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寅生假笑道:“哪里就是贿赂了,大家都是好兄弟,我要走了,送二位些礼物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一个鬼卒道:“也对也对,那便好,你要我们如何帮你?”
白寅生心里登时松了口气,道:“兄弟只想躲过孟婆那一遭,免了那碗孟婆汤。”
一个鬼卒道:“这可是个难题了,古往今来多少英雄天子经此轮回之路,那孟婆汤也是一饮而尽,你怎的就喝不得?”
白寅生见那两鬼十足有意刁难自己,恐怕难过次关,便干脆跪下道:“求二位了!人间可不是那么好呆的地方,我若能保持现在的功力,到人间时可是省了多少轮回、多少气力呀,还望二位兄弟照料!”
鬼卒道:“不然你从忘川河里走向轮回之道,方能免了孟婆汤,不过忘川河的厉害想必你也知道。”
忘川河里尽是些生前作恶多端的人死后的魂魄,因不知悔改,且作孽太多,只得在这忘川河里苦熬百年千年,罪孽洗清后方能重归轮回,而忘川河却是地狱菜盆,里面屎尿遍布,蛇虫鼠蚁满是,白寅生往里一看,只见是里面混混噩噩,一起一伏却不知是什么东西,仔细一看原来发现,却是一个个人脑袋,如此在里面耗着,不知何时才能重生。
白寅生苦笑道:“好兄弟,你这不是跟哥哥玩笑嘛,这一进去哪里还能出得来?”
鬼卒笑道:“不见得,全看你自己求生之欲了。”
白寅生知他二人存心难为他,便也不再求他们,只道:“那既然如此,还请二位兄弟把我的手铐脚镣解了,我才好进去。”
鬼卒道:“解不得。”
白寅生心里十足冒火,但脸面上仍旧不好得罪二鬼,只诧异道:“缘何解不得?”
鬼卒:“你只要一刻是这里的囚也得带一刻的手铐脚镣。”
白寅生脸上虽不变色,但内心早五脏俱焚,道:“也可,考得便是我的求生之欲。”
鬼卒两个望后退了几步,道:“请吧。”
奈何桥上不少眼睛纷纷向这便瞧看,要看看到底是谁能过了那藻泽般的忘川河。
奈何桥上一老者笑道:“只怕又是一个泥牛入海,从此万劫不复。”
白寅生使劲抖抖双腿,朝着忘川河与奈何桥边界便奔过去,果然!一把抓住了桥沿!手上使劲,便攀上了桥中层,中层是黄色,白寅生大半个身子已经攀上,欲抬腿上去时,却不知怎的忽然使不上劲,他回头看时,却是忘川河里冒出来个人伸了只手抓住了他的左脚,白寅生恐被那人拉了下去,忙用右脚踢那人,奈何怎样那人偏偏不放手,却是另一只手也伸出来抓住了他右脚,白寅生无法,只奋力向上攀爬,没奈何!却把那人也给带了上来!那人上来时,浑身污臭不堪,两只手赶紧抹了抹脸,这时白寅生方才看清,那人正是韩信!
韩信在楚汉之争时领兵打仗,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此番是自己方才失足,跌落忘川河,幸而白寅生随后赶到,韩信才从忘川河里逃出生天,心里自然是与当年破釜沉舟后凯旋的项羽一样高兴!韩信笑道:“胆大之人果然不少。”
白寅生心里恨他方才险些把自己拉下去,只念在自己有负于他,是自己笔误才使韩信不得好死,白寅生一时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搭言,干脆不说话,起身便奔轮回之道去。
韩信不徐不疾,亦一前一后跟了进去。
晨露初至,水村山郭比起外界的狼烟显得如此出类拔萃,家犬低吠,牛犊长吟,手持牧笛的小童睡眼惺忪便要出去放牧;旭日东升,小小山村里各家各户开始起灶,远有青山绿意,近有牧笛撩人,倒也是个修身养性的佳地。
韩家娘子正值今早临盆,丈夫是个斯文的教书先生,名锦图,急急忙忙请来稳婆给妻子看护,因为家境并非十分富裕,只得自己烧热水,顺道为妻子做些热粥、煮点鸡蛋补补身子。
一个时辰左右,孩子降生,四肢十分有力,挥舞着小拳头似是十分反感稳婆碰他。
稳婆笑盈盈把孩子包好,抱给韩氏看,道:“你看,是韩家香火。”
韩氏勉强撑起身子,抱过孩子,亦是笑着看了多时,却是忘了还在门外傻等的韩锦图了。
稳婆突然叫道:“呀!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