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非分之想
发布:10-24 21:59 | 2451字

万俟寒唇角一勾,道:“不知任公子说的,是指哪件事啊?”

任之初双眸一动,声若蚊蝇道:“我……曾对你,有过非分之想。”

“朕知道。”万俟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任之初也抬头看他,发觉自己不止是曾经对他有过非分之想,如今再见,心里对他的非分之想依旧未消退半分。

这是自己拿命去救的人。

“我叫你皇上吧?”任之初呷呷嘴,忽然走近他,笑着问道。

万俟寒微怔,“……不然呢?”

“方才,我直呼你的名讳,还望皇上,莫要介意。”

“你就不好奇,朕此番招你入宫,所为何事?”万俟寒吹着茶盏中的热茶,悠然问道。

任之初眸子一弯,自己当初为救他而丧命,如今,他需真心念着自己,自己才能苏醒,不论他招自己入宫所为何事,只要他真心念着自己,那便足矣。

“许是,皇上想我了吧。”任之初厚着脸皮子回道。

万俟寒一声冷笑,重重地将茶盏放回桌上,道:“再猜。”

“请恕草民愚钝,不知皇上,找草民,所为何事啊?”任之初除了上面那个答案之外,不愿多猜。

“你说过,待朕坐拥江山,便来讨要诊金,如今,几年过去了,可是半路发了财,不将朕的诊金,放在眼里了?”万俟寒说着,眼皮轻抬,看向眼前人。

虽说任之初的出现,对自己来说,该是个不小的麻烦。只是无论自己如何作想,那也是自己的事,他任之初岂能言而无信,出尔反尔?

任之初没有回话,他不愿告诉万俟寒自己在以命换命救了他之后,就死了。

他不愿让他知道,自己在乱葬岗躺了五年,浑身恶臭,与尸虫为伍。

他怕万俟寒无法接受自己起死回生。

至于那时说的讨要诊金,也是死前,给他,以及给自己的一个念想吧。

他多想能有机会来讨要诊金啊。

万俟寒看他不说话,便不耐烦的用手指敲敲桌子,道:“朕问你话,你敢装聋作哑?”

任之初微微低头,道:“不敢。”

万俟寒就这样看着他,以为他会继续说下去,比如告诉自己,他这几年都经历了些什么,是依旧独自住在那个破旧的小院中,继续他自语的毛病,还是游历山河,吃遍天下,逍遥又随心?或是,已经成了家,身边早已有了妻儿相伴?

就在他等候回答时,任之初却没有了开口的打算,他便这样静静的立着,双眸微垂,如同不存在。

万俟寒怒了。

“放肆!”骤然提高的声音吓的任之初不由后退几步,他不解的看着眼前盛怒中的年轻帝王,不明白这么多年,他怎的就一丝也没有改变,还是会莫名其妙便发火。

“朕问你,这么多年,你为何从未出现?”

“回皇上,草民……”任之初垂着头,正思忖着该如何回答,万俟寒却又打断了他:“不必一口一个草民,没外人,随意便好。”

“谢皇上。”

看他那般听话的模样,景和帝怒意消失了大半,便又问道:“这几年,可有成家?为何不带妻儿一同进宫给朕瞧瞧?”

任之初抬头偷看了几眼万俟寒,而后手握成拳放在唇边,咳了几下:“皇上,我……还没有成家,您呢?”

万俟寒先是挑眉,又是一脸僵笑的看着他,而后,回道:“朕也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任之初心里一笑,无论如何,听到他还未成家的消息,任之初心里还是高兴的。

万俟寒却不高兴,他皱眉冷眼,似有怒意。

“皇上,我大病初愈,可否先容我静养两天?”任之初见势不对,便赶忙问道。他得找时间理一理,自己既然苏醒,感应着万俟寒的心声而进宫,也就是说,他定然是强烈的思念自己,急切的想要见到自己,作为一个坐拥江山尽享荣华的皇帝来说,他有何事,急需见到自己?

任之初拿捏不准,不过,自己能够苏醒入宫,绝不是因为万俟寒想自己了,这点,任之初还是知道的。

“太医说了,你无大碍。”

“不,我自己也是郎中,我觉得,我需要静养。”

万俟寒瞥他一眼,起身走上前去,距离任之初不过两寸距离,看着他的眸子,

道:“那不知任公子,究竟哪里不适?”

任之初也后退几步,背抵在墙上,小声道:“哪哪都不适。”

景和帝将他神色尽收眼底,道:“你如今,倒是守规矩了,不再对朕,动手动脚。”

任之初听的浑身一僵,看着万俟寒距离自己这般近,甚至能看到他眸中自己的倒影,“皇上,都说本性难移,你别离我这般近,我……”

“你什么?朕倒要看看,如今你可还有胆量?”万俟寒一边说,一边凑近他。

景和帝的本意只是想测试一下任之初究竟对自己还有无邪念,若是有,那便早日除之,以绝后患,若是没有,那便留在宫中,为我所用。

只是,任之初并不知景和帝心中所想,只当他离自己这般近,是在逗弄自己,脑中一热,忽然浮现出自己吻向他的情景,一瞬间只觉得胸腔砰砰直跳,血脉偾张。

“皇上……您别这样……”任之初面露为难之色,如今万俟寒是皇帝,而自己所待的地方,是宫里,是人家的地盘,他还真没有那个胆量,对他动手动脚。

景和帝心里一笑,看来这任之初对自己,的确没有别的念想,那便安心留他在宫里,等解决了眼前难题,再做打算也不迟。

如此一想,景和帝万俟寒便对他挥挥手,道:“朕看你体虚的很,去歇息吧。”

任之初抿抿唇,点头从他身前退过,又爬回了床上。

本以为皇帝会就此离去,谁知任之初已经躺下,景和帝非但没有离去之意,还在就近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手指敲打在桌面上,目光看向远处,似在发呆。

任之初拉着被子将头蒙了起来,打算睡上一会。

只是,将皇帝晾在一边,自己却蒙头大睡的行为,让景和帝心中不悦,他加大了敲打桌子的力度,使得任之初即使闭着眼,也难心静。

“皇上,你这是作甚?”再次掀开被子下了床,任之初语气中有明显的不满。

万俟寒眼皮一抬,冷冷扫向他,道:“任之初,你可知罪?”

任之初心里一慌,语气有些结巴:“我……我何罪之有?”

听闻他这般回答,景和帝怒火瞬起,一拍桌子,道:“放肆,朕还在这坐着,你便蒙头酣睡,可是不将朕放在眼里?”

“那……”任之初抿下唇,看着他面带怒意,严肃的模样,忽然想起当初他受重伤时,分明浑身无力,却还要和自己拍桌子叫板,果真是死性不改!

“那不然,我们一起睡?”任之初脱口而出,刚说完,便伸手捂嘴,一副羞怯的模样。

万俟寒心里冷笑,若这是任之初的心里话,那留他,只会是个祸害。

任之初看他不语,撇撇嘴,道:“皇上,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朕以前,是哪样?”

万俟寒忽然来了兴趣,想听听,在任之初眼里,自己究竟是怎样。

“以前你还愿意和我睡,如今做了皇帝,倒是变得小气了。”言语间,他已经脸色绯红,羞意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