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她就不同意云鸿找外人的,她娘家的侄女儿多好的,又是知根知底的亲戚,不比外人好?
也不知道云鸿咋就被苏氏给迷住了,非要求娶她。
季乐安的小嘴噘的老高,心里委屈极了,祖母又说她,就说她一个人。
季云鸿剑眉紧蹙,想起昨日在听雨轩内发生的事,心中对苏婉贞的不满又生了起来。
“吃饭吧。”他淡淡地说了一句。
众人这才走到外间围着桌子坐下。
“大哥,大嫂不是都好些了吗?怎么昨日又晕倒了?”安云秀佯装关心地询问。
其实,她要是真关心,大可亲自去听雨轩探望的。
季云鸿拿起筷子没说话。
安云秀又道:“哎,大嫂身体这么差,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还如何管家呀?”
刚才只是抛砖引玉,这才是她的目的。
季云鸿皱眉,苏氏这些天病着,这家都是母亲差人去听雨轩拿了钥匙账本,还有账上剩的银子管着的。
苏氏作为侯府主母,竟然让母亲受累,实乃不孝。
“她的病并不重,养两日就好。”转而又看向季老夫人,“这几日母亲辛苦了,过两日便让人将账本和钥匙送回去给苏氏吧。”
季老夫人还没说话,安云秀就忙道:“再不重的病,也是要好好养养的呀。大哥不想辛苦母亲,弟媳也可代劳的。”
自嫁进侯府,安云秀就盯着这管家之权了。
宁安侯府家大业大,若能管家,定能从中获利不少。
季老夫人冷笑一声,只一眼就看出了这蠢儿媳的心思。
不过这家,还真不能给她管。
毕竟,她可不会像苏氏一样,傻傻的拿自己的嫁妆贴补。
“你又不是侯府主母,怎么能让你管家?这事儿你便不要想了。”
安云秀被说得好没脸,当下便涨得满脸通红,嘴唇嗫嚅:“儿、儿媳这不是也想为大嫂分担嘛。”
季老夫人翻了个白眼,就她那点嫁妆,能分担个啥?
若不是二儿太过顽劣,无甚建树,只是吃喝玩乐,也不至于娶一个外来六品官家的女儿。
安家在京都并无根基,家底不丰,安云秀出嫁的时候,也就置了二十六台嫁妆,真正值钱的东西也没几样。
她瞧不上苏氏,对这个二儿媳安氏也瞧不上。
苏婉贞又养了两日,身体差不多大好了。
她上了妆,打算回娘家看看祖母。
0823也是支持的,她爹是翰林院试讲本身就算是有气运的人,加之听他讲课的人,都是王孙公主,身上也会沾染上皇室的紫气。
她哥哥也是个有气运的,但他的气运,在十六岁的时候,就被自己给破,气运全漏了。
正准备出门,福寿院的周嬷嬷便拿着账本,和库房的钥匙还有钱箱来了。
见苏婉贞打扮了一番,便道:“看夫人的样子已是大好了,老奴这账本和钥匙送来的倒是及时,老夫人这几日帮夫人管账掌家可累坏了。”
苏婉贞眉头轻蹙,上辈子她记得是季云鸿带着季乐安道完歉,福寿院就让人把账本和钥匙送来了。
这一世,她晕倒了,送得倒是晚了两日。
苏婉贞看着托盘上的钱箱,上一世这钱箱被拿走的时候,还有两三百两银子,拿回来时,就只有十几两碎银子了。
那两三百两银子,本是府上这一个月的花用和府上下人的月钱。
短短几日就用了这么多,钱不够支用了,她只得拿了自己的嫁妆钱贴补进去。
上一世,她的嫁妆和手底下铺子庄子的盈利,几乎全部贴近了侯府。
最后为了给季乐安凑嫁妆,手上的铺子和庄子都卖了。
上一世为了侯府殚精竭力,反倒是被她们嫌弃奚落,没落到好下场,这一世她断不会再做冤大头。
0823:“没错,绝不能再做冤大头!有啥也别有病,做啥也别做冤大头。”
苏婉贞抬手往春蝉手背上一搭,让她扶自己在罗汉床上坐下,手肘撑在小几上,一副虚弱之态。
瞧见她这副样子,周嬷嬷皱了下眉。
“咳咳咳……”苏婉贞虚弱地咳了几声,“辛苦婆母了,只是我这身子还未养好,怕是还要让婆母辛苦一阵。”
周嬷嬷横眉竖眼,疾言厉色,“老奴见夫人明明就大好了,如今又装出这副病弱的样子,莫不是想装病推脱?”
苏婉贞心中苦笑。
连个下人都敢对她疾言厉色,她这个侯府主母当得实在窝囊。
也是,福寿院的下人,又有几个对她态度恭敬过?
上辈子这个周嬷嬷,更是没少仗着自己是老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对她这个侯府主母说教。
“并非我装病推脱,实在是身体还未痊愈,有心无力。祖母病重卧病不起,我不过是强打起精神,让丫环给上了妆,回苏府看望祖母罢了。”
“祖母病重,我这个做晚辈的前去探望,自然不能让她瞧出我的病弱憔悴之态,让她老人家忧心不是?”
“……”
苏婉贞的这番说辞,倒是让周嬷嬷无话可说了。
春蝉皱着眉道:“大夫都说了,夫人身体虚弱得厉害,不能劳累,要好好休养。”
作为陪嫁的贴身丫环,她是清楚夫人这家管得有多辛苦的。
说什么侯府主母执掌中馈多风光,那是一点没有,侯府亏空得厉害,夫人都不知道贴补了多少银子进去了,还落不得一声好。
她巴不得夫人不管家呢,不用贴补自己的嫁妆,更不用受累。
周嬷嬷板着脸道:“夫人既然身体还未好,就该在家待着,早日养好身体才是。”
早日养好身体,好继续出钱出力,帮侯府管好这烂账吗?
苏婉贞抬眸看向周嬷嬷,“我是祖母带大的,祖母病重我已知晓。若我不回去探望,知道的是我有病在身,不能回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侯府拦着,不让我回去探望祖母呢。”
周嬷嬷皱着眉道:“我们侯府断然不会做拦着媳妇回娘家探病的事。”
“是啊。”苏婉贞垂下眼睑,“我这不也是怕人误会咱们宁安侯府嘛,便是拖着病体也要回去看看的。”
“时候不早了,我也要出门了,也就不留周嬷嬷喝茶了,也劳烦你再把这些东西拿回去。”
周嬷嬷无法,只得怎么拿来的,又怎么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