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刚刚吴应兰特意交代过，这些女孩虽然一直都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看着我，但幸好并没有多少实质性动作。

整个上午，还算过的平静。

下午吃过饭，几个女孩纷纷被点名接客，我看着她们离开时如孔雀般高昂着头颅，神色倨傲。

其实她们的骄傲并非没有道理。就像Caesar的布局总共有九层，九层招待的客人地位相去甚远之外，在这九层楼里服侍的姑娘的地位也是截然不同的。

这里的女孩子也都有明确的三六九等，最低等的就是服务员，因为职位低，她们通常只负责端茶送水，给客人擦擦鞋、挂挂衣服，做的也是脏活累活，而这些服务生一般都被安排在底楼。

虽然来这里的大部分都是不学无术的好色之徒，而败类和斯文败类的区别就在于他们的扮相和去的楼层不同，底层接待的大部分都是一些愿意给钱找乐子的，毕竟给钱就能进的客人，对待底层的服务员和坐台小姐都是轻者调戏，动辄打骂的。

中等的则叫做坐台小姐，也就是所谓的"三陪女"，陪吃、陪聊、陪睡。只要客人喜欢，不论是自己带走还是当场办事都由着你。

再高一点的，就是公主。公主们一般都是点名过去，比如熟客来了，点你名字，大部分时间你是不能够拒绝的，而公主比坐台小姐高贵的地方就在于，她们只陪吃饭陪喝酒陪聊天陪唱歌，却不陪睡觉。

当然，无论是哪一位客人，只要公主不愿意，也不能够强来，对着她们想摸就摸，要亲就亲，场子里不能乱来，但除非公主们自己愿意，否则客人不能强行带走出台，但要是小姐答应了出台，客人带出去后便想怎么

玩都可以了。

而公主的上边就是模特，不过模特这个职业审核极为严苛，以至于我只知道这里有七位模特，但却从来没有见过她们。

而九楼上这些女孩骄傲的资本就在于，她们不仅在九楼服务，还是九楼的公主，而一般能够在九楼消费的男人们几乎都是财大气粗的主，很可能一晚上出台，赚来的就是一栋别墅或者一辆豪车。

我看着她们一个接一个的离开，心里却是激不起任何浪花。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我刚来的第一天，竟然有人点了我的名字。

彼时，造型师正在为了弄头发，一个服务生打扮的人急匆匆的进来喊道，"林婉晴，221的客人点了你的名字！"

我一讶，转过头看了那个服务生一眼才知道'自己确实没有听错，这才起身问道，"点我'？221的是什么客人？"

服务生回答道，"是章老板，带了几个弟兄，指名道姓要点你！"

我不明所以，正在纳闷着那个所谓的章老板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忽然听到一阵窃窃私语声，我回过头，那群公主们正围坐在一起对我指指点点，偶尔露出幸灾乐祸的笑意。

我被吗他们的笑弄得莫名其妙，但心底隐隐却感觉到了不妙。

可是我又不敢拒绝，能够上九楼的老板一定也是个权势滔天的，如果我第一次工作就拂了章老板的意，怕是要惹的他不高兴，又兴许他与徐锦州相熟，私下里说我狂妄娇纵，怕是少不了徐锦州的一顿责罚.……

这般想着，我便也不敢再耽搁，提步跟着那个服务生出了门。

到了22号房的门口，服务生忽然转头对我说道，"你是新来的，我怕你不懂这里的规矩，所以特意提点你一下，在Caesar，客人就是上帝，无论上帝对你做什么你都要认为是对的，且要笑着接受他，无论发生什么，明白了？"

她着重强调了"无论发生什么"这几个字，我不由心下一紧，直觉告诉我，这个所谓的章老板，只怕不是什么好伺候的主。

我顺从的点点头，见我一脸乖顺，服务生原本严肃的脸稍稍缓和了一些，随即她伸手敲了敲门，对着里头喊道，"章老板，林婉晴来了！开门吧！"

大约一分钟后，门后传来脚步声，有人拉开了门，对着我打量一番之后，忽然伸手将我拽进了门洞。

里头很亮，五颜六色的闪光灯照的我眼睛疼，良久，才适应了这里头的光线。

先前唱歌的一群人都停下来看我，我听到头顶上一道粗重声音问道，"你就是林婉晴，新来的公主？"

我抬头去看，却见一个光头胖子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他目测也有几百斤的体重，脸上的肥肉横生，龇着一口大金牙，对我说话时，双手里头还左右怀抱着两个漂亮的姑娘，看穿着，并不是Caesar的公主或者小姐，应当是私自带进来的。

我又扫了一眼周围，其余人都是站着，看样子应当是随行来的小弟们，我猜想方才发话的胖子怕就是这221的主角，亲自点我名字的章老板了。

当下我便撑起一丝笑，对着他道，"章老板你好，我就是林婉晴。"

光头胖子轻轻笑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就是章大程，难道林小姐见过我？"

听到他这么说，我便知我怕是猜对了对方的身份，便笑着恭维道，"虽然不认识章老板，但章老板你一看便是气宇非凡之人，自然让人无法忽略！"

我这一番夸赞，光头胖子果然受用，他看着我点点头道，"林小姐说话当真是分外动听，我这个人吧，不会说什么体面话，就是一粗人，叫小姐来自然也是寻欢作乐的，所以林小姐也不必拘束，喏——"

光头章肥厚的下巴一抬，指了指桌上的一杯啤酒，笑道，"虽然林小姐是新来的，但是进了我的地盘便就没有新旧之分，无论是谁都得讲我章大程的规矩，这杯开门酒，还请林小姐喝了吧！"

这句话虽然是笑着说的，但光头章用的却是绝不可质疑的口吻，我没有法子，便只能乖乖抓住被子，一闭眼，喝了个干净。

喉咙里一股辛辣，我这边还没缓过神，光头章已经又满了一杯，对着我笑道，"林小姐果然好酒量，不过这开门酒得三杯，林小姐——继续吧！"

听他这么说，我只得硬着头皮接下，又喝了两杯。

我本就不会喝酒，如这酒似乎后劲别大，我三杯刚下肚，整个头就开始晕晕乎乎起来，眼前重影，脚也似站不稳了一般。

光头章见我踉踉跄跄，眼里带了一丝笑意，那笑容太过诡异，直将让我心底一沉。

我不自觉的看向那杯酒，不可思议道，"你……你下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