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大夫人,你穿的是浮光锦吧?这价值可不菲啊!”
姚时锦笑容得意,“的确是难得的料子,穿上身轻巧又光滑。”
孟棠月瞧着姚时锦献宝的模样,一点也不羡慕,娶进门那么一个糟心的玩意儿,就算有浮光锦,又有什么可得意的?
不像她儿子娶了个好媳妇,真是老天有眼,喜从天降啊!
正当她思量着怎么才让大家知道她儿子娶了好媳妇时,就见与她关系甚好的宁安侯夫人阮玉兰走了过来。
“棠月,我听说昨天你们侯府出大事了,季逾白和顾清清勾搭成双,趁机换亲了是不是?”
孟棠月错愕道:“你怎么知道?”
阮玉兰瞧着孟棠月的反应便知这一切是真的,忍不住咋舌:
“我的天爷啊,这消息传遍整个皇城了!一开始我还觉得是胡言乱语,后来发觉传言越来越广,不像是假的。
相府千金心仪季逾白人尽皆知,没想到季逾白竟为了一个庶女换亲,还将你们二房给设计了进去,实在是太过分了!”
说着,阮玉兰看着另一边满脸笑容的姚时锦,眼里尽是鄙夷:“她竟还好意思笑?”
“整个皇城都知道了?”
孟棠月傻眼,昨天不是就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吗?
阮玉兰点头,“我难道还能骗你不成?你听听其他人说的。”
“虽说相府千金的确性格跋扈,但季逾白做的也不厚道,答应了成亲却背地里偷偷换亲,哪有这样的人?”
“我听说季逾白早就和相府那个庶女暗度陈仓了,之前我还曾在街上撞见过,当时我就觉得古怪,没想到真的有私情!”
“这事情可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季逾白那是既要又要,想逼着顾南枝答应那庶女做妾,没想到顾南枝也是个有骨气的,宁愿换亲也不让他们如愿!”
在场几乎都是女眷,各家夫人和小姐,尤其是未出阁的女子听了这消息后只觉得感同身受。
嫁人当日就被夫家做局,换做寻常人怕是只能忍气吞声,也不是人人都有顾南枝这样的底气。
孟棠月原想着自家儿子名声不好,自家儿媳嚣张跋扈的性子也是人尽皆知,却不曾想这会儿人人都在为他们鸣不平,这岂不是给儿子和儿媳洗白的好机会?
下一刻,她直接抽出帕子就抹泪:
“我也是不容易啊,原本为了侯府的体面,是想将这件事给遮下去的,谁曾想你们竟全的都知道了。
你们说说,我儿究竟造了什么孽,虽然他的确是不成器,可成婚当日连夫人都……”
众人原本只觉得顾南枝被骗,现在才反应过来不光是她,季晏礼蒙受的羞辱可一点都不少。
成婚的妻子当天就和大哥入了洞房,朋友妻不可欺,更别说是兄弟了,这季逾白实在太不是东西了!
姚时锦原本正得意自己的浮光锦,这料子不光价值千金,还一匹难求,但她发觉周围人的目光都很古怪后,心头亦是咯噔一声。
“季大夫人,你儿子做了这么过分的事,你竟还能笑得出来?”
白家大夫人大步走来,雍容明艳的面容尽显怒意,兴师问罪道:
“南枝对季逾白的好,那是人人都看在眼里的,你们若是不愿意,大可以不答应这门婚事,可你们偏偏选在成婚当日设计南枝,你们是觉得她背后没人,只能任由你们欺负不成!”
姚时锦脸色大变,白家乃是丞相夫人的母家,而白大夫人宋听澜则是顾南枝的大舅母,平日里一向很宠爱她。
她今日特意打听过宋听澜应当没回皇城,这才来参加赏花宴,没想到竟还是撞见了。
“昨夜的确是我们侯府出了纰漏,一切尽是意外,绝非蓄意为之啊!”
宋听澜压根不信,“这样的借口用来糊弄谁呢?当我们全都是傻子?
若不是南枝喜欢,就凭你们侯府也配让她进门?
此事你们若是不给一个交代,别说是相府了,我们白家也绝不答应!”
姚时锦难堪不已,她虽是靖远侯府的大夫人,但和一品的白家比起来,自是相差甚远,只得小心翼翼地赔罪。
孟棠月瞧着白家大夫人的气势,吓得心都提了起来。
眼见着姚时锦找个理由出恭,想要偷偷溜走,她也思量着脚底抹油先回去,却不曾想就听闻前边传来一声尖叫。
“来人啊——”
“靖远侯府大夫人遇刺了!”
很快,刺客便被抓住了,而姚时锦腹部赫然被鲜血染红。
“说!你是什么人,竟敢谋害官眷!”
刺客乃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还打着补丁,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姚时锦,准确来说是她身上的浮光锦。
“像她这种丧良心的人就该天打雷劈!老天不长眼,我就亲自动手!”
武安侯府夫人李琼华脸色难看至极,她办赏花宴本是想让大家都来欣赏花重金买来的牡丹,却没想到被靖远侯府搅得一团糟。
本就后悔请了姚时锦,更没想到她竟然还遇刺了,这如何了得!
“究竟是怎么回事?”白家大夫人宋听澜沉声道。
“我儿子病重,夫人为了赚钱救儿子,这才费尽心思将眼睛都要熬瞎了这才制了一匹浮光锦。
本想买个好价钱,结果对方只给了二两银子就将浮光锦强抢了去!”
“现在我儿子死了,夫人瞎了眼伤心欲绝也去了,我反正也不想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男子攥紧了拳头,眼里闪烁着凶狠的光,“我唯一后悔的是没能杀了她!”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声惊呼。
“浮光锦制作难度极大,那可是价值千金的东西,结果姚时锦竟然就给人家二两银子,这简直就是强盗啊!”
“害死了一家母子,她竟还好意思穿着炫耀,上梁不正下梁歪,难怪她儿子能做出那种事来,我们这些年全都被她给骗了!”
“我、我没有。”
姚时锦伤口疼的要命,又听见这番话,气急攻心之下连解释的话都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孟棠月则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鞋,幸好听了儿媳的话,否则要是穿了浮光锦做的鞋,怕是这会儿她也得抬着回去了!