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区周边的旅馆，我们两个暂且住了下来。

行动计划已经拟定，我和青瞳还想再看看，顺便调查一下那间房子的主人身份来历。

我心里是有抵触的，婉儿这种人，看不穿摸不透，怕将我们两个圈进去。

青瞳倒是成竹在胸，她似乎了解了什么，故意在瞒着我。

在旅馆待了一天，翌日上午，我换上一身朴素的衣服，背着军用包，里面装着我昨天晚上刻好的菜刀。

来到那房子楼下，我抬头向着婉儿的阳台看去。

窗帘的一角是掀开的，隐约能看清一个人影站在窗边。

“别管她，上去之后按照我说的做。”青瞳在旁边提醒我。

我点点头，进入楼道。

沿着楼梯往上走，越走我心里越不舒服，同时，一股糜烂的臭味逐渐加重，谁家的肉烂了。

很快，我到了五楼，敲了敲对应的房门。

没有人开，屋子应该是没有人。

我卸下军用包，从里面拿出草扎的小人，深吸一口气，舌尖抵在牙齿中间，用力的咬了一下。

血腥味充斥口腔，疼的我浑身发抖。

混合着一丝唾沫，我吐在了草人上。

我盘膝坐下，草人竖在门上立住，嘴里念叨起青瞳教我的咒语。

“阴阳无极，天地同生，生灵万物，皆为同源。以吾之血，换汝之名，五行轮回，俱在其中。急急如律令，敕！”

最后一个字音落，一缕白色的烟气自草人的头顶升腾起来。

烟气似是有灵性一般，绕着草人转了两圈，接着飘进了门缝里。大约有五分钟，烟气飘荡出来，却拖着一根细长的银发。

烟气与银发，使劲的扎进了草人的肚子里，直至消失不见。

我拿过菜刀，食指沾了点血，在刀面点了五下，说：“刀为引，身为缘，昭昭轮回。”

这是赊刀前的咒语，配合自身的气息，在刀赊出去的霎那，谶语即成。

可是青瞳却要求我只念咒语，不下谶语。

我不知道结果如何，还是选择相信她。

菜刀触碰草人，刀面上的五颗血点“滋”的化成血雾，再次进入草人之中。

我快速收起刀和草人，匆匆的下楼来。

青瞳迎着过来，问我怎么样。

我说很顺利，又抬头看了看婉儿家的阳台，和她回了旅馆。

我躺在床上，疑惑的问青瞳，这草人有什么功能。

青瞳嘿嘿一笑，取来一次性纸杯，倒入半杯水，从钱夹里小心翼翼捏出一根头发丝。

她将头发丝放入杯中，拆开草人的肚子。

肚子里塞着纸团，她伸开后，上面写着一串繁体字，红色的繁体字。

我想到了点上去的血，心有疑惑，慢慢等青瞳给我解答。

“果然如此。”青瞳看了那行字，像是印证什么。

“看着啊，好玩的来了。”

纸团也被她扔进杯里，我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紧盯。

忽然，头发丝和纸团慢慢的在水中溶解，原本清澈的水，也一点点的变得浑浊，直至染成淡红色。

“我去，你学化学的啊。”

青瞳摇了摇手指，“化学比起这个差太远了，头发丝是我拿的那个女人的。草人里的纸团，上面写着那户人的生辰八字。以你的血为引子，配合聚灵咒以及赊刀人的谶语预言，百分百还原那个人的血脉。”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青瞳，愕然的说：“还原血脉？那血是我的血啊！”

“不重要，你别打岔。俗话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只有同宗同源的两个人，血脉才能融合的如此完美。”

我再不懂，就真成傻子了。

“你的意思是说，婉儿要我们调查的那个人，是她的直系亲属？她还有兄弟姐妹？”

青瞳在屋子来回走了两圈，才说：“这就要问她自己了，我昨晚查了一些资料，意外的找到了蛛丝马迹。还记得美人痣吗？我也是从一本佛藏上看到的。大唐玄宗年间，西域发生了骇人听闻的佛子传教事件。几乎在同一天，上百的寺庙内，出现了同一个佛子。可是真正的佛子，却在和唐玄宗论禅。后来玄宗得知此事，便派了高人去查看。你猜怎么着，为杨美人献偏方的御医，浮出了水面。”

我听的津津有味，问：“后来呢？”

“没有后来，等高人赶到的时候，那些佛子全都不见了。不过大规模的人迹移动，留下了线索。在其中一位佛子住过的地方，有一盆花没有来得及带走。那盆花，和我们看到的那一盆，是一样的。它有一个让女人疯狂的名字，换颜花。有野史记载，当年兵变，玄宗与杨美人逃到四川马嵬坡，杨美人并未真的死去。死的是替身，一个换颜花制造的假杨美人。”

我背后滋滋冒凉气，如果世界上真有这种花，太可怕了。

现如今的整容技术，也达不到完全的一致。

更令我感到可怕的是婉儿，青瞳将换颜花说的如此神秘强大，我们看到的，真的是婉儿吗？

“那我们岂不是掉坑里了？”

青瞳笑着说：“也不是没有破解的法子，换颜花也是有缺陷的。首先要想维持换掉的容颜，就需以自身血肉喂食花朵。这花的花素会保持换下血肉的鲜活，还记得婉儿手臂上的伤痕吗？我看到了一些密密麻麻的针眼，换颜花的枝干是有肉刺的。我觉得，婉儿自身的问题不大，她的话虽不至于去相信，却能从另外一个角度不露痕迹的告诉我们，有人在培育换颜花。”

我啧啧两声，“我们捅进贼窝里来了。”

青瞳将杯中的水倒掉，说：“你需要这样的历练。”

一切的根源在于换颜花，我和青瞳决定，再去找一找婉儿。

真如青瞳所说，他也算是可怜的女人。

顶着一张不属于自己的脸，外人看来光鲜亮丽，实则活的生不如死。

我在想，女人为了拥有一张众人倾倒爱慕的脸，真的什么都愿意去做吗？

我们去的时候，婉儿家的房门是开着的。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从房间里飘出来，我暗叫一声糟糕，开门跑了进去。

婉儿的房间门关上了，我用力一脚踹开，眼前的一幕让我怒火飙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