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门口便出现了一人,那人一身深蓝锦衣,手中一柄十二扇骨的竹扇,笑起来时,双眼弯弯,好似月牙。
他抬脚跨进房中,先给纪玄暗和华茹见了礼,这才清了清嗓子,道,“我听说昨日姑母院中起了火,特意过来看看。谁知竟是碰上了这等人事,不打扰姑父教训下人吧?”
纪玄暗未料到这人一大早竟会出现在纪府,小小吃了一惊之后,已经起身迎了过去,“不打扰不打扰,贤侄过来看看你姑母也是应该的。”
这人正是华昱。
连纪浅汐都小小意外了一下,未想到华昱竟是亲自过来了。
更吃惊的却是华茹,她起身要从榻上坐起,“昱儿,你怎么来了?”
华昱赶紧上前,扶着华茹重新躺下,“父亲听闻消息之后很是担心,特意让侄儿过来看看姑母。”
华茹已经很久不曾见过华府的人了,此刻见到华昱竟是激动的泪花都出来了,一个劲儿拉着华昱说好。
“对了,之前过来,看到有人在纪府外面鬼鬼祟祟乱转,侄儿担心姑父安危,把将人给绑住了。”叙完了旧,华昱起身也不去看纪玄暗,轻轻一击掌,外面两个家仆便推着一人进来。
华昱这才侧身,小心翼翼问道,“姑父不会怪侄儿多事吧?”
纪玄暗紧紧捏着拳头,脸上虚假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贤侄是好意,姑父怎会怪你?”
华昱笑了笑未说话,转身在一边坐下,用折扇撑着下巴,格外闲适。好似真只是送个人过来,后面如何审问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咦?”自华昱进来之后就一直沉默的纪浅汐惊讶出声,“哎呀,这不是母亲房中的冬儿么?昱表哥你不会抓错人了吧?”
华昱换个姿势坐着,“你更应该问问她,为何在纪府外面鬼鬼祟祟的转来转去。”
纪浅汐又转过头去看纪玄暗,眼中嘲弄的笑容很明显。未等纪玄暗看出什么,她又转开了头。
“姐姐怎么不说话了?”纪浅汐故意问道。
知道大势已去,纪玉儿脸色惨白,死死地瞪着纪浅汐,眼里全是恨意,仍是嘴硬道,“聘礼分明是你自己烧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么?”纪浅汐垂头看着地上缩成一团的冬儿,蹲下身与她平视,“不想被直接安上罪名,就老实交代,或许还能保住性命。若是不能……”她故意往纪玉儿身上看了一眼,“黄泉路上冷的厉害。”
冬儿狠狠一抖,都不用逼问,便一股脑的交代了,“是……是大小姐说,若是看到竹韵院的下人出门,便直接拖到她房间去。还让奴婢……让奴婢随时注意外面的情况,必要的时候再往二小姐身上泼脏水……”
“狗奴才,你再胡说八道诬蔑本小姐,仔细你的舌头!”纪玉儿挣扎着要往冬儿扑过去,“说!是不是华昱和纪浅汐那两个人贱人串通起来,让你这么诬蔑本小……”
“啪”的一声,纪玄暗一记耳光落在纪玉儿白皙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