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发布:08-23 12:04 | 3238字

越是这种时候我的思维越运转得快,所以我没体验过有人说痛得无法思考。思考归思考,可我不想说话,没有多余的力气来解释。

况且,解释是狡辩,不解释是默认。

很显然我的修竹哥哥不喜欢我的默认态度。他说:“狄与你他/妈的在我面前耍横啊,敢做还怕别人说?当了婊/子还想立贞洁牌坊?”

哎,你要把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我的身上,我又有什么办法。我哪敢和你耍横,我的生死大权还掌握在你的手里,你一个不高兴,把我举起来一摔,那我不是未有半分挣扎。小命儿就在这里交代了?

我真的不想和他说话,全身疼痛。“放下我。”我说。

易修竹站着不动,如果不是我此时还在他怀里说话的气力都不济,我真怀疑他是来找茬的,哪像救我啊。

“放下你?是啊,是该放下”没头没脑的说了这句话,他还是杵着不走。半晌才说:“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声线平缓,已没有方才骂我时的激动,我一直都觉得他是不简单的,做事总让人出乎意料,不是杜尘的那种傻气单纯,而是一种别样的睿智深沉。

“帮我拨这个号码,叫他来接我。”我把手里杜尘的号递给他说。家是不能回去的,如果没猜错,小朝现在正在我家蹲点。

杜尘真的来接我了,深蓝色衬衫上的汗印可以看出他的匆忙。

真傻,为一个和自己没多大关系的人如此热心,一叫你,你就屁颠屁颠的来了,你这种人,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杜尘,你还真来了啊。”我轻声叹息。

没有人知道我说这句话时的心情,我不想承认自己被这老好人感动了。

他就那样逆着落日的霞光而来,这个不算偏僻的小巷子,载满了他沉重的喘息声,我很想问:你是善良还是单纯?或者,两着皆有。

杜尘看到我几乎全部暴露在外的身体,先睁大了眼睛愣了几秒,接着两步跨过来就想从易修竹手里抢人。“狄与,你怎么了?”

我听见他的声音在颤抖。

易修竹顺势把我放到杜尘的手里,在我耳边轻轻的说:“你真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个鬼样子敢叫你老师来接人。”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老师不是人?何况我这个样子,让不相干的人来接总比让担心我的人来接好。想到这里,我觉得自己懂得为他人着想了。小朝,我懂得为你着想了,你不是一直说我没心没肺吗?

易修竹背对着我和杜尘说:“这件事我会处理,不过不是为你,只是在我的地盘上撒野的人本该得到教训。”

我转了头看到不远处先前打架的地方躺着三四个不知是昏迷还是已死去的人,没有多说什么,或许这就是江湖。能在明晃晃的大白天上演的黑色/情景剧。

“那个……我只穿了一件衬衣,你可以把外套留下吗?”

看着易修竹走了,杜尘大声说。

“你不用担心,他”停顿了了一下,易修竹转过身来扫了我一眼继续说:“他习惯了。”

他手抄在裤兜里酷酷的走了,留下荒芜的背影。我在想,认识了这么多年,我还是不太了解他啊。

“那人是谁?怎么这么没同情心。”杜尘不满的抱怨。把我退到脚颈的裤子小心的拉到我的腰间。

那人不是没同情心,只是同情心被我耗光了吧,我在心里说。我不想欠他什么,一点也不想。我愿意相信他是怕我污了他的地盘才救了我的小命的。

“狄与,能说话吗?你到底怎么了。”

杜尘抱着我边走边问。

“白痴。”我骂到。是人都看得出我现在的情况是怎么了,稍微有点眼见的人都知道该沉默以对。

来到一栋陈旧的公寓楼下,杜尘放下我问:“我扶你上去好吗,我手臂没劲了。”

我不说话,直直的望着他,面无表情。终于,他心虚的说:“还是,还是我抱你上去吧,这会儿又恢复了些力。”

看他任劳任怨的表情,不得不说他是让人欺负的料,不过我不是有意为难他,我下面现在还是撕裂般的痛,不可能走上去的。

他叹了一口气,重新把我抱进臂弯里。

我沉默的把两手勾住他的颈子,尽量让他轻松一些。头挨着他的胸,我第一次有了委屈的心情,人一放任自己松懈情感,脆弱就接踵而至。眼泪开了闸似的往外涌。

“你在哭?”

