,只要她肯给我低头道歉,然后再叩三个响头,我就算原谅她了。”
程子瑛却在心里冷笑,要她给她们低头道歉?还要叩三个响头,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怎么样?朝赋。要不要下跪道歉?”琴月转向程子瑛问道。
程子瑛冷冷一笑。“下跪?道歉?二位当自己是宫里头的主子吗?”
“你!”
“我什么?我们身份同样,你是奴婢,我也是奴婢,不知道为何要互相为难。”
“什么身份同样?你要搞清楚,我们可是皇后娘娘的奴婢,你只不过是仙妃的奴婢而已,你当你是谁?和我们身份同样?我呸,也不搞清楚,后宫到底谁在做主!”
琴月对于她的话非常不屑一顾,心里一气,不由得破口大骂起来。
“二位如果想在这里耍嘴皮子,那我便不奉陪了。”说着,程子瑛越过她们就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这时候,一脸笑容的雪裳突然挡住了她的去路,挑衅地看着她。
程子瑛顿住脚步,抬起美眸盯着雪裳,“你想干什么?”
“啪!”
突然,后脑勺被人用力一推,程子瑛整个人就往前倾去,手中的膳食砰地一声落地,碗砰地一声碎在地上。
程子瑛向前倾了几步,穿着绣花鞋的脚踩到了玻璃碎片上,尖锐的玻璃碎片透过绣花鞋刺进肉里,钻心的疼,鲜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哈哈,怎么样?要不要考虑给我们下跪道歉?”琴月站在她的身后哈哈大笑。
程子瑛的眉间染上一抹冷漠,转过身,她面不改色,冷冷地看着琴月,冷声道:“下跪道歉?你当自己是天王老子吗?我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下跪道歉的。”
“你!”琴月被她脸上那抹冷色吓了一跳,脚步不由得后退,雪裳抵住她,把她往前推了过去,说:“琴月,既然她不肯道歉,那么我们只能用另一种办法来对付她咯。”
听言,琴月的眼中闪过一抹狡猾,嘴角微微勾起,说:“好。”
两人互看一眼,就朝程子瑛扑了过来。
一个响亮的巴掌甩到了程子瑛的脸上,程子瑛猝不及防,挨了一个结实的巴掌,白皙的脸上瞬间浮现了五个手指印。
“打她!”琴月怒吼一声,雪裳以及她两个就凶狠地扑了上来,不断地揪着程子瑛的头发,花花绿绿指甲深到程子瑛雪白的皮肤里,渗出血来。
程子瑛却不吭声,也没有回手,任她们打着,没一会儿,她就被人给推倒在地上,紧接着,如雨点般的拳头和脚就落了下来。
程子瑛痛苦地闭起眼睛,感觉身上的血腥味极重,琴月和雪裳两个一直对她踢打着,看她一声不吭,打得更加卖力。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突然,一道男声传来,语气里带着浓烈的斥意。
雪裳和琴月闻言,马上收回手,却对上一抹琉璃雪白衣的身影,看清来人之后,两人均是一愣,忙朝来人跪了下去。
“三王爷。”
“你们在干什么?”一道如春风的男声响起。
“奴婢……”雪裳和琴月害怕地缩了缩脖子,不敢抬头直视她们口中的三王爷,宫里的人都知道,三王爷逸风是一个正直的人,最讨厌这些尔虞我诈我的事情了,更别说是两个人打一个人了。
也因此这个原因,自从先帝先母死后,三王爷逸风就搬进了先母的琉璃殿,一个太监一个宫女都不要,独居在琉璃殿,所以,除了三餐时间,三王爷几乎足不出户。
“宫里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们是哪宫的奴婢,怎么对她大打出手。”穆逸风指着躺在地上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程子瑛,眼中闪过不耐。
“回三王爷的话,奴婢们是凤仪宫的奴婢。”
“凤仪宫?”听言,逸风的眼睛半眯起来,“皇后娘娘的奴婢?”
“是的。”
“你们仗着皇后娘娘在名号在宫里乱欺负人,回去以后去内务府各领十个板子,若有异议,我便会亲自前往凤仪宫。听清楚了吗?”
“奴婢听清楚了。”
“下去吧。”
“是。”琴月和和雪裳忙朝他磕了磕头,然后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二人一走,穆逸风便朝程子瑛走了过去,在她身边蹲下,声音有如天籁。“姑娘,你还能起来吗?”
程子瑛半眯着美眸,盯着眼前这个一脸温柔如风的男子,眉目如画,眼睛如大海般深蓝,吸引人心,薄薄的唇扬着笑容,似永远都这般温柔。
“我……我没事。”拼了命地挤出这三个字来,程子瑛眼中那抹希望消失不见,然后,她费力地从地上坐起身,扶着一旁的柱子,困难地站起身子来。
逸风看了看她,有些担心地问:“姑娘,你,你能行吗?”
程子瑛点点头,然后咬紧牙关,扶着长廊上的柱子慢慢地往前走去。
逸风却在身后看得心惊肉跳,她走过的地方,都留下血迹,研究是半天,才知道那血是从脚下流出来的,她边走,血一边流,没一会儿,血就流了满地。
程子瑛边走边喘息,身上的疼痛痛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可是她还是拼了命地往前走,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唇,制止自己会忍不住倒下。
可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眼前越来越黑?意识会越来越模糊?
“砰”的一声,程子瑛整个人休力不支,倒在了地上。
穆逸风一惊,忙朝她奔了过去,赶在她倒在地上之前接住了她,然后把她打横抱起,往琉璃宫走去。
程子瑛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将近黄昏了,昏黄色的阳光透过窗洒进古色生香的房间里,房间里全是朱梁石彻,珍珠帘子特别华丽,浅蓝色的床幔随着微风轻轻摇摆着。
“呃……”指尖动了动,程子瑛缓缓地睁开双眸,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缓缓地坐起身来,身上的疼痛让她唉呀地叫出声。
这时,门开了,一个穿着琉璃白衣的男子走了进来。
“姑娘,你醒了?”好听男声响起,程子瑛抬起头望去,是他?那个在她被打的时候救下她的男人。
穆逸风端着药碗走到程子瑛面前,轻声说道:“还好药刚弄好你就醒了,趁热喝吧。”
程子瑛看了一眼那碗苦药,摇摇头,说道:“谢谢,我没事,不用喝药。”一看到那碗苦到要命的药,她闻着就想吐了,还要喝下去?
穆逸风看她一眼,从她的眼中看出了那抹恐惧,瞬间明了她是怕药苦,才不肯喝的,便转身走了出去,没一会儿又折了回来,把碗递给她面前,轻声说道:“我加了蜜糖,不会那么苦的了,喝吧。”
程子瑛有些惊讶地抬起头,“你怎么知道我……”
“猜的。”穆逸风神秘一笑,然后把碗递给她,“快点趁热喝吧。”
“好。”程子瑛朝她微微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接过碗,一饮而尽。
喝完药,程子瑛放下碗,仰起脸问道:“请问,这是哪儿?”
“琉璃宫。”
“琉璃宫?”程子瑛一脸疑惑。
“恩。”穆逸风点点头,问道:“看姑娘的这身衣着,也是宫里的宫女吧?你是哪个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