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冯战战兢兢地往办公室走去,作为一个直男的他,今天遭受了前辈被男人调戏和自己拆穿了主编大人而被训斥的双重打击,神情恍惚,稚嫩的小脑瓜承受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三观无限刷新。
“诶,小冯,怎么才回来?”威利斯嘴里叼着一袋美白饮,漫不经心问道。
“有……有点事儿耽误了。”小冯身心疲惫道。
“什么事儿啊?”威利斯把袋子扔到垃圾桶,转身往小冯身后瞧了瞧,问道:“裴良言没跟你一起回来啊?”
小冯犹豫半晌,最后难以抵挡八卦之火的怂恿,把事情跟威利斯说了一遍。
“哇啊……”威利斯惊呼道。
“是吧是吧,我也觉得这个事儿有点不可思议,你说裴哥看起来多正的人,怎么会和男人……”
还没等小冯说完,威利斯就摆出痛心疾首状,悲愤道:“主编大人怎么不叫我跟你去啊!说不准也可以勾搭上一个多金又帅的什么青年才俊……”
“……”
小冯一听这话,懵了。
这个公司的男人都喜欢男人的么?!
小冯顿时觉得自己有点危险。
“哼,我在办公室里累死累活给模特修图排版,他居然去私会野男人了!”威利斯抿了抿嘴唇,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微微一挑:“说好了一起单身的呢?男人都靠不住!”
小冯顿时打了个寒颤,捂着一身的鸡皮疙瘩蹑手蹑脚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上。
这都是一群什么人啊?!
“今天的采访没问题吧?”组长突然站到了小冯身后,很自然的把手搭在了小冯的肩膀上,微微俯身,微笑道:“没问题的话,就把资料发给我吧,我帮你看看。”
小冯心里有点发毛,道:“谢谢组长啊……”
“对你当然要好一点啊!”组长微笑着拍了拍小冯的后颈,道。
对于这种新人当然要加倍照顾,给予足够的关怀和照顾,这是苏珊大人的嘱咐。
把新人吓跑了的话,下一次出刊死亡截止日期就没人可以使唤了啊!
“啊—”小冯下意识的躲开了组长的手,一脸警惕道:“组长,我……我有女朋友了。”
“嗯?”组长仍然保持着对新人的关怀的微笑:“哦,没关系,公司不干预员工的感情生活。”
“哦?”小冯愣愣的眨了眨眼睛,道:“办公室恋情也不干预么?”
他喵的这小子刚来就想搞办公室恋情了?!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组长的笑得越来越僵硬,道:“看情况考虑。”
一看这组长的表情就不对啊!
小冯抿了抿唇,道:“组长,我真的不喜欢男人,你……你还是放弃吧!”
“啊?”组长的表情出现一瞬间的空白。
“你……你也别惦记我了,也不要骚扰我……”小冯捏着资料说着,资料快被他搓出毛边来。
“骚扰你个头啊!”组长的表情管理终于失控,上一秒的微笑天使下一秒就变成了索命无常。
组长一下子从小冯手里抽出资料,临走还把资料卷成棒重重敲了一下小冯,训斥道:“好好工作,别总想着有的没的!”
“啧啧啧……”
裴良言站在办公桌前收拾着东西,后面威利斯就滑着办公椅凑了过来,嘴里感叹着:
“你看你招蜂引蝶的,去做个采访都能勾搭成奸。”
裴良言放下手上的资料,斜靠在桌子上,抱胸面无表情道:“是勾搭了,没奸成,少给我扣帽子。”
威利斯的八卦劲儿上来了,伸腿提了提裴良言,带着一脸的求知欲问道:
“为什么啊?旧情难忘?”
裴良言抬了抬下巴,盯着小冯的背影,撒谎不带打草稿的:“本来想来点刺激的,被他打断了。”
小冯感受到了来自背后魔鬼的凝视,战战兢兢的回过头去,正好看见裴良言和威利斯都一脸嫌弃的盯着他。
这个公司好可怕,我想回家……
小冯惊恐的转回了头,打开word,心里想着辞职信怎么写。
裴良言收回视线,转头继续收拾东西。
“诶,那个叫金宇堂的长得帅么?”威利斯凑到裴良言跟前,问道。
裴良言头也不抬,只是甩过去一份资料,道:“自己看。”
威利斯饶有兴趣的分开了第一页:
“金宇堂,二十四岁,金氏……诶?!”
威利斯指着资料上的照片,一双丹凤眼瞪得快赶上凤眼,惊讶道:
“这不是上次那个……就是你机场发给我的那个谁么?”
威利斯放下资料,翻起手机微信,最后找出那张照片,道:“嗯对,九分男。”
裴良言红终于收拾清楚了,背上了个小双肩背包,把前两天没喝完的几条能量水塞进衣服兜里,道:“是他。”
“你们这缘分可真的是没谁了啊!”威利斯托着下巴,道:“这次总不能再让他跑了吧?”
“可能吧……”裴良言心不在焉道,他直径往外走着,却被威利斯拉住了。
“你现在又去干啥?”威利斯疑惑道。
“回家,”裴良言勾起一个炫耀的微笑:“休!假!”
“我去!你其实跟苏珊主编是亲戚吧?!”威利斯怒道。
虽然威利斯嘴上说非常看不惯裴良言这种弃战友于不顾的独自享乐行为,但还是把这两天上班偷懒查到的新店美食服装新品等信息发给了裴良言:
“有空出去遛弯的话记得给我带一份!”
然而实际上,裴良言是真的在疗伤。
有的时候,未必是多喜欢了,只是习惯了。
习惯真的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情,它蚕食着一个人的选择独立性,让一个人的身体和思维,都处于一种莫名的作用中。
莫名的会想起,莫名的会难过。
一个人不在了,生活也就变了一个样子了。
裴良言把床单被罩情侣装都扔掉了,又从网上买了一堆,这个期间他在沙发上凑合了一阵。
可能是沙发睡着真的非常不舒服,以至于裴良言总是梦到一些不该梦到的东西,然后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