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死亡账簿走的越远,了解的越深,爷爷在我心里的认知,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以前的他,是为了给我创造好的生活环境拼命劳累奔波。用挣的不多的钱,供我衣食起居,上学花销。他把我欠缺的爱全都一分不拉的给了我,既扮演严父,又如慈母般教育我,让我懂得做人的道理。
但如今,他的形象转变,成为了与恶魔交易、罔顾生命的刽子手。尽管他不是主凶,在那个时候,是为了拯救更多的人。可历史留下来的问题,全都指向了他。
我懊恼的揉着头,不愿意去相信,事实摆在面前,容不得我不信。
“也许,是我想多了。上个世纪的赊刀人有很多,不一定就是你爷爷,我为没有根据的推测,向你道歉。”
我说没关系,是他也好,不是他也罢。死亡账簿给出的指向就是医院,李莲是一个引子,把我引到这里,必定是有用意的。
“现在医院的老板是谁?”
青瞳喝了一口豆浆,摇摇头说:“查不到,像医院这样的机构,当中牵涉的利益关系层众多。很难分清谁大谁小,我觉得,还是先从白浪河查起。”
我三两口吃了几个包子,换了新外套,招呼青瞳出发。
夜晚的城市,瑰丽多彩,尤其到了繁华的闹市区,人声鼎沸,音乐和汽笛交织,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距离时间尚早,青瞳带着我先在店里逛了一圈,买了两身换洗的衣服,送回旅馆,已经十点半了。
我和她坐在河边的长椅上,边聊着天,边注意着对岸的那块石头。
此刻,有一对情侣坐在石头上接耳交谈。男人的手,很不自觉的伸进了女人的衣服里,少儿不宜的画面在黑暗的掩饰下开始进行。
我别过头去,不是不想看,是边上有一个人,不好意思。
在高中的时候,宿舍里边的几个舍友熄灯之后,各自抱着手机或电脑津津有味的欣赏着美妙的大片。而我,只有羡慕的份。
偶尔瞥上两眼,也是面红耳赤的。
没办法,分辨一个人是不是处男很容易的。
青瞳倒比我开放,紧盯不舍的观看着现场大片,还对我品头论足起来。
“那女的胸好大呀,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变得和她一般大。”
“你看那男的,啃得那女的龇牙咧嘴,换成是我,早就一巴掌扇过去。”
我听的一个头两个大,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真想告诉她,女的张嘴皱眉不是痛苦,是兴奋。你那一巴掌,普通人怕是承受不起啊。
就在我想点根烟转移注意力时,一声尖叫从正沉浸在欢愉中的女人那边发出来。
我看到两个人惊慌失措的离开巨石,整理好衣服,快步离开。
还没走几步,女人身子哆嗦个不停,嘴里吐起了白沫。
“别愣着了,快救人啊!”
我拉着青瞳往他们那边跑,过了河上的小桥,我们两个突兀的出现,吓了那男的一跳。
“别紧张,我们是来帮助你的。”
男人慌乱的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感觉手边有湿滑的东西,之后我女朋友叫了一声,谁知道会这样。”
青瞳让男人让开,示意我们转过头去。
不一会儿,她放下女人的裙子,说:“有童子尿吗?”
男人瞪大眼睛,“啥玩意?”
青瞳同样瞪了回去,“童子尿,就你纵欲过度的身体,一看就不是。”说完,她带着笑意瞅向了我。
我那个尴尬啊,男人使劲的憋着笑,我真想踹他下河,你女朋友都这样了,还笑的出来。
“没开玩笑,真的是救人。”
青瞳诚挚的眼神注视下,我连说三个好,灰溜溜的拿着石头边上的空瓶子进了小树林。
心里那个别扭啊,得,处男也是有用处的。
出来把瓶子给她,青瞳又叫我们回头,片刻后她松了口气,说:“无大碍了,带她去医院。”
男人见女人的气色有所恢复,连说感谢。
他背着女朋友前面走,我们在后面跟着。
“故意的?”我小声问她。
“我有那么闲吗?”青瞳直翻白眼。
我使劲的点着头,“就是闲的。”
“算是吧,一会儿再给你详说。”
进了医院,护士给安排了地方输液,然后叫了医生去查看病情。
进来的是老熟人,孙医生。
我向他打了招呼,他温和的回以微笑,开始忙工作。
最后确诊是过劳性休克,打个点滴好好休息。
男人松了口气,不过一听身边的护士说交押金,他的脸就拉了下来,说和她不认识,是过路的。
我勒个去,还有这样的男人。
把人家女的摸了看了,转头装作陌生人。
嘲笑的仇加上怒火,我站起来就要打他一顿,被青瞳拉住了。
“一会儿我去交。”
男人见我吃人的样,二话不说,灰溜溜的跑了。
“何必呢,多正常的事。玩归玩闹归闹,别拿我钱开玩笑,这句话没听过啊。”
孙医生嘱咐完护士,调过头来说:“还真是被你们碰上了,要是再送来晚一会儿,估计就……”
我直愣愣的看着他,心里骂起了娘。也没见你给人手术或点滴啊,就摸了摸探了探,快死的人就脱离危险了?
