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北爵不动声色把自己心里的念头藏到最深处,这样隐秘的心思,想多了便会的觉得有些心惊肉跳。
苏沫背对着他,自然也没有看到男人眼底那种深沉强烈的光芒。
如果她这个时候转过身去,一定会被男人的神情吓到。
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星星点点的坠在空中,苏沫没有吃饭,饿的前胸贴后背,自己脚上的高跟鞋又不甚合脚。
厉北爵别墅门前是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错落有致,苏沫漫不经心的踏着,尖细的高跟踩着。
踢踢踏踏的声音。
道路到底是凹凸不平的,苏沫走的又不稳,冷不丁的一脚踩在凸起的石子上,脚不听使唤,重心不稳,整个人就往后仰了过去。
厉北爵在她身后跟着,眼看着她歪了下去,身体下意识的就冲了过去。
苏沫慌乱之中,手胡乱的抓住他的领带,一把把人扯到了自己面前。
厉北爵眉头一皱,脖子上的领带被苏沫一拽,猛地锁紧了。
苏沫无知无觉,自己被稳稳的扶住。
只是身子都弯成一个弧度。
她惊魂未定,心重重的跳了一下,脑中有些发蒙。
厉北爵的大手在她背上用力的扶了一把,苏沫借力站了起来,才发现自己手中拽着男人的领带。
连忙松开。
“啊,抱歉!”
苏沫往后跳了一下,男人看了她一眼,扯开差点把自己勒断气的领带,随意的丢给了跟在后面的手下。
苏沫要跟上他,但是脚刚迈出一步,又是一个踉跄。
那尖细的跟在刚才的折腾下,不堪重负的齐根断掉了。
苏沫只好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十分的难受,别墅门口就在眼前,但是路途却好像异常的遥远。
厉北爵很快就发现了她的异常。
停下脚步。
苏沫对他也没有隐瞒,索性把鞋子脱了下来,提在手里,对着厉北爵晃了一下,有些抱歉:“不好意思,把你精心准备的鞋子弄坏了。”
厉北爵看着她赤足踩在冰凉的地上。
“鞋不是我准备的。”
苏沫愣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礼服合身得体,鞋子却让她穿着很不舒服,怪不得。
她心里了然。
就在愣神的功夫,厉北爵走过来,弯腰,抬手就把苏沫抱了起来。
双脚悬空,苏沫还在愣神的功夫,自己已经被男人稳稳的抱住。
“喂,你——”
男人面无表情,抱着人往屋里走去。
“地上凉。”
苏沫一双娇小的玉足晾在外面,有些纤瘦的脚腕,厉北爵淡淡的扫过,径直的抱着人进了屋。
餐厅里早就已经摆好了各式的菜样,苏沫一进屋,鼻尖就飘来了一股饭香,引得她肚子忍不住“咕噜”的叫了一声。
这声音极响,连一边在餐桌前忙碌的人都听到了,忍不住的笑了一声。
苏沫恼羞成怒,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在厉北爵的怀里挣扎得更厉害了。
“放我下来,又不是没有脚。”
厉北爵把她放在椅子上,身后自然有人递过来一双拖鞋,厉北爵放在苏沫面前:“穿上,吃饭。”
自己直接坐在了苏沫的旁边。
苏沫脸色红彤彤的,肌肤细腻,看着如同熟透的小苹果,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她握紧筷子,自己不争气的肚子,一闻到饭菜的香味,就自动的缴械投降,开始叫个不停了。
佣人上完最后一碗汤,憋住笑悄悄的退下了。
苏沫头都快要埋进碗里去了。
男人把她肚子唱的空城计一声不落的听进去,只是淡淡的拿起筷子:“都饿成这样,还不快吃。”
苏沫愤恨的咬了一口筷子,今天真是丢脸丢到外婆家去了。
不过好在饭菜的美味很快的就打消了她所有的愤怒。
色香味俱全,好吃到她差点把舌头都咬下来。
狼吞虎咽。
她实在是饿了。
扭头一看厉北爵挺直身子,坐在那里,安静的吃着饭。
和自己的毫无形象相比,苏沫有些羞愧。
就算厉北爵整天冷着一张臭脸,但是举手投足之间是该死的优雅,就如同现在,他就算是坐在那里,挑菜吃饭,咀嚼都是没有半点的声响。
骨子里那种沉淀起来的高贵的气息。
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厉北爵的轮廓很柔和,褪去冷厉,浅灰色的T恤衫,让他看起来翩翩如画中仙。
苏沫自诩在圈子里混,但是娱乐圈里也很少见到厉北爵这等的容姿。
但是想想沈碧君——
那样的面相刻薄的女人,怎么生出厉北爵这样的人?
脑中联想到自己今天在街上看到了情形,苏沫顿了一下,犹犹豫豫的开口:“那个,你和你的母亲?”
她纠结到底该怎么开口。
厉北爵手顿了一下,刚夹起来的菜顺手扔到了苏沫的碗里。
对,在苏沫眼里,男人的动作很僵硬,更像是自己不想吃夹起的东西,扔给了自己。
“怎么了?”
提起沈碧君,厉北爵的脸色似乎就暗沉了许多,苏沫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脸色,心里有些后悔,提起这个话题。
“你们关系是不是不太好?”
厉北爵低头看着她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己。
点头。
“我小时候发生过一些事情,所以和她不怎么亲近。”
男人的声音缓缓道来。
苏沫沉吟着。
“那她平时经常出去玩吗?”
想了一下:“我的意思是,不带任何保镖,一个人出去?”
她说完就有些后悔,自己这话简直蠢到家了,沈碧君堂堂的厉家主母,怎么可能一个人出门。
自己跳进自己挖出来的坑里去了。
也不知道厉北爵是真的没有察觉出来,还是察觉出来,并没有点破,他摇摇头:“我不清楚。”
他很少回那个冷清的家,更多的时候呆在这里。
苏沫心里庆幸他没有发现,忙转移了话题:“前几天见到了你母亲,看你和你母亲关系不怎么样啊。”
厉北爵没有说话,不置可否,母亲这个词对他来说,只是一种称呼,和他喊起阿杰来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有一个妈妈真的很幸福的。”
苏沫想起自己的母亲,那样温柔的女人,她直到现在能够记得的只有她温柔的掌心抚过自己头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