这就是杜尘,说话总是那么没分没寸,这也是能问的吗?

我使劲的在他胸前蹭了蹭眼睛。

“你别这样在我胸前蹭,我怕痒,一痒我就没力气,没力气我就抱不住你……”

我一定要尽快离开这个白痴!我在心理暗暗发誓。

他把我放在椅子上,进卫生间开热水。

我打量了一下他这地方,一室一厅,虽小,但干净整洁。

“那个……我这里没有浴缸和淋浴莲蓬,那水龙头里放出来就是热水。你就凑合着吧。接到桶里就可以洗了,很方便的。”

我不想开口说话的其中一个原因是害怕我说出什么打击到他的话来,我是很看不惯他的说话做事方式,这世界怎么了,什么样的人都包罗着。

我就只盯着他看。

他被我盯得很无辜,疑惑的问:“你要我做什么吗?”

“帮我洗。”我说。

“这,好,好吧。”他的神情,让我觉得自己在逼良为倡。

狭小的卫生间里还挤了两只小塑料凳子,一只是空的,一只放着沐浴露和洗发露。这个卫生间也真先进,连个洗漱台也没有。

就这样我看着他,他看着我,彼此深情对望,久久没有下一步动作。“罢了,你出去,我自己来。”我说。

像这样耗下去还不如我自己动手,早该想到的,像他这种人,根本不会做这些事的。我背过身去艰难的弯下腰,试了试水温。

感觉他没有动,我很不耐烦的侧过脸,看见他面色唰白的瞅着我的后庭那处。

他没有出去,反而坐上那只空凳子。“还是我帮你吧。”他说。

说完就把我拉过去扑在他的双腿上,我来不及反抗,他已经轻轻的用手分开我的臀瓣。是一个大人在给小孩换尿布的姿势。

“很痛吧,痛就喊出来。”

温水浇在了受伤的入口处,让我忍不住收缩。

“放松一些。不处理好伤口会感染。”他温柔的说。

此时我觉得他一点都不白痴,能这样冷静的做这件事,脸也没红,贴着我侧腰的心跳也没加快。那个被我调戏几句话就会脸红的杜尘不见了。

彼此缄口不言时,只听见沥沥的水声。

“老师。”

“蒽?”

我叫他老师时通常含着戏谑。可这次是虔诚的。

“我是一个出来卖的,妓,懂吗?你不必怜悯我,你的善良留给别人吧。”

“小屁孩。”

他没有停下手里的工作,头也没抬。

感觉他的手指伸进我的菊穴里,疼痛传遍全身。我的手狠狠左手狠狠的抓住他的前襟。

唉,我就是贱,能够如此坦然的叫一个不太熟悉的人替自己清理身体。

而这个人,如此轻易的就得到了我的信任。

出了这种事,我不是该第一时间就想都肖扬吗,可是我没有,而是寄希望于眼前这个人。我靠着门橼望着他发呆。

“你为什么老盯着我瞧。”他狐疑的看着我说。

“我这里有些难找,你确定你朋友能找来?”见我没说话,他又说。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我横了他一眼,这人为什么老和我不对盘呐。

出了卫生间我就用杜尘的手机给肖扬打了电话,想必现在应该快到了。

肖扬敲门进来时,我已经有些支持不住了,头很晕,好象是发烧了。

“以前出了什么事,你总是往俱乐部里钻,现在好了,还要我出来接你了。”

“肖总你受累收留我,小的这几天就靠你罩着了。”我立即趴在他肩上。

“别那样阴阳怪气的,你是我老板,叫我往东我不敢往西。”

“这是杜尘。”我看到杜尘站在那里看着我和肖扬对话,很不自在,肖扬也没理会这屋子的主人,只当杜尘是隐型人,于是我开口介绍。

“我是他老师。”。杜尘紧跟着说。

“老师?”肖扬看了杜尘一眼,低下头问。

“恩,我在上大学,小朝安排的。”

“俞小朝的名下的产业出问题了,你知道吗?”

我的心跳忽然加快,想到小朝无悲无喜的脸,强作镇定问:“点金大厦还是69俱乐部?”。

“69。其实69早就该抛了的,不知道他留着干什么,这浑水不是在点金大厦里喝着咖啡的人能趟的,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