我真的无言以对,冷哼一声,说:“赶巧了。”
气氛有点尴尬,孙医生没多呆就去查房了。
青瞳去交押金,我陪在女孩床前。
女孩长得的确不赖,身姿绰约,丰满有致,尤其是胸前的那一对,挺拔的使人拔不下眼来。
忽然,我看到妹子的胸口处,有纹身的痕迹。
由于衣服遮住了一半,我无法看清那是什么字。
好奇心驱使下,我伸过手,想要划拉划拉女孩的衣服。
“哼,大色鬼,干什么呢?”
好死不死的,青瞳回来的这么快,被她抓个正着。
“我……”
我想告诉她,是看纹身,并不是对女孩不轨。
“啪!”
突然的黑暗,把我的话憋了回去。
青瞳立刻拿出罗盘,古怪的是,罗盘没有任何反应。
停电了?我看看时间,十一点五分,和昨天的时间,差不了多少。
青瞳示意我不要出声,我们坐在病床的两侧。
不一会儿,嘎哒嘎哒的脚步声徐徐而来。
一个黑色的影子,从门口进来,手里端着盘子,木讷的来到病床前。是护士,来给女孩打点滴。
“啊!”奇怪的是,她看了我和青瞳一眼,活见鬼似的,盘子散落在地,双手捂着脸,嘴里恐慌的喊着:“别过来,别过来!”
什么情况!我和青瞳尚未反应过来,就听到病房外的脚步声越来越多。
“我扛着她,快走啊!”
事情不对劲,和昨天的离奇一幕,恰恰相反。
在我们的眼中,护士虽然木讷了些,却没有孙医生那般阴狠冷漠。
难道是,青瞳所说的那个磁场,作用到了我们身上?
恰巧女孩安排在一楼,我一拳打碎玻璃,背着女孩敏捷的跳出去。
就在此时,一抹黑影从我的头顶一闪而过,随之后背一沉,我差点扑在地上。
我没有时间去看是什么,两米的高墙一翻而过,在住宅小道上穿行到马路。
直到有了人的影子,我才停下来。
青瞳紧随其后,我把女孩放下,喘着气问她:“一楼和二楼的磁场是反的?”
“不应该的,罗盘没有反应。如果磁场强加在我们身上,导致其他人看我们出现幻觉,你我都能察觉到。”
我挠着头,脑子里想着什么地方出了岔子。
“滴滴滴!”
一辆电动车从对面疾驰而来,我和青瞳向路边退了两步。
骑电动车的大姐,陡然间脸上的表情就跟医院的护士一般无二,恐慌的方向错乱,一下子扎进了路边的草丛里。
她爬起来,也不管车子,见了鬼一样,疯狂叫着跑远。
我和青瞳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眼,默契的同时转头。
一张惨白皮包骨头的脸,就在我们两个后面,眼窝深陷,淡红的眼睛凸出,干裂的嘴唇流着血。
“我去你妈!”
凉气从脚底直冲脑门,我本能的一脚把身后的东西踢进了草丛里。
在我惊魂未定时,青瞳淡定的走过去看了看,苦着脸说:“是人,你这一脚,成半死人了。”
我平复呼吸,吓我一跳的是背出来的女孩,只是这幅尊容,很难和之前联系起来。
青瞳也不避讳我,直接掀起了她的裙子,眉头紧锁。
女孩红色的肉裤下面,左腿根上有两个已经流脓发炎的孔洞,估计就是在石头那被咬的伤口。
“中毒?还是什么?”
“把手伸过来,用斩煞印试一试。”
我立刻打了激灵,扭捏到一边。
“快点,是在救人,你还想呆在这被警察抓啊!”
无奈,我红着脸,把手递了过去。
“嘶!”
我倒吸一口凉气,手臂火辣辣的疼痛,比之以前几次还要强烈。
青瞳甩开我的手,脱下衣服盖住女孩的脸,然后背了起来。
“和我想的一样,看来她只有你能救了。走吧,回旅馆。”
青瞳背着女孩,进旅馆的时候,柜台的老板娘不自觉的冲我笑了笑。
我知道她想歪了,尴尬的说:“一个朋友,喝多了。”
老板娘眨眨眼,小声说:“明白,都明白。”
你明白个妹啊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