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误会
发布:11-01 21:53 | 2075字

“拿水来。”银月对一旁人喊道。

一个丫鬟端了茶水过来,将茶水慢慢倒进任之初干涸的口中,慢慢的,终于见他睁开了双目。

眼前是丫鬟太监们担心或好奇的面孔。

任之初晃晃脑袋,一低头,见地上殷红一片,他不可置信的指着地上,问道:“我的血?”

“嗯。”众人点点头。

“怎么流走这么多!快快快!!拿碗接着,接着!太浪费了,太浪费了!”他顾不得自己手腕的伤,只痛心疾首的推着身边人让他们尽快将血接到碗里。

这血可是唯一能救未雨公主的药,怎能这样流走浪费?枉费他下决心划在手腕的这一下!

他原是想划破手腕,以自己的血来救未雨公主,谁知接了小小一碗之后,还未喂进未雨公主嘴里,便觉得眼前一切瞬间颠倒,身子一歪,便倒在了地上。

只可惜了这一碗热腾而又新鲜的血液!

丫鬟们不明其意,看着地上的血流,一动不动。

任之初叹口气,流在地上的血,是无论如何也要不得了,他心疼的看下手腕,让银月先为自己包扎。

“公子,您这是干什么呀?”银月看着那殷红的伤口,心疼的问道。

“我是不小心的。”任之初说着,咧嘴一笑,又道:“信送去了么?”

“送去了。”

任之初揉揉眉心,只觉得头晕的厉害,便让银月扶着,进了屋去。

躺在床上,任之初脑袋却极为清醒,万俟寒将他丢在这里,若是半个月后,未雨公主依旧没有好转,自己定然不会好过,只是,若想未雨公主好转,只能以自己血液为药,他清楚,自己并非圣人,这世上,除了万俟寒,他不会再用性命去救任何人。

更别提这是他未来的妻子。

想到未雨公主是万俟寒未来的妻子,任之初心里便不舒坦,想到自己要用血液去救她,任之初只觉得委屈。

万俟寒为何强迫自己,是因他丝毫未将自己放在心上吧。

而自己,将他当做唯一活着的理由,纵使天塌地陷,万物长眠,也是断然不会强他所难的。

任之初脑中几番场景闪过,终是沉沉睡了过去。

银月为他准备的晚膳极为丰盛,中午没吃好,晚上自然得补一补。

任之初起身,看着一大桌子的饭菜,呷呷嘴,坐下来便狼吞虎咽。

他得多吃一些,往后几日,他都得放血出来,可不能糟践健康。

他已想好了,这未雨公主,得救,但是,量力而行。

每日里以自己血液为引,再熬上几副汤药喂下去,若是醒了,那自然最好,若是没醒,那也怪不得自己。

只是这未雨公主像是被人施了法,任之初日益增多的血量灌进她嘴里,却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

任之初愁的眉宇不展,抛开万俟寒不谈,自己救了她快十日,她好歹动动眼皮或手指也成啊,就这样一如既往的沉睡着,自己有多少血,也不够她喝的。

脑中又想起当初万俟寒受重伤时的场景,他心知肚明,未雨公主现状和万俟寒一样,只有换血,才能救她。

但是他不愿。

再有三日,便到了约定期限,若是未雨公主再不醒,便又要面对万俟寒那冷漠如冰的神情,这才是他最为顾虑的。

窗外秋风乍起,任之初起身关上了窗户,便打算再试上一试,拿起匕首,挽起袖子,手腕上的道道伤痕尤为显眼。

不知万俟寒看到这伤痕,会不会也心疼自己?

任之初这般想着,又自嘲的一笑,他怎会有机会看到自己的伤,国事重务他都忙不过来呢。

一刀下去,眼看着血液滴落在碗中,任之初只觉得自己头昏脑涨,怕是再不停下,就要晕倒过去了。便赶忙捂住伤口,找来纱布缠好,又一勺一勺,喂给了未雨公主。

随着约定期限的接近,任之初的心又开始忐忑起来。

未雨公主没有醒,他却由于这些时日失血过多,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万俟寒如约而至之时,任之初正虚弱的躺在屋里,脑中浑浑噩噩,眼前天旋地转。

本以为他定会先去看望未雨公主,没想到,他走近别苑,第一个竟先来见了自己。

任之初受宠若惊,想起身行礼,却因体力不支而难以动弹。

“不必起身,你只需告诉我,未雨公主可有醒来?”万俟寒开口便直入主题,丝毫不予他寒暄的机会。

任之初心里咯噔一下,别过头,不愿看他。

“告诉朕,未雨公主可曾醒来?”

“不曾。”任之初开口,语气淡淡。

万俟寒站在床前,手上青筋暴起,“任之初,别考验朕的耐心。”

任之初听闻,转过头看着他,“我尽力了。”

万俟寒怒目而视,他不明白,为何任之初总是不听自己,让他救人,他偏如同儿戏。

“朕让你拼命,倾其所有,不只是尽力。”万俟寒说着,俯身看着任之初,怒意毫无遮掩。

任之初张了张口,忽然不知要说些什么,便也看着万俟寒,提提唇角,别过了头去。

门外传来轻微响动,似是听到了小太监压低的声音。

“是谁?”景和帝语气冰冷的问道。

“回皇上,闲王来了。”

景和帝一甩袖子,便出了门去。

“皇上,臣来看望未雨公主。”闲王说着,抬头往屋里一瞄。

万俟寒负手而立,明眸似乎洞悉一切,问道:“未雨公主卧病在床两个月,闲王不闻不问,为何现下,忽然关心起她来?”

“这公主毕竟是臣未来的侄媳,我这个做叔叔的,对她略表关心,是应该的。”

“未雨公主就在你右侧屋内,闲王请便。”

万俟寒话音刚落,身后屋门便被推开,任之初扶门而立,唇色尽显苍白:“闲王,你来了。”

万俟寒回头,眸子微微一瞥,看向任之初的目光冷如冰窖。

任之初也不看他,径直往前走去,道:“自我写信那一日起,已经半个月时间,闲王怎么今日才来?”

“有些小事耽误了,本王给公子陪个不是。”闲王说着,对任之初微微躬身。

“不必,你何时来,我便何时摆脱苦闷。”任之初说着,仰头一笑。

身后万俟寒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